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大典,举国欢庆。
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满天的都是红色双喜,鞭炮,蜡烛,就连白清将要走的每一条路都铺上了红色地毯。
宫廷乐师此刻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卯足了劲儿地演奏,希望全世界都能知道这份喜事。
李晓玦坐在自己大大的寝宫里,身上穿着凤冠霞帔,跪受金册、金宝,吉时到后,一行人吹吹打打回到白清在的地方。
举国上下都穿上节庆盛服,张灯结彩。宫中门神、对联焕然一新;午门内各宫门、殿门都要红灯高挂。
这红色喜事,白清走在御道上,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我是不是答应了一个女孩要把这样宏大的庆典给她?”
“我是不是答应一个女孩,要娶她做皇后?”
“为什么我身为皇帝,却没法娶我心爱的女人为皇后呢?”
“为什么李晓玦一定要做皇后呢?”
“为什么啊……”
白清晃晃悠悠,可宫女侍卫只当是皇上高兴地连路都不会走了。
叶浊在别院里面,听着外面震天的喜乐,看着飘飘的红色绸缎,看着那大红的双喜,看着那红红的蜡烛。
“如此这般,便是极好……”叶浊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几只鸟儿被吓地飞开,看着大大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在她身上,仿佛再说:
“来啊,看看这个女人多么可悲。”
“好吵。”
叶浊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你不会怪妈妈吧……”
叶浊无言,只是任眼泪随风而去。
白清在这漫长的路上,脑海里不住地回放。
他跟叶浊在小巷里相遇。
他被抓走。
他再次找到叶浊。
他帮助叶浊回到周家。
他把叶浊接到皇宫。
他答应等出征回来,就会娶叶浊做皇后。
那么面前这个穿着凤冠霞帔的人是谁?
她绝对不是叶浊。
她不是。
“我出征以前,总感觉浊儿想对我说什么……她想说什么呢……”白清漫无目的地跟着队伍走。
他看着这个正在娇羞的恶心女人。
“我会履行我丈夫的义务,但是你绝对不要奢望我会给你爱。”
白清冷冷的声音无疑狠狠地刺穿了李晓玦的心脏。
“没关系,反正在我死之前,皇后的位置,一直都会是我的,就看看你的浊儿妹妹,能不能活过我!”李晓玦忍着穿心之痛,还在用语言威胁恐吓白清,她知道,这样只会让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更加讨厌她。
“你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多谢皇上夸奖。”李晓玦已经开始抽泣,但是这一切白清都当做没看见。
这个女人的到来,会让浊儿哭多少次?
搞不好浊儿现在就在哭呢?
要我心疼这个恶心女人?
这不是开玩笑吗?
麻木地行礼,拜天地。
麻木地送李晓玦进寝宫。
白清放下李晓玦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新婚之夜,你要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吗?”李晓玦犹豫的很久,出言阻止了白清离开。
“你是我的新婚妻子吗?你配吗?”白清头也没回就要继续走。
李晓玦忍着悲痛,她发誓留不住白清的心,也要留住白清的人。
“你要是扔下我一个人走,我就让我父皇,派兵攻打你的国家,你要不要猜猜,你的国家会怎么样?”
白清烦躁地转过身推到了李晓玦。
“我很幸福。”李晓玦泛着泪花,看着在她上面的白清。
“我很恶心。”白清依旧是冷冷的表情和语气,从他遇见李晓玦开始,就一直没变过。
“如果你答应我,不动叶浊,我可以做一个丈夫该做的每一件事。”
“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
“因为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女人。”
白清尽了同房的义务以后,就无力地躺在李晓玦身旁,旁边的李晓玦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白清已经不想管了,他只知道自己好累。
好累,好累。
时间回到叶浊。
叶浊约摸声音越来越小了,估计是他们已经开始拜天地了。
然后下人们开始起哄,他们入洞房了。
“白清,从我4岁那年遇见你,救了身无分文的你,你就欠我的,我入舞坊受尽折磨我没有怪你,你欺骗我说你是个小书生我没有怪你,你明明答应会娶我却入宫以后从未给我个名分我没有怪你,你明明答应了出征回来以后,会娶我为皇后的,现在跟你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是我?你还要我怎么不怪你!”
叶浊颠起脚,想像往常一样通过跳舞来疏解自己的压力。
一曲《别故君》在叶浊的心中已经泛起了层层乐谱。
叶浊好似梅妃的那一曲惊鸿舞,就像《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描写的一样: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叶浊随着心里的乐谱跃起落下,却被腹中孩子的动作打断。
“宝宝乖,娘没事的。”叶浊轻轻地安抚自己的小腹。
但却也没有力气再继续跳舞了。
叶浊气喘吁吁,来到湖边。
“这里原来有这么多的雏菊吗?我还是喜欢蒲公英,小时候最喜欢玩了。”
叶浊刚才一舞,无疑动了胎气,现在的叶浊腹痛难忍,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是留不住了。
那有怎么样?
“反正我也不想留了。”叶浊就站在湖边,听着寝宫那边的乐声已经没了,估计是在缠绵吧。
叶浊闭上眼睛,双脚一蹬,跳进了湖里。
水,涌入了这个不会水的姑娘的鼻腔和口腔。
“我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惨的死法呢?”叶浊现在有点后悔,但是她还是义务反顾的选择沉了下去。
“对不起了,我的宝宝,娘没能让你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美丽,也没能让你尝尝蛋黄酥有多么多么好吃。”
叶浊微笑着,断了最后一口气。
最后一串泡泡,在水面涌现后,这凉凉的湖水,就再无波澜了。
白清在李晓玦睡熟以后,就站在窗口。
其实白清的寝宫后面就是叶浊的别院,所以以至于叶浊刚刚甚至听到了浓重的呼吸声。
“嘿!这位少年,要不要签订转世续缘的契约!”小精灵出现在白清的面前。
“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