“六皇子正妃如何?”皇甫黎虽说出身不错,可嫁皇家之人作为正妃终是高攀了。皇后心想皇甫黎是个有手段的,能收敛六皇子的风流性,正如皇上所愿。
正妃,是个极其吸引的诱饵。
六皇子面带喜色,他早垂涎皇甫黎的美色,听闻她是个单纯天真、懂事乖巧的姑娘,心更是心悦皇甫黎。家有美妻,坐拥美妾,宫外赏千百朵娇花,美丽人生不过如此。
皇甫黎心中早有较量,太子乃未来九五之尊,侧妃便是贵妃,虽与王妃地位差不多,可她的孩儿以后可有成为百年后的九五至尊。
世人皆知皇甫黎是知情达理之人,故而她不会做出当庭顶撞皇后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暗恋皇甫黎的一位公子若无其事地与同坐的世家公子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出一句,“我记得太子曾对皇甫小姐多加赞赏…”
其他人是否听清不知,而前座的太子、几位皇子和上位的皇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回娘娘,家父向来对子女的婚事重视,臣女遵从家父的意思。”皇甫黎声音清甜,一句话既捧皇甫家主是个疼爱儿女的父亲,又塑造自己懂事孝顺的形象。
未摆明态度,却胜似摆明自己的立场。
“这个自然,哀家有所听闻,江湖上的规矩亦是像宫规一般严格。”皇后对此有所意料,身为六宫之主,做事留有进退的余地,此等事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皇后继而一一提出心中人选,之后提及的几位大臣之女没有顾元宛皇甫黎背后疼爱她们的爹爹,嫁入皇室是她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是今生最好的归属。
她们跪身叩谢皇后的大恩,嘴角挂着不宠不惊的笑,谁又不知那发自内心的笑居多。
皇后乏了,太子言宴会到此结束,皇甫靖要事在身与顾元宛说了句告辞转眼不见人影,各位才子佳人继而离场。
诺大的宫道,冤家路窄,皇甫黎撇下好友紧随顾元宛年十六的脚步,“顾小姐,年小姐,小女子可以与你们一同出宫么?”
“宫道这些个公子小姐不是全都一起出宫么?不出宫难道你想要留在皇宫?”年十六讲话向来直来直往。
皇甫黎小脸一皱,摆出楚楚动人的模样,“年姐姐,是小黎说话不当,小黎只是想和两位姐姐说说话。”
她什么时候不让皇甫黎说话了,“这不一直说着么,我这人不喜欢兜三转四的,你有什么直接放。”
皇甫黎且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轻声细语地对顾元宛说,“顾姐姐与我大哥认识?”
顾元宛回一句,“不熟。”
“刚巧大哥与姐姐打招呼,我还以为二人很是熟悉,想邀姐姐回府一同品茶聊天。”皇甫黎话说得很漂亮。
“大可不必。”语调清冷,顾元宛一个冷性子的人并不会与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坐在一起聊天,不仅浪费时间精力,且场面一度尴尬她是受不了的。
“大哥鲜少与女子往来,前几年倒是心悦一个平民女子。故而小黎误会姐姐与大哥的关系,是情理之中,姐姐的这番澄清倒是意料之外了。”
不知情的以为她多么替皇甫靖高兴终于有了心上人,只可惜她面前之人皆是看透之人。
顾元宛神色未变,“原来如此。我身为药师,与令兄不过是医患关系。”
“那小黎更是要感谢姐姐。”皇甫黎语调微升,“不如小黎改日请姐姐喝茶?”
“令兄付了诊费,不必感谢。”
皇甫黎脸皮厚,假装听不见她句里句外的推辞,还想开口。
“元宛素日里忙着救治病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一命…七级图塔?”年十六忽然想不起哪句话如何说,求助顾元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是!胜造七级浮屠,哪有闲工夫与你喝茶聊天的。”年十六听着皇甫黎的说话声早已不耐烦。
年冬和七皇子走在前头,她腹语唤年冬停下弄走身边这只麻雀。
年冬得令,在前方停留解救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妹,你怎么走得这么慢,七皇子设宴时辰可快到了。”
年十六甩锅,“这不皇甫小姐走得小家碧玉,要不然我二人早已到宫门。”
“小黎不知两位姐姐要事在身,耽误二位时辰实属小黎的不当。”皇甫黎惊慌,宛如做错大事的孩子,下一秒泪珠将要溢出眼眶。
她这般娇柔作态只不过是因为有男子在此,男人见到可怜兮兮的美人不都会怜香惜玉?
“行了。年十六,我们快走吧,误了时辰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年冬未正眼看过她,只催妹妹和顾元宛脚步快些。
“皇甫小姐恕不奉陪。”顾元宛一路对她虽冷淡,礼数尚在,免得落他人把柄。
几人头也不回地利落干脆把皇甫黎扔在原地,七皇子若有所思地望向她,一闪而过地厌恶。
刚巧殿上说太子欣赏皇甫黎的那名孙公子见她孤独地站在宫道中央,“皇甫小姐,这是怎么了?”
“刚想跟顾姐姐和年姐姐解释一事,可她们赶着赴宴,我只好下次在登门拜访了。”话间无不透露着委屈,可她默默地与孙公子拉开距离。
“不介意的话在下陪皇甫小姐一程。”孙公子自是注意到一开始她是笑脸迎上去的,可那两位并无慢下脚步,更是看到年十六侧脸写满了嫌弃与不满,“年十六向来野蛮不讲理,皇甫小姐不必觉着是自己的错。”
皇甫黎在他心中可是纯洁的百合,知书达理,美貌与才华兼顾一身,故而先入为主认为是年十六的错误。
她为年十六辩解着,“年姐姐虽然是有点不好相处,但是她是个讲道理的。”
孙公子当时笑了,年十六讲道理?一个女流氓讲什么道理。他可没少吃那个亏。“皇甫小姐被她骗了,年十六向来霸道无理。”
他见皇甫黎还想要为她正名,有些心疼又无奈,换个思维帮她开窍,“皇甫小姐怎么惹到她了?”
“先前三哥哥与年姐姐走得近,我跟哥哥说对女孩子要温柔体贴些。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没几天就闹别扭然后不再往来。”皇甫黎话语哽咽。
“皇甫小姐…”孙公子惊慌失措,心爱之人委屈地流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可他不得为她抹去眼泪。
“我没事,吓到公子了。”她小声低泣,微抬手抹去眼泪。
长长的宫道上前前后后皆是世家子弟,皇甫黎自是不会给被人留下把柄,说她与孙涵有情。
“然后年十六就怀疑你挑拨离间?”孙公子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见她点头,狠狠地说,“年十六怎能如此!这分明是毫无凭据的诬蔑。”
皇甫黎瘪着嘴低头看脚尖走着小碎步。
刚到宫门的年十六并不知被人诋毁成野蛮霸道之人,与顾元宛坐上年府马车,“你怎么了?”她怎么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我…十六,你觉得嫁给太子如何?”顾元宛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