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值阳光火辣的时。
泰元、泰明、月儿三人,在有才等族中长老的带领下前往李福家探病归来,鼓楼内稍作商议后,便各自离去。
从鼓楼那一路走来,泰元哥俩隔着老远便瞧见一男子站在自家大门外来回的转悠。随着越走越近,眼瞧着这人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又记不清是谁来着。
只见他,一副欲要跨进大门却又犹豫迟迟不肯抬脚上前的模样,站在门口来回的跺脚,心里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阿哥,那人在我们家大门前窜来窜去的做什么?”泰明问着身旁的泰元。
“不知道,看着有点眼熟。距离太远看不清,等走近了问问。”
“嗯。”
于是他两加快步调,快速的向着那人站着的地方走去,待距离越来越近,才清楚的瞅见这人是李龙玉。
“李龙玉?他来我们家做什么?”
“阿哥,你认识这个人?”
“是的。去问问他。”
李龙玉原本是犹豫着要不要跨入门槛,一心想找泰元问些事情。一回头,看见泰元哥俩正从青石路的东面走了过来。内心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稍作迟疑后便决定离开,准备向青石路的西面走去。
这可把泰元哥俩看迷糊了。这李龙玉见到自己非但没有迎上前,而是转头就走,这还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李龙玉,干什么呢。怎么见到我们来了便要走了。看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企图?”
本来就犹豫不决的李龙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会被泰元叫喊住了,于是干脆就不走了,回转过身来。这几日他心中有个问题想问着泰元,一直没有机会,此刻正是时候。
“没啥,就有一丁点的事情想问问你。”
从今早到现在,泰元一直被李福的事情所困扰。并不是因为李福昏迷不醒之事,而是族长要他们去调查假冒吴燕的这件事,到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李龙玉眼见泰元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觉得心里担心的那件事情可能是真的,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开口问他。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这会正烦着呢。”
“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就快点说吧,别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呃。”李龙玉内心觉得还是不要大声说出来为好,以免尴尬,于是他拉着泰元往边上走去。
泰元有些纳闷,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讲出,还需要这么神神秘秘。搞不懂这李龙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明讲。”
李龙玉一面看着身后的泰明,一面对着泰元小声的说道,“当然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那岂不尴尬和失脸面。”
“行啦,赶紧说吧。我一会还要去忙呢。”泰元此时心中已经完全被李福和假冒吴燕的事情所烦恼,根本就没有耐心和李龙玉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听他做戏。
“那我可要说了。”
“说吧。”
“你和月儿,现在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李龙玉终于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但他却没有说的跟平日里一样轻巧,而是慢慢吞吞,小心翼翼。
“是的,你小子消息可真灵通啊,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的遇到困难了?”
“是啊,正为这事发愁呢。怎么了,你有什么建议?”
“没,没,没,就当我没说过。”
李龙玉一听,内心顿时舒畅起来,原来这事是真的,随即脸上由之前的神神秘秘变成了现在的喜形于色。然后拍了拍泰元的胳膊,便快速的离开。
“这李龙玉,脑子有毛病吧。一惊一乍的,说走就走。”
说完,泰元也不顾得李龙玉的离开,便向着家中大门而去。一旁站着的泰明便凑了上来,对于刚才李龙玉和泰明神神秘秘的事情,自是也想知道到个一二。
“阿哥,那家伙来找你有啥事?”
“谁知道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刚才问我和你月儿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他消息还挺灵通的,族长与长老们早上才做的决定,他这会就已经知道了,他从哪听来的。”
“不管他,我们先进去吧。”
这会泰明的肚子正传来“咕噜咕噜”的饥饿的抗议声,哥俩相视一番,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中饭都没吃,这肚子一直咕噜的叫个不停。”
他们忙活了一早上,直到现在才能回到家中。不用说现在,早在正午时刻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待泰明说完后,哥俩便快速的向着厨房里面走去。
……
时间飞快,天空渐渐的黑了下来。
一早吃好晚饭的李龙玉,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屋里燃着的油灯,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他没有睡去,而是睁着眼睛,在想着月儿,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她。但是按照族里的规矩,没有通过挑亲大事确定关系的单身男女是不能私下底来往或者到对方家里去拜访做客。如确实想见,便只能到族中鼓楼那处神圣的场地上,互诉衷肠。
李龙玉干脆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桌旁将油灯吹灭,然后走出房间,向着鼓楼的方向而去。
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月色也是迷人,借助这月光与星点,也能够勉强看清脚下的路况。对于这从小便不知走多少个来回的村中青石路,就是月光更暗,星点更加稀薄,对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
刚一走近鼓楼,便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之声。这些声音中,有挑亲成功的男女,他们只因不习惯于夜晚下屋内明亮的灯火;也有还未参与挑亲大事的男女,他们想利用这一年时光好好积累感情,待来年挑亲大事后便直奔婚礼。
李龙玉巡视一番,找到一处没人又能避开鼓楼内那燃着的油灯照射出来的光亮的的石凳处,安静的坐了下来。眼睛盯着鼓楼东侧的那条路口,以期心中所想的人儿,能从那里出现。
盯了有一小会儿后,竟有些无味了,索性就转悠着脑袋,辨着声音看向那些在小声私语的小伙姑娘身上。无奈光线太暗,也看不明了他们的模样,干脆就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了起来。
黑夜只要中闭上眼睛,人总能够迷迷糊糊的睡去,这李龙玉也不免俗。在不知小睡多少时辰后,突然被轻拍在肩膀上的一拍给惊醒。他身体不由得一惊,整个人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上。
原来他睡着以后,脖子上像挂了沉重的物品般,重重的低到了膝盖间,若不是把持的住平稳,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他本想张口骂几句,待坐正了身子,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内心突生一阵惊喜。月儿,居然是月儿,便激动着立马站了起来。
“月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月儿看着就好似害羞一样,微笑着面容,侧过脸,微微低下头。这一幕看的李龙玉内心直是欢喜。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窜进了他的心窝中,美的不可胜收。
“想不到你真的会来。”
挽着她芊嫩的小手儿,邀着一块坐在了石凳上。掩不住的激动与喜色,印在了脸庞。竟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
……
一侧,吴英一家三口如同往常的夜晚一样,早早的来到了族长家中,他们有时闲聊话家常,有时帮忙编织着农具。吴英挨着夫人身旁坐着,她们正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绣着牡丹;打旺自从腿脚不便后,反倒闲不住,一心想找点事情来。这不,编织器具能使他自乐其中;泰元、泰明这会儿围坐在族长身旁,讨论着李福与吴燕的事。
“阿哥,你说李福这事我们该从哪儿下手调查?”
泰明问向身旁的泰元。泰元此时心中正在想着一些事情,走了神,完全没有听见泰明在问自己。
“我觉得这事情不好办,上哪去找一个跟吴燕长的一样的姑娘?”泰明继续发问。
“爷爷,你说我们该从哪开始调查?”见兄长没有回答自己,泰明把问题又抛给了族长。
族长将嘴边的水烟竹筒拿开,斜立在地面,将吸完了只剩下烟屎的那头朝向地下,使劲的抖了抖,将烟屎抖出。
“爷爷一把年纪了,这些事情已经超过了我们做长老的这些人的认知,所以这件事还得你们年轻人来。”
“啊?那这可有些困难了。”泰明摸摸自己的脑门,略有所思,“长得跟吴燕人很像,又不易被人发现,难道这个人连声音都很像?那她是怎么找上李福的?或者说这个人对李福的情况甚是了解,要不然她怎会知道他的对象是吴燕呢?”
“你刚才说什么?你在重复一遍。”
泰元突然被泰明刚才的话所惊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后睁大着眼睛看着泰明。泰明被泰元这突然其来的神情所吓倒,原来泰元刚才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
“跟吴燕长得很像的人,连声音都像?”泰明向泰元确认是不是这一句。
“不是这句,下一句。”
“这个人对李福的情况非常了解,要不然怎会知道他的对象是吴燕?”
“对,就是这句。”
“怎么了?泰元。”族长停下手中正在捣鼓的水烟烟屎,看向满是激动神色的泰元。
“阿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泰元也是很惊讶于泰元的举动。
在族长和泰明两人的连番发问之下,一旁正低着头刺着绣的夫人、吴燕也将目光转移到泰元身上。打旺仍然在编织着器具,只是偶有时侧过头看着一旁的吴英,然后又迅速的将眼神收回继续低头编织着。
“今日李龙玉突然来找我,问我与月儿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
“我们对于李福和吴燕的这个事情的确遇到苦难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便更说不过去,早上爷爷和有才长老刚把任务交给我们,接着便前往李福家查探他的病症,回来之时正瞧见他站在我们家门前,等着我们,上来便问我与月儿是否遇到困难。”
“对哦,他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爷爷与各位长老,是要求大家保守秘密的。”
“月儿呢?”族长环视一周,发现家中没有月儿的身影。
其他人也将屋内环视一圈,发现月儿竟不在,而那只整日追着她跟前跑来跑去的小黑正乖乖的趴在地上摆弄着尾巴。
“糟了,李龙玉可能又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