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葑坐在龙天身后,把身子附前,嘴巴贴着龙天的耳根,
“你称那女娃是大小姐,你俩什么关系?”
“老大,好奇害死猫,打听这干啥?”
“你称她大小姐,自然是她的跟班,但是看着又不像!你为何称我老大?咱俩很熟吗?”
高长葑对龙天颇有好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觉得这少年人非常可亲。
“你是高长寿的大哥,称你老大怎么了?”
“好!我高长葑虚度光阴五十有五,父母唤我长葑,长寿喊我兄长,小石头叫我伯伯,村人称我高疯子,还是你这个称呼我最满意,威风!以后你称我老大,我叫你小兄弟,就这样定了!”
龙天心说你还知道威风,先问问你是威风的人吗?你就是一个疯子!
“我一般称你老大,也可能叫你疯子,半仙之类,看我心情!”
“这是为何?”
板砖劲头上来了,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打住,没有那么多为何!告诉你,吃喝住行,全是大小姐掏腰包,以后你也称她大小姐,记住没有!”
“那我吃我家的腊肉!”
“哈哈哈……。”把龙天活活气乐了,
“你兄弟才给你几块腊肉?吃完了喝西北风去?告诉你,这次出来,什么时候回去可不一定。”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可惜我不会饮露吸风,受制于人终不自由!”
龙天又可笑又可气,
“不想受制于人可以回去嘛!对不对,回去心安理得的吃高长寿,再给他一家带来祸殃,你就可以不受制于人了!”
“我不是那意思……”
“你什么意思?人家待你好,受制于人又怎样?分出好歹来才行,老大!吃人家喝人家,叫人一声大小姐,你就这么难?!”
高长葑疯劲上来,身子向后一坐,不理龙天。
龙天不管那套,高长寿一家的遭遇,高长葑有一定责任,龙天心里一直窝着火,现在竟然觉得受制于人。
对待朋友,龙天向来直来直去,所以一阵嘴炮打的高长葑哑口无言。
王自知听两人话里有火药味,测过身来,
“你俩说什么呢?”
没等龙天开口,高长葑在后抢先开腔,
“大小姐,我们俩闹着玩呢!”
“哈哈哈……。对!闹着玩闹着玩!”
半仙够可爱,态度360度大转弯,这么大岁数,跟小孩子一样。
前面就是神仙庙,龙天喊了一声,“吁———”,把马勒住。
王自知急勒缰绳,“干什么?”
“下马下马!马上进大有镇了,街上人多口杂,我们三人一块进去,必然引起行人注意,如果青龙使者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前来来生馆打探信息,我们就暴露了!
我们分开走,大小姐先请,我和老大随后。对啊,你能不能换成女装?”
“你的心真细!哼!”王自知虽这样说,却依言下马,撅着嘴巴,
“我去哪换衣服?”
龙天指了指神仙庙。
“你和我一起去!”
“得令!”回头嘱咐高长葑,“别动啊!老老实实看着马!”
高长葑低声嘟囔,“我成马倌了。”
王自知和龙天来到青神庙外,
“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不行,我要去东偏房!你在院里守着!”
龙天暗想真麻烦,只好一起走进院里,站在院子中央,右手从包袱里抽出怪铁向上一举,左手叉腰,门神一般架式,
“去吧!本龙头使把门,万无一失!”
王自知笑着进了东偏房,刚一关门,龙天就把怪铁放好,哪有什么危险,弄的跟演戏一样。
龙天环顾四周,庙里依旧破败不堪,向正房看去,神仙座上的神仙不知何时竟然被请上神座,脖子一圈颜色较深,估计刚粘上不久,还不够牢固。
这才两天的时间,有人来整理过神仙庙,是什么人呢?
正在琢磨,忽听东偏房中“啊——”的一声惊呼,接着王自知撞开房门,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龙天顿觉不妙,身形一晃,来到王自知身边,王自知惊慌未定的整理衣服。
接着从门里跳出一胖一瘦两个方块人来,衣服颜色发灰,脑袋束着头发。
那瘦子张口就呵斥,
“小贼哪里跑?”
边说便抽出肋下的宝剑向前冲来,旁边那胖子一把拉着他,低声说,
“师兄,问清楚再说,这里面恐怕有误会!”
“闪开,这俩小贼定是毁我神像,欺我教派的罪魁!”
龙天一听瘦子说话,心情复杂,打还是不他?不打对不住怪铁,打吧,这人认识,702宿舍的老四,生铁蛋子辰绪。
辰绪本就类似混人,头脑不清容易冲动,一冲动两眼珠子充血,白眼球都是红的,龙天特别讨厌他。
现在开口就骂小贼,什么人呢!
“住嘴!哪只眼看到我们把你神像毁了?”
胖子倒很和气,左手掌盖于右拳之上,拱手一揖,拖着长音,
“无上天尊,此中恐有误会,请两位居士切莫生气。”
龙天大咧咧的说,
“这神仙庙是你们的?早怎么没来,神像被毁坏,却赖别人头上!”
生铁蛋子冷不丁冲了出来,
“你这小贼,分明对我道教不敬,看你这态度,神像定是为你所毁!”
龙天忍住心烦,
“站住!你这脾气,如何去修仙修道。如果神像是我毁的,还要杀人不成?”
生铁蛋子双眼发红,
“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是不敬之罪!”
手中剑抖了个剑花,刷的一响,刺了过来。
龙天恼怒,你们惊扰了王自知,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骂人,不管教你一下,你也不知什么是礼数。
想到这儿,身形横移,已经闪到生铁蛋子身侧,手中怪铁向他身上一划,迅速回到原地。
生铁眼见黑影一闪,白衫少年速度贼快欺到身边,来不及反应,“啊”的惊叫一声,低头一看,目瞪口呆,衣服从胸至腹被划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
看白衫少年这身法手势,师兄弟两个知道遇上高手,生铁傲气被挫,一边窝火生气。
胖子走上前来,
“慈悲慈悲,我师兄脾气火爆,还望居士海涵。”
龙天收好怪铁,
“你们什么人?”
原来华夏古国东南方有一座仙山,名叫凌虚山,凌虚山上有凌虚观,凌虚观里有一个教派名曰升天教。
多年来观中香火不济,教中人才稀少,教众离心离德,升天教穷途末路逐渐衰败。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在几年前的一天晚上,凌虚观里突现异象,一名弟子身被附灵,声称真武大帝降临,众弟子不信,
真武大帝当众显灵,声称凌虚观后观天阁下九尺九寸处,藏有前辈教主的留下的信物,众弟子可以掘开验看。
大家挖开一看果不其然,是过世的上辈教主留下的亲笔书信,除了这书信,还有不少金银法器,这才信以为真。
当即拜附灵弟子为升天教主,新教主上任,重整庙宇再塑金身,挖出的金银法器一摆,整个凌虚观旧貌换新颜,钟鼓鸣十里,仙气笼四方。
从此升天教上下一心,苦心修炼,凌虚观名气大涨,信众三五成群络绎不绝,每日香烟缭绕经年不停。
瘦子叫穆得森,胖子叫穆德林,两人是堂兄弟,从小在升天教修炼,属于升天教明字辈弟子,道号分别叫明理,明义。
升天教兴盛之后,新教主交代了一个重要任务,派弟子四处寻觅真武大帝庙宇,凡破败不堪的,皆有凌虚观出钱出物,重新塑像粉刷院墙。
明理,明义二人就寻到了大有镇神仙庙,一看庙宇破败,无人看护管理,真武大帝身断两处,兄弟两人便去镇上买来粘合之物,把神仙头胸接好,扶上神座,来到东偏房,准备休息片刻,即刻回凌虚观汇报。
听到有人说话,怀疑是毁坏神像之人,忙躲在一边。
结果王自知进去要换衣服,明理一看大怒,庙中换衣本是不敬,定是这人毁坏神像无疑,这才现身把王自知吓的跑了出来。
“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明义说完,又做了一揖。
明理明义,真能明白事理和道义吗?
首次听说升天教这个教派,龙天也不想妄然得罪他们,但他直爽惯了,
“这神仙庙中,以前供奉的是真武大帝?”
“那是自然,我和道兄这次奉师命下山,来到此处,为的就是修好这座真武庙。”
龙天不知道神仙庙的历史,但人们既然称作神仙庙,自有道理。这明义口里却成了真武庙。
觉得有些别扭,是真是假却无法判断。对!老大在外面,他歪书野集看的多,说不定他认识庙里的神像到底是谁。
“我们由此路过,走得累了,进来歇息一下!这神像并非我们所毁!”
“两位居士谈吐文雅,举止端庄,不会做这无礼之事!是我们失礼了!”
明义接着转身对明理说,
“师兄,我们这就走吧,回去禀明师尊,请他老人家定夺!”
明义对着龙天两人拱手说了声“慈悲”,便向外走去。
明理还窝着气,一言不发,跟在明义身后,两人一起出了庙门。
这明义还懂点道义,明理狗屁不通。
“都怪你的鬼主意,哼!吓死我了!”
“大小姐,我的眼不会穿墙,看不到屋里有人。”
“嗳~~~,你怎么没告诉他们,是青龙使者毁了庙内神像呢?”
“很简单,敌我不明,告诉他们,也等于把我们追踪青龙使者的信息泄露出去。”
王自知点了点头,走进了东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