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勒住马缰,停在原地,笑脸盈盈的看着龙天跑过来,
“怎么了?”
龙天犹豫了一下,
“公主,在道德堂你和秦崃风说过一句话,现在我还想着。”
“话多了,哪一句?”
“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走了之后再不回头……”
公主轻轻笑了,心里一动,
“你是怕我和你,……也这样吗?”
龙天心中特别想做公主的朋友,当然不是男女的那种,而是一种强烈的知音的感觉。
公主是周星宇世界里的陈飘飘,和她一起演小品的那些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表面是个女汉子,却也有女孩的温柔,特别是演小品的那晚,美到人的心里。
公主虽然是神仙来到人间,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而她坚韧的勇气和智慧却让龙天深深的自叹不如。
三种心思不停的缠绕,所以龙天的态度犹豫不决。
龙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公主话里透着戏谑,
“叫人家一声金碧,还开不了口,你的怕,是真心的还是假的啊?”
“我对公主非常尊敬,直呼你的名字,确实开不了口。”
“哼,从来没正眼瞧过人家,还说尊敬。”
公主心思很细,了解男人的心理,她总觉得龙天目光清澈,并不是思人的眼神。
只是她再聪明,也想不到龙天的眼睛看人是方块。
“金碧……公主,这是尊敬了吧?”
“哈哈……”公主笑出一串银铃,
“尊敬没听出来,比起用怪铁想打人家时,语气温柔了好多。”
想起在公主独居小院的屋里,他的蛮横态度,龙天跟着笑了,
“从公主身上学了好多东西,怕再也见不到你,这是我真正的‘怕’。”
公主颇有意味的说道,
“在我床上的时候,学到的吗?”
龙天没想到公主会说起这事,而且这么大胆,他不敢想那些香艳的场面,
不过和公主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公主保重,再见!”
公主答应了一声,
“那鳞片你要保存好哟。”
说完打马向着官道徐徐而去。
看着公主走远,龙天来到高长葑身边,高长葑把缰绳扔了过来。
两人上了马,向王自知说的密林方向跑了过去,在密林的边缘处正有一伙喽啰按照秦崃风的命令搜索林中小路,
龙天走过去,下马问道,
“请问各位大哥,哪位是领头管事的?”
这伙人看到了他,其中一个身材壮实,光头赤膊的人走了过来,
“龙公子有何事吩咐?”
“请问这位大哥,可曾看见王公子从此路过啊?”
“小人看到了,王公子正是从这小路走了。”
“多谢!”
龙天重新上马,狂催乌骓,但小路狭窄,路面不平,荆棘杂草丛生,马跑不起来。
龙天估算王自知的时间,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虽然不远,但马这速度,根本不能尽快追上她们。
王自知主仆虽是男子打扮,但毕竟是女孩,拥翠岭不大毕竟是山,密林深处万一碰上狼虫虎豹,她们如何应付。
眼看下午时间过去一半,林中光线阴暗,更增添了危险的因素。
龙天着急打马前行,高长葑却要下马去拉屎撒尿,而且特别害羞似的,要走出五六十米,藏在大树后进行,
龙天好气又好笑,只好等着他回来重新赶路,谁知走了不到十分钟,他又下马去大树后从事腌臜业务,
如是者三。真是急抽风遇上慢郎中。
龙天真的生气了,
“这么多屎!来来回回几遍了?”
高长葑鼻子一哼,
“管天管地,不管人拉屎放屁。这你也管?”
龙天皱着眉头,
“谁稀罕管你,诚心咋滴,拉了多少了。你十天没拉过屎?”
高长葑脑袋一晃,
“话真不雅,难听。我老人家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中午吃坏了肚子而已,必须多跑几趟。”
龙天想起中午秦崃风的酒宴上,满满一桌子大碗小盆的肉食,高长葑满嘴流油的形象浮现眼前。
“我不雅,你最有出息,最优雅!”
“冷嘲热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为了追大小姐吗?”
这个高长葑,他知道别人的心思,龙天更生气,
“那你还磨蹭,没看天色不早了吗?”
高长葑撅着胡子,非常鄙视,
“你还知道晚呢?和那夫人恋恋不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晚呢?”
原来高长葑看到龙天和公主的样子,为王自知“抱打不平”。
“公主要走,我嘱咐她几句,怎么了?”
“一会公主,一会夫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三不四。哼!让人齿冷!”
龙天窝了一肚子火,却没处发,别人说他无所谓,高长葑是他最亲爱的老大同学,也这样评价,他受不了。
一时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
前面有一个高岗,高长葑忽然说,“停,停!”不等龙天稳住乌骓,他出溜下马,远远的向一棵合抱的粗的大树后去了。
龙天索性把马拴在一棵树上,来到高岗上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
“就是你做的不对。”萌球忽然在耳边说。
“滚!”龙天大吼。
沉默一会,带着气说,
“我哪里不对了?”
“哼!高长葑说的对!你不该和公主那样。”
“你了解我和公主做朋友的心思,以后能有她的帮助,对付青龙使者容易多了。”
“你就这点心思?”
“咱俩是连体人,还问我干啥,我心思你都知道。”
“还有脸说,在公主独居小院的屋里,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
“滚!”这声滚比第一声语气轻了许多,龙天想说,那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却觉得说出来又没意思。
王自知的心思龙天当然了解,和她经历了那么多,尤其是在水师总部大堂的那个梦,王自知如饮醇酒,梦醉酡颜,那些梦话暴露了王自知内心深处的爱意。
每当想起,龙天总是暖暖的想笑。
这次她突然下山,因为撞见了他和公主那一幕,这才匆匆离去。
龙天叹了口气,
“哎,说是连体人,你却不了解我!”
“不了解你?好,我就说说,你自私!”
“我哪里自私了?”
“只想着自己,是不是自私?”
“对!”
“和公主分别的时候,你想王自知了吗?”
“没有。”
“拥翠岭发生变故的时候,你考虑王自知的感受了吗?”
“考虑了一下,就想别的了。”
“别人的心思用在你身上,你却对别人想的很少,对不对?”
“对!”
“还说我不了解你?自私!”
龙天猛的站起身,满腹的郁闷似乎要爆炸,他跑到高岗最高处,放声大呼:“啊………………”
这一嗓子用足了气力,像一个大喇叭,把心中的郁闷尽情的发泄出来,
山中似乎隐隐传来密而长远的回声,“啊……啊”不断。
不一会儿,高长葑匆匆跑过来,
站在下面呆呆的看着龙天,
“哎!小哥,你怎么了?”
龙天喊了一嗓子,郁闷小了不少,一看到高长葑,另一种烦气又涌上心头,从背后拔出怪铁,冲着一棵粗大的松树砸了过去,
一边砸着一边“啊啊”怪叫,打一下,“啊”一下,活像个疯子!
那棵树的皮三下两下被砸光,露出白森森的树干,又没几下,树干逐渐掏空,树头晃动,眼看树要倒下来。
“你疯了?”萌球在一边说,
“我没疯!”
“你砸树干嘛,树又没得罪你?”
“我想砸就砸!我自私!别管我!”
话说着,怪铁抡着,有时打着树干,有时抡空。
“你快闪开,树要倒了!”萌球着急起来,
龙天却不听,一味的狂砸,
“你真自私!你死了不要紧,乌骓还在下面呢!”萌球一着急,用了一招激将法。
这招管用,龙天不砸树了,却一跳老高,纵身来到那块大石前,“啪”的一声,把那块大石击的粉碎,怪铁手持不住,反弹了出去,直直的插在一边。
龙天的虎口震裂,流出一股血来。
发了一通脾气,手上一疼,龙天逐渐稳定下来,四处扫了一眼,高长葑不见了,
叹了口气,怎么还拉?!
走近怪铁,用手去拿,怪事突然发生了!
怪铁好像焊在土里,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拿不起来!
龙天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心里全是惊讶,慌乱,紧张,他发疯似的两手抓住怪铁的圆头,又摇又晃,全是白费力,
怪铁纹丝不动,好像离他而去,再也不认得他这个主人,再也不是他心爱的宝贝。
龙天伏下身,不顾手上的鲜血,拼命扒土,把怪铁周围扒了个大坑,怪铁更怪,直直的悬在半空,无论怎么去拿,就是不动!
头在坑里,脚在坑上,龙天翻过身子,脸朝上呆呆发愣,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宝贝,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怎么不理我呢?我可不想失去你!你是我的宝贝啊!”
情急之下,龙天的话里既真诚又充满了凄凉和无奈。
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是高长葑的声音,
“哼,瞧这点出息,你看谁来了?”
龙天一愣,从坑里爬出来,高长葑身后,竟然站着王自知和半夏!
“你们,你们不是走了吗?”
看着龙天一身的泥土和发蒙的表情,半夏笑了一下,凑近王自知的耳朵,低低的说,
“小姐,他还想着你呢,你看,见不到你,人都疯了!那些疯话算数吗?”
王自知脸红了,轻声斥责半夏一句,“别瞎说!”却转过头来,对着龙天说,
“哼,盼我们走,我们就走。”却站着不动。
龙天看着三人,恍然大悟,
“你们,原来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