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后,宫伯圭三人走出了第八处。
洛之洲要去学校上课,萧轻舞则担忧宫伯圭的身体,想要让宫伯圭在家休息一天。
宫伯圭瞄了眼马路对面的熟悉身影,笑了笑,说道:
“我身体无碍,倒是你们辛苦守了我三天,之洲有课没办法,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那你怎么办?”萧轻舞问。
“就像你说的,我回家睡一觉,下班我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吃饭。”
萧轻舞歪着头想了一想,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啊~”
宫伯圭点点头,微笑着目送萧轻舞恋恋不舍地离开。
“啧啧啧!你们俩还真是拿我当空气啊!”洛之洲凑了过来说道。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把对萧轻舞说过的话也对你说一遍?”宫伯圭凝眉,颇为认真地问道。
洛之洲周身一凛。
“别!我错了!我这就去上课!”洛之洲急忙摇头三连,飞也似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宫伯圭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随即信步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灯光昏暗的包间里,一个约莫十来岁模样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品尝着冰淇淋。
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相貌普通,衣着平常,是人群中最不引人注意的类型。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地打了声招呼。
“说吧。”宫伯圭坐在男孩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有生活情趣的男人,怎么能讨小姑娘的欢心?”小男孩老成地撇撇嘴。
“你过分关注我的私事了。”宫伯圭面色平静。
“我关注每个人的私事。”小男孩擦了擦嘴,“不然,您也买不到消息了。”
宫伯圭没说话。
小男孩耸耸肩,道:“花重楼,什么时候出生的,没人知道。
他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不过,在世人知道他时,他已经是一个屠维级别的天眷者了。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有一些特别的能力。
没人知道他到底相当于天眷者的哪个级别。
人们只知道,天眷大陆,他是无敌的存在。
唔,这就像是神话,先生,要靠你自己想象他的事迹。”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查到。”宫伯圭喝了口咖啡,道。
“才不是!”小男孩急得涨红了脸。
怀疑他的业务能力,比侮辱他的人格还让他难以忍受!
“难道你刚才说的不是一堆废话?”宫伯圭挑眉。
“……”男孩一时哑然。
某种意义上来说,宫伯圭说的好像没错……
“我还没说完呢!”男孩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张华年,就是你们第八处的高级执事,和花重楼可是关系匪浅!
有人曾一度以为张华年是花重楼的私生子……”
“噗!”宫伯圭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淡定点!”男孩不满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喷到自己身上的咖啡,“衣服钱记得加上啊!”
“咳!钱不是问题,你继续说。”宫伯圭有些尴尬地说道。
“不过,后来,有知情人透露,张华年其实是花重楼的徒弟。”
这还说得过去。
“呐,还有啊,你们那萧轻歌,和花重楼关系也特别好!出生入死那种!嗯……还有一个人……”
男孩顿了顿,声音压了下去,
“司徒情,是花重楼的恋人。”
司徒情。
一个掌管着神秘组织的女人。
除此以外,她本人也是天眷大陆排行前三的存在。
即使是国王见了她,也要礼敬三分。
从现在这三个和花重楼有关系的人来看,也不难猜出花重楼本人的强大。
不过,关于司徒情这条线,男孩显然不想多说。
太隐秘的事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剩下的无非是花重楼和司徒情的恋爱故事。
提起这么一个眼线遍天下的女人,已经是男孩的底线了。
“你只知道这些?”宫伯圭收回思绪,问道。
“知道这些就很厉害了,先生!”男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撇嘴,“这还是看在金钱以及我们多次合作的份儿上,不然,你连这些都没得听!”
宫伯圭不置可否地从饕餮袋里掏出一沓钱扔给男孩,也不再多说,结了帐后便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三分钟后,男孩面色发白,两股微颤地被带到了另一个包间。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面容不算精致,但极为耐看的青衣女子。
她眉目清淡,目光温和,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般地深邃。
“你们说了什么?”她轻启檀口,声音和外表一样沉静清雅。
男孩咽了口唾沫,尽可能详细地回答了女子的问题。
天知道飞花宗宗主司徒情怎么会出现在崧岳!
这可是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女人!
尽管不太想,但最后说的那句关于司徒情与花重楼之间关系的话,男孩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在强者面前,撒谎可不是个好选择。
听完了男孩的描述,司徒情问道:“他的反应如何?”
“他什么也没说。”男孩战战兢兢地瞥了司徒情一眼,眼泛泪光地掏出兜里的钱,正是宫伯圭给他的。
“钱可以留下。”司徒情微笑道:“只是,今天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吧。”
闻言,男孩腿一软,居然直接跪了下去,眼中的泪水也以惊人的速度流了下来。
“求宗主放过我吧!我不是情报头子,就是混口饭吃,我家里爹妈瘫痪在床,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只要您不杀我,我给您做牛做马,一辈子听您的!”
“呵!用不着和我来这套!”司徒情轻哼一声,看向男孩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讽刺,“你还需要我亲自灭口么?你嘴严些,自是可以活命。不过……”
她顿了顿,惹得男孩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过,如果你违背了我的意愿,你该知道,大抵你会有什么下场。”
“请宗主放心!我年纪小,记性不好!”男孩忙不迭地点头保证。
司徒情不再说话,挥了挥手,男孩立刻如蒙大赦般爬了起来。
正欲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然而,在感觉到那如芒在背的目光后,男孩到底还是按捺住冲动,尽量平复了呼吸,再正常不过地走了出去。
司徒情身后的阴影里,白眉夸张,胡子打结的老者恭谨地走到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