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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路子才是正经事

《能饮一杯无》是个谈话节目,五年前刚开播的时候据说制片方只是想制作一档有个主题大家说道说道的小节目,结果导演组的选题与嘉宾的选择,让这个节目首期飘红,五年来成长为卫视中最有人气、最有爆点、最有收视率的谈话节目。

谢灵云上过这个节目三次,第一次的主题是整容女星话题,谢灵云表示动自己的脸管你们屁事,成功掀起舆论狂潮。第二次是理想男性存不存在,谢灵云表示一定存在,大跌群众眼镜,也搞得大家很惊讶,惊讶谢小姐她居然也能这么小少女。

第三次,就是今天,题目是旗袍文化,就现在谢灵云已经招惹上了张怡姿,估计就算内容不爆,这件事儿迟早也会被抖落出来。温润闺秀家的明面儿风格是“我最温柔、我最柔弱、我最不争”,但是偶尔不小心被你们知道我让人欺负了,请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啊!

谢灵云想到这儿,把手机里的小视频好好保存了一份。转身跟身边的经纪人小克说:“我今儿被迫捅了马蜂窝了,你要准备着接招哈!”

小克高高瘦瘦的男生,短头发染成白金色,金框大圆眼镜让他年纪显小。

“知道了,待会儿再说怎么回事。”小克一点儿也不惊讶,谢二的形象,不惹事也会有事惹她。

“不用,我给你发个视频就就清楚了。”谢灵云现在站在录播大厅门口候场,看了周围的人事,觉得无妨,便凑到小克耳边笑说:“我本来想被欺负的,可嘴巴没管住。”

“就算你愿意被欺负,人家也会觉得你这儿里面有猫腻,咱们不是小媳妇路子,您啊该野就野起来。这才是咱们的路子。”小克笑着说回去,声音不大,但在谢灵云身边耳语,听得足够清楚了。

谢灵云被他这么一说也笑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唉……都不能好好体验生活了。”

“再者说来,云儿啊,咱被谁欺负,也不能被她们欺负不是?”小克这话说得可是语重心长。

谢灵云本想就他这个语气批评教育小克一番,结果演播大厅里的主持人热情说出了谢灵云的名字,轮到谢灵云上场了。

#

天光渐渐暗了下去,叶唯心将工作服叠好,交给小丁。

小丁接过衣服后说:“叶哥,你明儿不来了,我挺不习惯的。咱哥俩配合起来,真不错。”

叶唯心瞧他脸上的失落,估计这小子又要开始拉自己入伙了。

“叶哥呀,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活儿,但是每个月保底工资是有的呀,要不转正式?”

小丁和叶唯心相熟,还有一个原因是叶唯心是小丁的房东。就小丁看来,房东叶哥太不上进了,零零散散的去当演员能有什么好?饱一顿饿一顿的,去年就看见叶哥在家无所事事了大半年,只靠他们几个房客交的那点房钱,叶哥也只能够个温饱吧?这还是爹妈给留了房子的情况下,要是没有房子,叶哥这过法,绝对给精准扶贫事业抹黑。

“我接了个活,要出去两周。”叶唯心对于小丁的热心多少是有些招架不住的,这小伙子年纪不大,考虑的事情全都是街道大妈的水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叶唯心真的招架不住,“帮我照顾下厘米。”

厘米是叶唯心养的狗,没品种没血统,在街上打混的中华田园犬,街道上要清理流浪狗,叶唯心赶紧给收了回来,家里院子大,跑着它也不挤,有时候忘记关院儿门,还能靠它安生一晚上呢!

“行,这你放心。保证给它喂好了,我吃啥都有它一份。”小丁心说今儿这话说得不是时候,叶哥又有活儿了,有活儿的时候就说不动他,“那行,这三天的工钱小吴给我,我再转你。”叶唯心点点头。

小吴回老家奔丧,耽搁了三天,事情来得急,小丁帮同事热心,一时找不着别人,看着自家房东闲,干脆就找上了。叶唯心在家蹲了也快三个月了,爽快答应,才有了这场事情。

这三天工作,总的来说叶唯心过得很开心,每回的客户都挺有意思。第一天就遇见对手买货对比的了,送进人家公司去发现都是做鞋子生意的,还收了人家封口的红包,整整四百块,晚上跟小丁他们烧烤喝酒用了,还贴了80元。第二天遇见刻薄的阿姨了,试来试去,一双没要,还被揩油摸了一把胸。第三天也就是今天,遇见了当红明星谢灵云,发现了她跟媒体上说的有点儿不一样的,顺手做了一把救急的活菩萨。凭良心说话,叶唯心有点儿喜欢这工作了,太有意思。

“哎,小丁,你要吃烧烤不能给它吃鸡翅,上回厘米卡住喉咙我花了八百块取出来……”叶唯心说着往公司外走,小丁听了赶紧跟上,一边说是是是,一边掏出手机找单车。

哥俩一人蹬了一辆单车往家骑,路过邮储银行小丁给叶唯心打一个招呼就转弯了。叶唯心给他挥挥手,知道今天十六号,小丁给家里汇钱的日子。小丁爹死得早,家里就剩他老妈,对什么手机上的微信支付宝都不信,就信每月收到汇款单,取成钞票。小丁每个月也就固定有了这么个行程。

独自一人骑车不会被小丁那个风火轮带节奏,叶唯心便慢下来。虽然是柳絮过敏了,可是对满城柳絮飘摇这景却是十分喜爱的。这时候慢慢骑行在回家路上,趁着那最后一点儿天光,瞧着那些小白团在空中自在飘摇,面上抚着四月微热的晚风,实在是惬意。

穿过小巷,远远瞧见自己院儿门口的石鼓上靠着个人,叶唯心失笑,又把自家经纪人姐姐给关在门外了。

#

“这位朋友,衣服能够被喜爱,是本身的魅力好不好?民族不民族,代表哪个民族,说得有点儿偏题了哟?”谢灵云说这话时抬手摸摸自家耳环,笑得可是明媚,转头望向胖胖的男主持人,“胖南老师下回开个民族服饰的主题吧,想看哈萨克小伙子跳舞!”

她口中的这位朋友就是张怡姿。一位年轻小妹妹嘉宾刚刚说了旗袍可以算是代表中国汉民族的服装,张怡姿马上呛口道:“汉民族的服装是汉服,旗袍是满族衣服的改良……”

谢灵云一听不得了,怪不得这位今天的旗袍还融合汉服交领元素在里面,原来是准备在这儿上高度。谢灵云可不打算让她今天出风头,特别是在她们想“清场”自己之后。

谢灵云这么横插一缸,让张怡姿稍微慌了神。

那边稳坐钓鱼台的胖南老师笑着说:“谢二啊,议题可以用,但是我先说一声哈,你想看人家龙精虎猛的哈萨克小伙子旋转跳跃,自己出钱,节目组穷……”底下观众狂笑。谢灵云这厮趁机跳起来,模仿胖南老师的语调,将口播广告给念了一次,然后对着镜头甜笑着说:“我知道,金主爸爸你们一定愿意提供这个经费,对吧?”观众再次狂笑。

谢灵云等观众这波缓过来,表情认真地说:“用我当主持也可以省一笔哎……”

“你可不便宜……”眼看饭碗不保的胖南老师笑着“着急”了一把,抖落谢灵云的底儿,底下观众又一次笑了。

这么一打岔,张怡姿准备抬汉服踩旗袍的点基本就被大家给忘了。

谢灵云被“着急”的胖南老师轰回嘉宾位置时,路过被张怡姿呛口的年轻小妹妹,对她眨眨眼,小妹妹感激地笑笑。

谢灵云刚一坐下,趁着镜头还在她的身上,立刻开说:“主持我可以不干,可是旗袍的横空出世代表着近代咱们女性的解放,这句话我一定要说。一直以来,中国女性的衣服都是宽大的,两件式的,包裹严实,宋明清以来,衣裳里还包含着道德伦理,拿那明朝皇后的百子服说,哎哟,好不容易本宫今天闲,没有小贱人来勾引皇上,想美一美,拿件新衣服来穿穿,抬出来一看,嗬,衣服上绣着一百多个糟心熊孩子,让皇后您记得要多生……还美吗?美不了。”说到这儿谢灵云摇头摆手,动作一起,底下观众再次笑疯,胖南老师也受不了了,也在笑。

谢灵云一看这场合,知道是自己的天下了,语气淡淡接着道:“还热,皇后娘娘过夏天也不容易,别说老百姓了。旗袍多好啊,既展示身材又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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