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罗贞这么一扰,回过神来的苏靖安问她:“你非要带我下山不会是想让我陪你闲逛吧?”
“对啊!不行?”
苏靖安觉得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逛街这事,你找一个女孩子来作伴更好,有话题。”
“我就猜你会这么想,所以才没提前说是他们让我带你出来的。”
“他们?是那四个魔兽让你这么干的?”
“是啊!”
苏靖安就知道,夜罗贞不会是无缘无故把他拖下山:“他们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起哄……”
夜罗贞见苏靖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他:“安啦!只是带你下山走一走,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
“骗我下山就已经是为难了。”
这话夜罗贞当作没听到,这事也不全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四人也有份。
闽良城的情况夜罗贞比苏靖安还熟悉,基本要上哪都是夜罗贞领路,他只管跟着走。
“我上回在城里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夜罗贞所谓的好地方,苏靖安意外又不意外地猜到了——是和吃有关的地方。
“这又不是晚饭的点,又不是午饭的点,你来这地方干什么?”
看到夜罗贞说的好地方是酒楼,苏靖安不奇怪,但是想不费解有点难。
“不是来吃饭,是来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你的朋友?”
“算是,但是他好像和对你感兴趣,上回来吃饭的时候顺口和他提了你,看他挺想见你,一时热心就答应了有机会带你来见见他。”
走着走着的夜罗贞正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原地停顿片刻,一脸抱歉地回过头望着苏靖安。
“一时热心,才想起来问你要不要见陌生人……你要是不想见,不见也行,我们现在折回头也还来得及。”
苏靖安:……这把人带到别人面前了才想起来问当事人想不想见,这是不是太没必要了?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和那四人那么投缘了,都是一样喜欢先斩后奏的主。”
“那要见?”
“来了,见就见吧。”
反正苏靖安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不愿意见的人,想着是夜罗贞的熟人应该不是什么太糟糕古怪的家伙。
当苏靖安看到一个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抓着一条鱼,一脸高兴地看着他的小胖子时,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挺别是当那条半死不活的大草鱼突然还魂,使劲地甩他一身带鱼腥的水时,他有考虑立马走掉的事。
不知道是小时候的经历影响,还是后天养成的习惯,他比一般的人爱干净,不太能接近身上带着污渍的人。他也没有恶意,但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他先选择了保持距离。
对方完全没留意到苏靖安在刻意和他腾开距离,十分热情地抓着鱼拿着菜刀就凑过去,激动地说:“你就是傀冥教的教主?”
“那个,”苏靖安一边躲着对方一边说,“你的菜刀和鱼能不能离我稍远一点?”
感觉场面不太和谐的小胖子收起了他的菜刀和鱼。
夜罗贞太能吃,和酒楼的老板认识苏靖安觉得很正常,但是她这怎么认识到后厨的厨子去了?
一聊苏靖安才知道,原来是夜罗贞看中了胖子的厨艺,想把他带回澜浩山庄去,结果胖子对从未谋面的苏靖安很感兴趣,知道夜罗贞认识他之后,就提了一个要求:要是能让他见上苏靖安,他就跟她回澜浩山庄。
所以,这不过是一个对苏靖安感到好奇的普通人。夜罗贞所谓的这人“很有趣”是相对她而言——会做吃的人对她来讲都很有趣。
苏靖安捋清楚整个事之后,心情说不上来该怎么评价才好。
最后是:夜罗贞帮胖子厨子完成了一个愿望并喜提心仪的厨子,而苏靖安除了被平白无辜甩一身鱼腥味外,没他什么事。
出了酒楼,苏靖安嗅着自己身上的鱼腥味,浑身不舒爽地说:“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居然这么大费周章,我也真是服了你。”
夜罗贞还没有打算回澜浩山庄,胖子暂时就留在酒楼里,等她回去了再过来把他带走。
“民以食为天听说过了没有?这事可不小!”在夜罗贞看来这是头等大事,“我家厨子刚好要回乡去,不找一个做饭好吃的回去,我以后更不想待在家里头。”
苏靖安觉得,就算家里有了好厨子,也不影响夜罗贞这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的习惯。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理由把厨子带回出。
“其实你要是想找一个做饭好吃的人,应该去挖蓉芝楼的厨子,蓉芝楼是闽良城最著名的美食楼。他们家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咦?你不是从来两耳不闻窗边事,对城里的情况也不熟悉吗?居然知道这种事?”
这个话题苏靖安能接上,完全在夜罗贞意料之外。
“我平时不到城里来而已,又不是城里没有人去过教里。师娘喜欢蓉芝楼做的点心,她没去翡抚城养老前,每年的寿宴点心都是请他家师傅到教里做的,不过这几年师娘不在教里了,就没再请过他们。”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开始关注民众生活了,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要不是知道实况,这人想也不可能拿听来的事和她讲。
“蓉芝楼我倒也听说过它家吃的很不错,但是老是满客,想吃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没有提前预约的客人,据说就算对方是皇亲国戚也不接待。我几次来闽良城都是临时起意,没法约到时间。”
对一个能吃又爱美食的人来说,没吃到当地最好的美食是件很可惜的事,夜罗贞的遗憾全写脸上了。
“如果你想吃又不想等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苏靖安这话一出,夜罗贞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事。”
夜罗贞突然觉得有诈:“不会是想让我用美色换美食吧?那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