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丫鬟们上好了茶水,又都退了出去,温如筠才开口询问。
“听闻令公子是嵩山书院的学生?”
“是啊。”朱镇长点了点头,说到朱玉祁,眼神自豪又悲伤:“玉祁这孩子,自幼就爱读书,启蒙之后就更是书不离手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幼时便得过教书先生不少夸奖,后来他自己努力,考进了嵩山书院,那时我和他娘高兴的一宿没睡。”
朱玉祁的事迹,温如筠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那些官员说了不少。
朱家世代经商,且是郭家镇有名的大善之家,镇长之位也是镇民们一齐举荐的。
都说士农工商,商在末尾,士排第一。朱家一个商人之家出了朱玉祁这么个读书人,自然是高兴得不行,朱玉祁又特别聪明,日后若是能谋个什么官职做做,朱家可就成了官员之家了,直接从最末变成了第一。
若是不出这意外,朱玉祁也确实是打算明年春闱下场一试的。
“不知令公子在书院可有与人结过仇?”被人烧死,这种死法,温如筠不排除有仇杀的可能。
“结仇?”朱镇长一听,叹息着连连摇头:“说得直白些,我家玉祁其实就是个书呆子,莫说仇家,就是连朋友都没几个。”
书呆子?朋友都没几个?这个朱玉祁该不会是个闷罐子吧。
一旁听着的顾清岚挑了挑眉,没做声。
显然温如筠想到了这一点,但同样的没有点破。又跟朱镇长询问了一些朱玉祁近几日的行踪,以及朱玉祁的朋友有哪些,便带着顾清岚告辞了。
疾风这次没有跟着一起来,顾清岚便干脆推着温如筠一路散步似得往回走。
“真是可惜了。”想起方才朱镇长说起儿子时的自豪,顾清岚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可惜什么?”温如筠轻声问道。
“能入嵩山书院,想来这朱玉祁还是有点本事的,若是不死,明年说不定真能金榜题名。如此人才,难道不可惜吗?”顾清岚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东桥街之所以叫东桥街,便是因为街道的尽头又一座名为东桥的石拱桥。
顾清岚推着温如筠上了石桥,如今阳春三月,桥的两道栽种了好些柳树,柔软的柳枝被风轻轻地吹拂着。
“清岚方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温如筠没有回答顾清岚的话,直接转换了话题。
顾清岚低头看了一眼温如筠,而后答道:“我觉得未必不是仇杀。”
“依朱镇长所说,朱玉祁是个书呆子,其实这种人是最容易与人起冲突的。”顾清岚轻声说着自己的见解:“据我所知的读书人,哪怕是贫寒子弟,都有一股子属于自己的傲气,这种傲气是不允许别人践踏的。
朱玉祁作为朱家唯一一个会读书的人,这种傲气定然也是存在的,从朱镇长所说的,朱玉祁并没有几个朋友,由此可以得知,或许朱玉祁是个不善打交道的人,不善言辞,自然就只能以行动证明自己,所以这才惹恼了对方,或是羞辱了对方,因此对方才会放火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