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狂风停止,周围的世界一下静了下来,静的不同寻常。突如其来的安静令大家再次将心跳绷的紧紧的,完全压抑着呼吸,人人精神都异常的镇静,凝聚着目光盯着前方的一切。
“沙沙……”。
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阵树叶声响,大伙辨别着声音方向的来源,提着眉眼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瞪大了眼睛,但夜晚的漆黑让他们视距受限看不明朗。
当响声停下来后,也伴随着一连串极轻的脚步声而来,如同轻盈的体态一般,每走一步犹如蜻蜓点水,轻的不可描述。
所有人打起了精神仔细的聆听着这轻如针落了地一般的脚步声,在努力的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漆黑的夜间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位披着俊逸的长发,身材丰满,体态轻盈,走路曼妙婀娜多姿的姑娘正徐徐的走在前方的小路上,每走一步都是轻轻的,轻的就像没有踩踏在地面上一样。
她走着小碎步,轻轻的挪动着身体。而眼前的水稻将她的脚给遮挡了起来,所有都看不到她走了的姿态,只觉得她像是飘离于地面上一样。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她。
“对,就是她。”李龙玉小声的对着泰元说道,“那夜就是此人,说要认认我家房屋的那个人。虽然此刻有些距离,但是她的身形,披着的长发,我敢确定就是她。”
“嘘~”,泰元做出了一个让他闭嘴的的动作。
这个女人何止李龙玉眼熟,泰元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就是那夜在去响水冲的路上碰的那个神秘女人,从响水冲回来后便发现弟弟泰明晕倒在了路上。
“你说一个身姿如此轻盈的人,怎么可能会使一些邪术呢?”
“别说话。”泰元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龙玉在心里郁闷的自问,她到底会使些什么邪术,让人能乖乖的听命于她,任由她摆布?我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就算是坏人,也一定是个美丽的坏人。正在感慨的他因为长时间蹲趴在地上造成手臂有些麻木,随即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胳膊。
这胳膊不动不要紧,一动便碰到了放在一旁的锣盘上面,只听见“嘣”,清脆的一声,瞬间惊醒了这宁静的夜空。而此刻,快要走到木桥入口处的这个神秘女人,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便驻足不前,立马回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不待片刻好像洞察到了什么似的,回转身体快速的往来的方向走去。
“不好,被她发现了。”泰元大惊,“要是再被她跑了,以后想要捉住她就困难了。”
随即,泰元捡起摆放在地上的锣使劲的敲了起来,“噔噔噔噔噔……”,同时站起身来大声喊叫,“别让她跑了。”
和泰元一同隐藏着的人也快速的站起身来,朝着这个神秘女人的侧面进行围堵。与此同时,潜伏在木桥附近的人们,也将锣敲打起来,他们迅速的点燃了火把,朝着这神秘的姑娘奔跑的方向追着过去。
燃烧的火把,把漆黑的夜间照射的一片通红,几十米内不明朗的的视距在此刻也便清晰可见。只看见两拨人,一前一侧朝着这个神秘的姑娘进行围堵与追赶。
而在侧面围堵的泰元他们马上就要跟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正面相撞之际,突然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这姑娘一个左侧身,对着一旁的大樟树撞了过去,立即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树叶声响,然后“嗖”的一下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傻了眼的停在她消失的地方。
“人呢,人怎么不见。”
“人去哪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刚才明明还在的。”
……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说道,他们急需一个有经验的领头的人来给他们指点迷津。面对着这个神秘女人的消失,只能愣愣的围在她消失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刚好就是一棵高大的樟树。
这棵大樟树与河边的其他的大樟树一样,几近百年,树干粗大,枝繁叶茂。它们倾斜着树干,将繁茂的枝干探下身子,悬浮于河面上。而唯独这棵樟树,直挺挺的立于地面,没有半点倾斜。
这时,族长和长老们陆续从人后走到了人群中央,看着泰元他们正对着眼前的这棵樟树凝目紧锁的看着,一头雾水。
“人呢?”有才长老急切的问道。
“刚刚还在这的,只见她朝着这棵樟树一撞,就消失了。”李龙玉答道。
“这么诡异。”才有长老看着泰元说道。
“岂止,简直就是诡异。”李龙玉贫着嘴。
“泰元,你有什么看法?”族长看着泰元,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合理的想法,刚才这一幕对于这个纯朴的山村醇厚的族人来说,非常的惊讶与不理解。
“族长、长老你们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之说?”泰元望着他们。
“这话从何说起?”族长问道。
“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们追堵的那位姑娘一头撞向了这棵樟树,随后便消失不见。”泰元向人群扫视之后,手指着身边的这棵大树。
“是的,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
“我们全都看到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答着。
“正常人,若是一头撞向这个大树,不是受伤也会撞倒在地。而刚才的那位姑娘,一头撞过去非但没有受伤并且凭空的消失了,这说明……”泰元顿了顿,准备继续说道,却被李龙玉抢了话。
“说明这姑娘不简单。一个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呢?这是个大问题,而这个大的问题就是:要么是这树有古怪,要么是这姑娘有古怪。”李龙玉看向泰元,微微的翘起嘴角,心想着我也能猜到。
“这么说来,这树有古怪了?”有才长老走到这个大树前,用手摸摸,和平常的树也无两样,“但是这树没有什么不寻常啊。”
“这?”刚才还抢嘴的李龙玉,也是被问愣住了。
“谁有刀,把刀拿来”,泰元环视四周。这时旁边有一年轻的壮汉递过来一把柴刀,泰元并没有接下,而是示意这个递刀的壮汉走到大树旁边,对着他说道,“你朝着这树砍几刀试试?”
这人点了点头,摆好着力点,然后扬起柴刀对准着树干,猛的朝着它砍了下去,狠狠的砍了几刀。这树好像有触觉一般,每砍一刀,树干的的叶子便狂躁的抖动一下。也就在这时,被砍成口子的地方,慢慢的流出了树浆。随着树浆的流出,所有人都傻了眼,这哪是树浆,这明明就是鲜红的血液。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躁动起来,这树怎么会流出血来?族长、长老们更是特别的惊讶,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夸张的表情难于言表。而有才长老更甚,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总觉得只要他一闭眼,眼前的事情马上就要消失似的。
“怎么会这样?”族长惊于眼前的事情,也是不知所云。
“你如何发现的?”李龙玉睁大了眼睛看着泰元。
“今早在你手摸到这块带着桐油的油渍的时候。”泰元指着那块油渍的地方,“这里有几滴红褐色的凝结块。而你的话又提醒了我。”
“我说什么了?”
“你说有可能是血的颜色,也有可能是颜料的颜色。”
“所以你断定这是血?”
“对。大家不信的话可以过来闻一下。”
这时有几个人带着头往那冒着鲜红树浆的地方使劲的嗅了嗅,有人还不放心,用手轻点了树浆放入嘴里。而后个个都发出一种厌恶的神情,他们陆续的说道,“真的有血的腥味。”
“那这树……”有才长指着这棵樟树问道。
“只有人和动物的体内才会流淌着血液,这树流血,说明它成精了。”
“成精了?”
不光在场的其他人,连族樟、长老一个个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面对着这匪夷所思的,闻所未闻的事情,表现出来的神情是如此的夸张与惊奇。
成精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成精代表了某种灵类植物或某种猛兽具有了人的意识,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们就是祸害。因为在普通人眼中成了精的灵类就是妖精,妖精是会害人的。
“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怪不得他喊着我的名字,我便乖乖的跟着她走,任她摆布。她原来会邪魅之术,是要害我。”李龙玉高大英俊的自信心是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只听过一些猛兽成精的传言,没听说过植物也能成精。那这成了精的树怎么制服它?”族长看着泰元一脸茫然的问道。
“砍了呗,或者烧了它。”李龙玉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这棵樟树,头脑中已经充满了仇恨的愤怒,暗中自叹自己幸运,否则定会栽倒在它手上。
当“烧”字一说出口,这树像是感觉到了大限将至一般,立马听见这棵樟的树叶在拼命的抖动,“沙沙沙~”的发出声响。
“泰元你认为呢?”族长问道。
“族中目前没有收服这些异类的灵道,为了避免日后它继续为非作歹,最好的办法龙玉刚才也说了,那就是烧。”
泰元刚刚说完“烧”字后,围观在旁边的族人便齐刷刷的喊出:“烧,烧,烧………”,这棵樟树被众人带着杀气的呼声所惊煞,在这庞大的气势之下,整棵大树发出更加抖动的声响,狂躁树叶也更加的拼命的摇晃,好似一幅哀求之像。
“点火”。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点火后,其他人迅速的将手中燃烧着的火把一根一根的堆在了樟树的树根下,越堆越多,越燃越旺,熊熊的火光迅速的从树根窜上树干,然后顺着燃烧到了每一根枝丫上。整棵大树在不停的在摇动,似乎是在做临死前的最后挣扎的呐喊。
“啊~”的一声长喊,划破了这安静的夜晚。看着这燃烧中的火焰,泰元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心里暗自叹息:作为修行者,不自觉修炼突破业障,反而以吸取他人之气的邪魅之术来增加修为,迫害于人。业报因果,不由别人。
熊熊大火将眼前的这棵大树烧的焦黑如碳,随着最后树干的折断,一股红黄之气从其折断之处外射而出,瞬息之间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向了何方。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其中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