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不起的话
冬天真的就此来临了吗？
最近的我总是在做梦。
梦到了一大片的芦苇从里开遍了一种血红色的鲜花，没有叶子作陪村，却可以让人注视的目不转睛。她一直蔓延在前方的路上，我一直走下去，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而前面的影子却在似有似无的等在我看不到的地域。
每次在梦里被狂风惊醒的时候，我总是可以感受到满月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这让我很安心。
我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生活，可是我想要一个人的安全感，但是那仿佛是很久很久的梦了。那个人像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驱赶不掉，最后也只是我一个人伤心哭泣。
那么就这样安静的睡吧！不要打扰我！
苏小白《让我一直休息》
（1）
其实我想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躲在楼道里看着乔影和苏小白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的时候，我却只能捂住心脏，感受着我带给她同样的痛。像是蚀虫慢慢进入体内撕扯般的难受，却又无法叫喊出来。
安然的气色好点时，她就会吵着莫小然带她去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莫小然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这就像是服从上司安排一样，只能听从指挥，连反抗的力气都被剥夺。
彼岸花的叶子却一片一片的长了出来，嫩绿的叶子伸长了脖子向外探望着。仿佛外面有着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他，没理由的反复做下去。等待着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结果。
莫小然将早已干枯掉的彼岸花放在花盆旁边，他希望正在看着上方的叶能够看到放落在自己身旁的花朵。就算凋谢，也不忘那久久的一面。
“小然！花都凋谢了，还放在这里干嘛呢？”李蓉蓉走到了阳台边，手轻轻的抚弄着刚冒尖的嫩叶，眼睛却看着盆边的枯花。
“他们一定会看到的，会看到这份痴情一直都在他们的心底。”莫小然说。
“其实你可以不和安然。。。。。。”
“妈，别说了。”莫小然打断了李蓉蓉的话。他怎会不知道李蓉蓉要说什么，只是他不想放弃安然，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安然她需要我，而小白。。。。。。还有满月和乔影，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李蓉蓉看着莫小然的背影摇了摇头。或许这样也好。
所有痛苦都证明着成长！在这泥浆般的复杂情绪中，就算保持着万分之一的清醒度，谁又能保证一切都可以理得很清？
“然，你想好了跟我去美国吗？”安然拉起莫小然的手放到了池边的莲花台上。“听说这个池子能够听见每个人的真实想法，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些你也相信？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美国陪你治病的吗？”莫小然抽出手抱着安然，“别想那么多了。”
“然，你的心跳告诉我你不爱我，对吗？”
莫小然把她抱得更紧了，这时池塘的水像是被狂风刮过一样翻起了层层浪花，旋转着冲下下水道里。
“不好意思，两位请到其他地方游玩，这里的水池定时要换水了。”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
安然离开莫小然的怀抱，点了一下头就跟着莫小然离开了。
莫小然数着日历上的数字，一眼就明了的数字，却被他数了一遍又一遍。他突然想起了安然说的话 你的心跳告诉我你不爱我！这句话似乎在提醒着他，他爱的是苏小白，不是安然。莫小然拿出了他和苏小白去北京香山拍的照片，在红枫下苏小白笑的很灿烂，没有杂质的笑。莫小然看着这些照片，一滴滴的液体落到了照片上，刚好落在照片里的苏小白的眼角上面，似乎是苏小白看着自己哭了。莫小然拿出照片狠狠的扔进了垃圾箱里，最后又大哭着捡了起来。
当满月找到莫小然的时候，莫小然刚送安然回家。满月不知道莫小然看见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当莫小然大叫着的时候，满月也被吓了一跳。
“要死啊？那么大反应干嘛？”满月脸色很难看的大吼道。
“你是。。。。。。满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小白知道吗？”莫小然走近看了看惊讶的说道。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想问你。”
“难得的严肃啊！”莫小然笑着说道。以前的满月总是傻傻的单纯，很少正经过，至少他没看见过。而现在这样的她还有点不习惯。但是莫小然突然想到或许苏小白也在这里，只不过躲了起来，所以又伸长了脖子往后面看。
“别看了，小白没有来，我来就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满月心里此时想的只有苏小白了，她不想在看到苏小白强颜欢笑的那张脸和故作坚强的行为。“你是不是背叛了她？”
“满月，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我真的爱小白。” “我想相信你，因为你值得相信，可是。。。。。。原谅我，我不能容忍别人再伤害她了，你应该知道她的伤已经很多很多了，每天看着她都会觉得很心痛。”
“对不起！还有人更需要我。”莫小然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他何曾不知道苏小白的伤痛，他想过很多办法想要去补救她，可是他知道越是接近她，她就会越离不开自己。相爱的人并以一定要在一起，他会默默地看着她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哪怕他看着一天天瘦下去的她，他也不能再去打扰她。
“你就不怕后悔吗？”满月看着莫小然的背影说道 “你不怕她和别人在一起吗？”
“我祝福她！”
角落里的白色长裙的苏小白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着，手背就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他选择了别人，他的承诺最后还是变成了烟尘，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仿佛把这些当做了小孩的家家酒，戏完了，就可以当做真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假的！苏小白哭着，身体却在不断发抖着。
乔影将苏小白抱在了怀里，掰开了她的捂住嘴的手。想哭的时候就要大声哭出来，这样才会令到自己好受点。小时候每次想哭的时候，乔影都会让养母带他最高的高塔上去看星星。可是每次都是还没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想哭了，但在他心里却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满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 陌路，如果你听得见，就让小白忘记他吧！满月闪着泪光的眼睛似乎在笑着，隐退在了空气中
（2）
北方的天空好奇妙，几个月前还是被烈日烤晒得大地，现已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了。什么都来得静悄悄的，等到来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下着大雪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雪花却满足的飘散在街角。
很美！
苏小白跑出了房间来到了阳台，把手探了出去，冰凉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手心里，却瞬间化为了雪水，没有痕迹的蒸发在了寒风中。只有自己知道这种寒冷的感觉。
今年第一场雪，大得有点超乎人们的想象。
“他很喜欢这种天气，下雪的时候，他会到那个废弃了的滑雪场里一直在飘着雪花的风中呆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每一片落下的雪花。”满月走到了苏小白的旁边，看着满天的雪花，恬静的笑着。
苏小白知道满月说的人是谁，可是她却不想说话，不想破坏清晨着道静谧的风景。
冷的时候，眼泪是否可以让自己感到温暖？满月滑下一滴滴的眼泪。凝结在冷气流里的空气充斥了整个世界。我们都是孤独的且带有伤痕的孩子。
乔影每天还是不变的去天桥底下唱歌。这个地方的相遇或许不算浪漫，但却是他一生也不会忘掉的地方。冬天的天桥似乎比外面更冷，但是乔影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弹着吉他，不停地重复唱着那首《无名指的等待》！他记得这是苏小白最喜欢听的歌，伤痛的等待却带来了无止境的孤独。
天桥底下没有任何雪来过的痕迹，却可以听着小河轻轻流动的声音。曾经这个地方是很多人的避暑之选，然而现在却荒凉的有点凄惨。苏小白仿佛听到了谁在唱歌，熟悉的歌词闯入了耳膜，悲凉的境界被诠释的完美！苏小白跟随着声音来到了唱这首歌的人旁边。乔影的嘴唇被冻的发紫，却仍然不停地唱着这首歌。
“乔影？”苏小白轻声叫着他。不知为何却很心痛！她可以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在叫着她，然而具体说些什么她却全然不知。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个地方。”乔影露出好看的笑容，嘴角却发着抖。整个身体也在发着抖。
当苏小白正要去抚乔影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三个流氓。他们不怀好意的看着苏小白。苏小白不断的向后退着，眼睛却看着乔影发抖的身体。
“你们。。。。。。要干嘛？”苏小白脸色发白的瞪着这些人。她必须要送乔影去医院。可是看着这些流氓的时候，她突然有种绝望的心理。如果现在跑出去还可以逃掉的，可是乔影呢？苏小白在内心挣扎着，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她和苏城诺玩的游戏，那时候她也面对着两个难以抉择的难题。最后苏城诺告诉她，凡事都要先保住自己才能去保护别人。但现在，她不想保护自己，如果自己走了，他们一定会伤害乔影的。
“臭婊子，如果你敢跑的话，我就杀了他。”一个流氓拉起了乔影恶狠狠的放着话。
“你们放了他。。。。。。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
“无冤无仇？你别忘了，我们老大是你害的，现在他进监狱了，我们靠什么吃饭？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绝不会让你轻易的逃了。”那个抓着乔影的人说着。
“你说他？他是活该！你们想要杀我吗？那你买杀了我啊！杀啊！”苏小白狂吼着，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会和莫小然在一起的，那么就让他们杀了自己吧！这样就可以不用去面对这么多事情了，就可以永远和爸妈在一起了。
“你们这些家伙是在干嘛？”乔影像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推开了抓着他的人。“吵死了！你们这群该死的人。”
苏小白从来没见过乔影骂人，她以为乔影是个不会骂人不会大家的好孩子，只是不愿屈服于父母过严的管教才离家出走的，但是她看着这个骂完人又打架的乔影时，才知道自己对他却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一切自己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而他却关心着她的每一件事。苏小白呆呆的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看着乔影摆平眼前的流氓。连乔影说的话她都没有听见。
有个流氓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趁乔影不备时悄悄地绕到了苏小白的身后，那个流氓狠狠的打下去时，乔影冲了过去用左手臂挡住了，他一脚踢开了那个流氓。看着乔影受伤，苏小白才缓过神来，焦急的大叫着。她害怕受伤的人，看到这些时她会想起母亲离开她的那一瞬间。
乔影拉起了苏小白就跑了起来，左手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
“你。。。。。。你。。。。。。你没事吧？你不要死啊！你坚持住，我们去医院好吗？”苏小白看着乔影痛苦的表情惶恐的说着。这时的她已经迷糊了神经。只能够慌乱的哭着。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要照顾你啊！。。。。。。我没事，乖，不要哭哦！”乔影拉着苏小白躲在了一家精品店里。
店员们看着他们惊讶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问道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医院，他需要去医院。。。。。。他快死了，要去医院。”苏小白抓着一个服务员大哭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乔影背着苏小白离开了那家店里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医院，左手的疼痛感却更加猛烈了。这时的苏小白很安静的看着他。右手紧紧地握住了乔影受伤的左手。
满月接到乔影的电话时急匆匆的来到了医院。却看到苏小白在乔影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眼角却带着泪珠。满月小声的问了乔影几句话后，看了看苏小白就离开了病房。她以为苏小白已经不会再害怕一些不开心的事了，然而受惊吓的她仍然会让她想起那些曾经的伤害。她很后悔让苏小白一个人出去，后悔自己没有看好她，没有保护好她。
摸了摸左手轻微的疼痛感传到了大脑神经组织。动弹不得手指僵硬的停放在床的边缘上。那把古木色的吉他靠在桌子旁边。像是灰尘落满了它的脸颊。乔影很想起身看看那把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吉他，像是再也没有机会去碰它一样，乔影转头注视着苏小白沉睡的那张苍白的脸，欣慰的笑了。
当满月把买回来的热腾腾的粥放在了桌上时，苏小白突然醒了，她看了一会儿满月，视线便寻着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可是她却什么也没看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医院里的空气。苏小白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沁湿了满月的眼眶。某种痛总会莫名其妙的钻出心脏，缓缓地带来了汹涌的悲伤。
“他死了吗？满月。。。。。。他死了，对不对？”苏小白抓着满月的衣角哭着问。“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去厕所了，没事，他没事。。。。。。小白，你们都没事。”满月发现她除了给苏小白拥抱外，她什么也给不了她。她知道，医院给她带来的痛苦。
“满月，我听到了乔影左手臂断开的声音。。。。。。我看到了那些人狰狞的面孔和他痛苦的表情。”
“没事了，没事了。”满月想起了她去海南岛找陌路的时候，她遇到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前一秒还高兴的和她男朋友讲着电话，可后一秒，她就亲眼目睹了她被一辆货车活生生的碾了过去，血肉模糊的场景令到她狂吐不止。所有事都在人的意料之外。
“小白，你醒了？”乔影右手托着左手笑着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女生。“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关系呢！”
“乔影？你真的没死啊？。。。。。。我以为。。。。。。我以为。。。。。。你的手？”苏小白抬起头看到乔影时激动地又流出眼泪来。
“放心，没事的，我说过我要照顾你啊！不会那么快走的。”乔影走过去拍着苏小白的头温柔的笑着说。
苏小白放心的看着乔影擦干眼泪露出了笑容，眼前却看到了病房外的一个病人手上拿着的一盆熟悉的植物，茂密的叶子紧挨着努力向外生长着，这为白茫茫的世界添了一份生机的颜色。苏小白笑着流泪说道；“彼岸花，真好，等待着秋天的花朵，她努力的盛放着。”
满月知道彼岸花的含义，她知道一切彼岸花的传说，凄美的感动。她想像着陌路的脸庞，努力寻思着陌路的声音。然而在她脑海中只是空白的一片。
“你始终想着他！”乔影看着苏小白笑了起来，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我怕我不去想他，他的样子就会突然消失在我的脑海中，突然被关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房间里。苏小白看着窗外飘着雪花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