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赶到冯府时,冯若仪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眼睛又红又肿,定然是哭了许久了。
“若仪。”
冯若仪正坐在正厅里抹泪,听到顾清岚的声音,立马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清岚……”
顾清岚安慰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来的路上,落微已经将情况都与她说了一遍。
自上次二人见过之后,冯若仪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冯大人说小冯大人准备将自己嫁给熠王的事,这一犹豫来,犹豫去的,一晃就过去了好几日。
今日一早,朝中在议论永州遭干旱之事,皇上让户部拨了一百万两赈灾款和五十万石粮食,粮食昨日已经走漕运出发了,可这一百万两银子却还没走。
倒不是不能走水运,只是这银子数目太多,若走水运,只怕不太方便,于是皇上便想让朝臣们推荐一个人选,护送这批赈灾款去永州。
这差事可不好当,大臣们谁也不愿揽这活,此事若是办妥了,自然是好,若是没办妥……且不说永州百姓受苦的日子会加长,就说这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弄丢了,皇上岂能轻饶?
见大臣们都不做声,皇上正要发怒,也不知是谁,竟推举冯大人去,皇上当即就同意了。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永州,冯若仪一听到这消息,便坐不住了,冯大人一下朝,便将事情给说了。
冯大人本就年纪大了,一听这事,怒火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冯若仪也知晓顾清岚定然是知道消息了才过来的,领着顾清岚便往冯大人的院子走。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脚步匆匆的下人,两人刚到屋门口就看见了一屋子的人。
进不了里屋,顾清岚只好询问冯若仪:“冯大人如何了?”
冯若仪眼眶通红,平日里那双温柔冷静的双眸此刻盛满了愧疚:“我不知道,皇上派了宫里医术最好的张御医来,现如今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爹爹还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如果……如果爷爷一直醒不过来的话……”
说着,冯若仪又要落泪,顾清岚赶紧拿了帕子替她拭泪。
“冯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伤心了。”
屋子里的张御医收回替冯大人把脉的手,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后起身走到桌边,写下了一个药方子交给了随行的药奴。
小冯大人见张御医不说话,心里着急,可还是尽量稳住了声音:“张御医,我爹怎么样了?”
已年过六十的张御医伸手捋了捋下巴须白的山羊胡子:“小冯大人不必担忧,相爷如今有惊无险,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才会晕倒的。老夫已经稳住了相爷的心脉,只等相爷醒来即可。”
听到张御医这么说,小冯大人才放下心来,一旁神色担忧的冯夫人开口问了一句:“不知父亲何时能醒?”
冯夫人这么一问,小冯大人也将目光转向了张御医。
“至少两个时辰后才会醒,有些话老夫还要提醒一下小冯大人。”张御医语重心长的望着夫妻俩,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