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房间内,床塌上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儿,睫毛轻轻颤动,要清醒的前兆。守在床榻边的侍女,没有错过这一征兆。
伸手摸了摸床榻上人的额头,没有先前那么烫手,不禁松了一口气。
叶蓁睁开眼,也听见了耳畔的呼吸声,侧头看去,是自己的贴身侍女铃铛,便也没太在意。
把手从被褥中抽出,想要掀起被褥下床。这一举动,吓的铃铛一下子扑到床榻上,阻止了要掀被起身的叶蓁的动作。
“我的宰相啊!您这高烧才退,怎能如此行事!”
被叶蓁这番动作吓到,慌乱责备的语气,却不难听出铃铛对叶蓁的关心。
“高烧?”沙哑的声音,打着疑问,语气却平淡如水。似早就知晓一般。
“对啊!自前几日,三王女强行约您出去,您又到夜深才归来。您的身子便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高烧不退,太医来了不少,可您身子羸弱,下不了猛药,温和的药,又不行。可把奴儿吓坏了……”
叶蓁任由铃铛给自己捏了捏被角,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说着说着,铃铛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脑瓜,冲着叶蓁就咧开了一个傻里傻气却又不失灿烂的笑。
蹭蹭蹭的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要扶着叶蓁,给她喂水。
“奴儿都忘了,您醒来后,先给您倒杯水,润润嗓子。”
叶蓁拒绝了铃铛的搀扶,自己坐直了身子,从铃铛手中拿过茶杯,一口一口的饮着。
这番举动,着实把铃铛吓住了。单看自家主子那利落的动作,都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大病初愈的苍白羸弱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举动。
叶蓁将铃铛的惊诧尽收眼底,却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她本就不是叶蓁。她无情无欲,也没有痛痒虚弱这些感官。所以不懂也装不出那种,应该有的所谓的样子。
收敛了思绪,把茶水一饮而尽后,将空了的茶杯递给了铃铛。
茶水润过嗓音以后,声音倒是没先前那般沙哑了。待铃铛放好了杯子,叶蓁不咸不淡的开口。
“陛下可曾召唤?”
铃铛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语气激动略带几分幸灾乐祸。
“宰相您可不知,您染风寒的第二日,陛下醒来,要召唤您,然后三王女就被尚书大人,借此参了一本。惹的陛下大怒,当场赏了三王女二十大板,禁足一月!嘿嘿嘿,真是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强压宰相您了……”
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使的铃铛小脸都因此而红扑扑的!眉宇间尽是对三王女遭遇的幸灾乐祸。
叶蓁听着铃铛的絮叨,静静从中提取有利的信息。
“噢!对了宰相,陛下封您为辅国公啦,是陛下身边的柳女官前来传的口谕,让您辅佐太女监国……具体事,奴儿也不知了。”
越往后说,铃铛语气越发的弱小。原本眉宇间的高兴尽数被懊恼代替。只觉自己没用,都不能为自己主子分忧,连一些朝堂之事都搞不清楚。
“嗯,本相知道了,你退下吧。”
叶蓁顺从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轻轻揉了一下铃铛的发顶,接着铃铛就像受到莫大的鼓励一般,猛的抬头,羞红了面颊。
通红的眼眶,也在这一刻弯成了月牙。
“宰相醒来这么久,肯定要饿了。奴儿去小厨房给宰相端粥!”
铃铛留下欢快的话语,轻快的往小厨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