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异动,前院大堂在用膳的江湖异客直觉一阵诡异的玄力波动,屏息观察,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
剑将出鞘!
掌柜面色一变,莫非是团长出了什么事?手握大刀暗暗退到后院大门处,推开厚重的院门潜入。四下寂静无声,隐约有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
掌柜是武师中期,探识周边并无陌生气息,只有两道熟悉的气息。
正欲往前摸索,脖子后一阵凉意。掌柜眼睑一敛,手抓紧腰间大刀。
宋时琰本在不远处亭台边的大树,感知到后院潜入一人,提剑到此处才发现是掌柜,“掌柜,是在下。”
掌柜暗松一口气,往前迈几步,转身朝宋时琰作揖,“两位没事吧?”
“无事,司姑娘在练剑,情之所至不免动作声响大了些。”宋时琰答道。
掌柜恍然一悟,“原来如此,老夫在外间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响动,还以为两位出事。”
“让掌柜担心了。外间食客理应有所异动。掌柜只当无事发生,有劳回去安抚食客。”
“是。老夫思虑不周全,多谢宋东家指点。”掌柜拱手离去,关上厚重的院门,把刀挂在墙上,重回大堂。
所幸前院与后院之间的墙体、院门够厚,大堂距离后院也有一定距离,后院光线暗淡住客应当看不见什么东西。他只管安抚诸位食客便好。
掌柜佯装不知何事发生,第一次发现食客们面待严肃,“唉,各位怎么如此紧张?”
外人并不知掌柜是武者,因感知不到他身上玄力当他是普通人。
离柜台较近的食客好心回答,“刚巧近处有强劲的灵力波动,不知是何方神圣驾临此处比试。”
掌柜故作惊讶,“不是吧,这神器已经落入回京的苍狼团手中,此处怎会又有神圣?”
“不知,可能是魔兽林的神兽觉醒。现在已有好些时刻没再次感觉到那阵灵力波动了。”另一位食客把手从腰间抽回,端起酒碗就是一顿猛喝。
“那就好那就好,今年真是怪事多多呢。我这家小店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咯~”掌柜的感叹。
“掌柜说笑了,你这家都是十几年老店了,怎会轻易垮了。我们这些常客受你的惠,断然会在掌柜危难之际拉上一把。”刚才第一次回答掌柜的食客举起酒杯敬他。
大堂大多是熟客。江湖中人最讲义气,听罢,纷纷应和。
掌柜朗朗大笑,倒了一杯酒,“多得各位侠客关照。这杯酒老夫敬诸位侠士。”
“掌柜豪爽。干了。”
“干。”
“来来来,管他天人交战作甚。干了这杯,还是一条好汉。”
一时间大堂变成江湖酒会,各桌食客纷纷说起往年遇到的异事。
后院-------
司木使出一招孤独破气式后,突然脑海闪现一丝白光,落在地面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宋时琰站在凉亭中,拿出书卷背着右手静静地阅读着。
他翻了三页书,知晓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眼望去,她背手执剑,俨然一副英姿煞爽。
司木冲他傻傻地笑着,不知自己这是为何。
可能因为身旁有他,他陪着她…
“公子。”她喊出一声。
他目之所及只有她,“我在。”
司木一笑,他说他在,而不是那个礼貌略带疏远的称呼“在下”。
二人站在原地只是对视,此地无声却胜有声。
对视良久,司木忽然一觉自己好傻,收回目光,双手搓搓脸。
迈步凉亭,注意到宋时琰的耳尖通红,凑近打趣,“公子可是害羞了?”
宋时琰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公子,你耳尖红得厉害呢。我帮你吹吹降降温。”
宋时琰眼疾手快地用手轻掩她吹出的气,掌心痒痒的,心下一动。
司木坏笑,佯装没站稳,往前踉跄一下,红唇印在他的掌心。“不好意思没站稳。我明后两日在魔兽林练手,大概不回客栈了。”
只要话题转的快,尴尬就跟不上。
宋时琰点头,“姑娘注意安全,莫要恋战。”
“好,记住了。”
“在下在此处等姑娘回来。”
“好,夜深了。公子回去休息吧。”司木撂下一句话,拿着神器淡定潇洒转身离去,完全忘记宋时琰手中还有一把剑。
司木一溜烟地转入树丛,吐出一口气。爹也,分明是她调戏宋公子,可貌似最紧张的是她。并不是当时无厘头地脑子一抽,是看见他的耳尖通红时立住的想法---调戏良家少男。
没想到呀,偷鸡不着蚀把米。光顾着亲完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忘了看他的反应。要不回去看看?司木心下连忙否决这个念头,算了算了,她的脸皮可不比他的厚。
宋时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掌心空无的唇印,当时那个触感犹在心间。
月亮光洁,月色正美,二人各处两地,一人在厢房,一人犹在凉亭,二人同在傻笑。
纵使二人素日掌管大权,叱咤风云,说到底二人只是情窦初开,彼此间的一些小动作便能让二人心间满是甜蜜。
天大地大,一人喜悦定有一人忧愁。唐璟坐在书房,手里转弄着玉牌,这块玉牌与上次送给司木作为答谢之礼的玉牌俨然一模一样。
他收到开杭的消息,老皇帝终是把自己的爱妃、他的母妃关入大牢。
你无情,他便无义。一山还有一山高,让皇帝落马绝不是难事。
反倒是司木,她定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来的。
这边水太深,她掺和进来,说不好听的之后定会有人以此为把柄诬告陷害。一个异国人插手他国政权争夺,总会背上叛国卖国的罪名。
司木就是一个认定了就倔强到底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做她的靠山,此战不可拖太久。
思及她与宋时琰的关系,目光沉了沉。他把握不定宋时琰,对自己不会被一个陪她短短几个月的男人比下去的想法第一次产生动摇。
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是因为她的心里种子似乎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