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导和摄制组大家的到来,终于宣告进入集中拍摄进程。
看着村委会小院儿到处安放着的拍摄器材,谢灵云终于有点工作了的感觉。之前的一切都只像是工作前的愉快插曲,但是,比起专业拍摄食物的制作,谢灵云还是喜欢来时路上那些鸡毛蒜皮。什么工作都是工作,这一时候虽然还惦念着来时路上的欢愉,谢灵云还是和吉马婶婶一起腌制小猪肉。
那边吉马婶婶说放辣椒面,谢灵云就去拿小勺子。吉马婶婶看了看她手里小勺子,咯咯笑起来,“太小了太小了……像我这样。”说完吉马婶婶就用手把小盆子里的辣椒面往小猪肉上抓。
“辣椒面要这么多?!”谢灵云简直不敢置信,“那不是要被辣到喷火?”
“这才开始,温柔着呢!”吉马婶婶摇摇头,又往肉盆子里放上了盐、花椒粉、蒜蓉等等的调料,都放齐全了看着谢灵云说:“我切新鲜辣椒,你来拌匀这些肉。”
谢灵云看看手里的小勺子,完全没有了使用的价值,扔到一边起,直接上手。那边吉马婶婶把红红绿绿的新鲜辣椒切起来,切成小块儿后干脆用刀剁起来。
谢灵云都能闻见新鲜辣椒那刺激的味道,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么些辣椒看得温柔。拌匀小猪肉后,谢灵云用盖子盖上肉盆,手上剩下的活儿比较简单,都是些撕葱剥蒜、切菜洗菜之类的。谢灵云自封老谢家的“厨神”,这些小活儿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搞定后,得到了吉马婶婶的表扬。
顶着被表扬了的红脸蛋儿,谢灵云踱步到小院儿另一边。那里是今晚“野性烧烤”的主战场。叶唯心和另一位穿着彝族民族服装的伯伯正在备炭。
叶唯心带着工装手套,手里捏着好几个炭块,认真的听那位伯伯的指挥,一个一个的摆放好。谢灵云凑上去,问:“这也有讲究?”
“有。摆得好就会火力持久,不然一会儿就烧光了,火力忽大忽小也影响烤出来的小猪肉的品质……”叶唯心把自己刚刚学到的现学现卖给了谢灵云。
“吃个肉真不容易……”谢灵云的感叹一出口,周围的所有人都笑了。
穿着民族服装的伯伯说:“这女子说得真造孽,等会儿敞开肚皮吃。”
谢灵云笑着反问伯伯:“您说话算话不?”
“算。”伯伯拍拍胸脯。
“我还是要问问我婶子……”谢灵云狡黠的笑着说:“您看起来不像当家人。”
那边端着各种用具出来的吉马婶婶听见了这句,给伯伯补刀说:“当家?他才不当家呢,都不着家,要是能当家我就轻松了。”
“哎呀……可要给我留点儿面子嘛。”伯伯哭笑不得,央求吉马婶婶。
吉马婶婶笑着说:“好好好,你能干。”
谢灵云看在眼里不住的笑。老夫老妻虽然是互相调侃的话,可看得出来二人感情也挺好。纵然有抱怨,却也愿意互相包容的才是夫妻。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对象呢?谢灵云思绪一滑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还不是时候!还不等幻想发芽,谢灵云便直接否定了这个问题。一回神看到叶唯心递给自己一把一指宽的竹片,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这是啥?”谢灵云看着这把每根约莫五十厘米长的竹片,向叶唯心问出声。
“串肉的竹片。”叶唯心大抵也是没想到能有这么长,说着还动手抖了抖竹片,竹片碰撞,呼啦哗啦响。
谢灵云原本想感叹的,结果想起腌制的小猪肉拳头大小,瞬间就觉得匹配了。对着叶唯心晃晃拳头,说:“肉这么大一块一块的……”
叶唯心挑了眉毛,谢灵云说:“吓到了?”
叶唯心摇头,“终于能吃肉了……”
谢灵云一听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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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汁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噼啪燃烧的声音。谢灵云看着那一把小猪肉在火上翻转,第十一次吞下了口水。可是肉还没好……谢灵云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也放在膝盖上,眼神幽怨地看着火苗上翻转的肉。
叶唯心与谢灵云隔着火塘,恰是对面。看到她这样子,多少觉得有些可怜。叶唯心的手上有几个玉米棒子,作为副手,他一直认真在翻转这几个玉米。
看一眼那明晃晃的小猪肉,叶唯心也是眼馋的。仔细瞅瞅,看中了一块个头比较小的,笑着伸手从伯伯手中单独拿了出来。伯伯像是知道他嘴馋了,瞄一眼那块肉说:“应该可以吃了。”
叶唯心听着“应该”二字,又将这块肉单独放进火里,油脂掉落,噼噼啪啪一阵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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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边上坐着温暖,若不是肚子还空着,谢灵云都想闭眼睛睡一觉了。昏昏沉沉间忽然间闻到一股香味,谢灵云飞快地睁开眼睛……
啊,那朝思暮想的肉啊,正在眼前。
“终于可以吃了!”谢灵云一改刚才的沉静,顿时来了精神。
“只有这一个,不过,那些也快了。”叶唯心把竹片转向谢灵云。
听到只有这一个,谢灵云说:“你先吃。”
叶唯心看着眼神不舍地说着这种违心话,笑了起来,“那我不客气了……”
“……”谢灵云没想到还能这样,目光里尽是惊异,同时伸手出去捏住了竹片,“你不能……”
叶唯心见她原形毕露了,笑着转身在吉马婶婶准备的放食材的小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将这块肉放在盘子里,切成小块。
谢灵云看到叶唯心切肉时脸上促狭的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说:“都是难兄难弟,还扯什么谁先吃,一开始就该这样,哼……”
叶唯心被她拍了一巴掌,又听到她说“难兄难弟”,觉得表述准确,打动人心。手上捏起一块肉,侧身递到谢灵云的嘴边。
这回谢灵云再不推辞,张嘴咬下,吃进嘴里后,一顿满足,就差没有夸张地喊出“超好吃”了。
“快,你快吃一个……”谢灵云嘴里嚼着肉,说话有点儿不利索,可是无法阻止她跟叶唯心分享这肉超好吃,“爽爽爽……”
叶唯心捏一块放进嘴里……不想说话了,这肉外面一层在明火中被炙烤到酥脆,里面的小猪肉又软又嫩,腌制过后味道浸入,被火烤后那些调料的香味又被激发出来,人间真味不过如此。
再没废话,两人埋头认真吃着。这块小猪肉原本不大,转眼间只剩最后一个了。谢灵云想起刚才叶唯心这个缺德鬼,你一推辞他就顺杆爬,假客气的话不敢说了。瞄一眼他,说:“剪刀石头布……”
叶唯心抬手,两人一本正经开始猜拳。谢灵云的剪刀赢了叶唯心的布,还没有就吼出来高兴一下,那边伯伯说:“好了,都来吃吧!”
那盘子里的一小块谁还在乎,俩人都傻笑着奔向伯伯手中的肉,不止他俩,连陆之源他们都罢工了。场面一度失控,谢灵云吃得满口溢香时,还瞅见了吃得更开怀的小唐导演……心里感叹,这是个什么野鸡剧组啊……真是不专业,一点儿都不专业,啊,肉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