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宫伯圭左手折扇瞬间展开,挡在了长矛和关长何之间。
强大的撞击力让关长何感觉呼吸困难,喉结仿佛被震碎了般疼痛难忍,可他并不敢改变姿势。
且不说那自己无法控制的灵器,便是宫伯圭那把普通的钢骨折扇也足以戳穿自己的下巴!
然而,“咔嗒”的一声轻响再次让关长何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宫伯圭眉头微动,自己的钢骨折扇……出现了裂痕。
“退!”大喝一声,宫伯圭飞起一脚踹在了关长何的胸口,自己也同时借力向后闪去,以躲避再次扑来的蛇头。
可是,折扇已碎成数片,一时间,宫伯圭的饕餮袋里居然没有备用的武器!
关长何闪躲不及,被长矛卷住脖子拖行,此时更是脸色涨红,双目突出!
千钧一发间,斜刺里突然飞来一道虚幻黑气,在长矛上缠了一圈,看似极为脆弱,却生生止住了长矛的攻势!
宫伯圭松了一口气,向悠哉赶来的张华年道了声谢。
张华年摆了摆手,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轻轻松松便将那已分散了血色煞气的长矛收入手中。
关长何伏在地上咳嗽着,心中犹自后怕,也就没有向张华年讨回灵器。
宫伯圭见张华年不发一言,拿了长矛便走,只道他是生了气,此时自是不会主动去触他的霉头,看了看没怎么缓过来的关长何,宫伯圭决定还是先吃了晚饭再说。
洛之洲已经把煮好的肉和菜盛到了碗里,宫伯圭走过去坐下,尝了一口后赞道:“火候合适,看来你在烹饪方面还是有些天赋!”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宫伯圭有些诧异地看向这个往日最是喜欢说话的洛之洲,他正坐在自己旁边,低着头。
“谢谢你,伯圭。”洛之洲轻声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护着我了。”
宫伯圭一愣,再联想到自己,不由也心有所感,“你不是也为了帮我不惜得罪人吗?我们是兄弟,不需要谢我。”
洛之洲点点头,面上再次带了笑容,正欲和宫伯圭说些什么,抬头间却不由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宫伯圭示意他噤声,自己则毫不在意地吃着碗中的肉片,“小伤,无碍。”
洛之洲气结,努力压低声音,说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的血已经滴到地上了!”
“我这个月的训练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样子还算受伤么?”
洛之洲气鼓鼓地回身在行李箱里翻找着酒精和纱布,愤愤说道:“大家都是昭阳级,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你就要受那魔鬼训练!”
宫伯圭轻笑,“那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鬼才要这样的机会!”洛之洲帮着宫伯圭脱下左边的袖子,见他胳膊上的伤口密如蛛网,着实骇人,而宫伯圭却只是微微蹙眉,不由心中叹气,有意想帮他转移注意力,“当然了,你要说是为了有接近萧轻舞的机会,我倒承认那不是谁都能有的。”
宫伯圭瞥了洛之洲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不是八卦,我是心里委屈,你都为了萧轻舞和别人打架了,我这所谓的兄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和萧轻舞没什么,”宫伯圭放下筷子,脑海中闪过萧轻舞略带羞涩的笑容,目光也不禁温和了许多,“只是,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难说。”
闻言,洛之洲缠着纱布的手抖了一抖,“你不怕萧大人么?他虽然冷若冰霜,对萧轻舞可是十分上心。”
宫伯圭摇摇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之洲,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洛之洲没再说话,心中却倏然一紧。
实力......
若要为父亲报仇,就要有实力!我也要像宫伯圭那样训......
额......算了,也得有命去报仇才行啊!
想到宫伯圭这个变态妖孽的日常,洛之洲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身负家仇,愿意努力很正常,可宫伯圭为什么要每天承受那样的训练呢?
要知道,千机索本身就是危险性极高的项目,而宫伯圭更是在挑战不属于自己这个级别的难度,那是可以要人性命的训练!
难道,他也背负着什么吗?
宫伯圭不知道洛之洲居然联想到了这么多,事实上,仇恨在他的心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大。
他的确看到过最绝望的黑暗,但心中却始终愿意接纳更多的阳光。
若说真有仇人,便是那三个实实在在想要杀了他的男人,至于杀了原主的楼千羽,也可以算半个。
真正支持着他加入第八处,日日苦训的,其实只是他对于实力的渴望。
他再也不想重复那种被人欺负却无力反抗的生活。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一时各有心事。
这时,已经休息好的关长何突然大步走了过来,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宫伯圭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脚尖,暗自蓄力,心中却是有些不解,关长何在手握灵器的时候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灵器也没了,是谁给他的勇气过来挑衅?
谁知,关长何犹豫了半晌后,突然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洛之洲面前,倒给洛之洲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也不该侮辱你的父亲!”
宫伯圭和洛之洲互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惊讶,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少爷倒说话算话。
“你起来吧,”洛之洲有些别扭地说道:“愿赌服输,但是不代表我因此而原谅你,我的父亲不该是你这种人攻击的对象,如果是公平的比试,你大可以冲我来。”
关长何显然对洛之洲的不原谅很不满,但他也并没有反驳什么,只迅速站了起来,对宫伯圭说道:“我以后不会接近萧轻舞,但不代表我就怕了你!虽然你救了我,可灵器反攻我也是因你而起,算是抵消了!”
宫伯圭真是被他逗笑了,“说得好像你曾经接近过萧轻舞一样!至于刚才的事,你的确不必放在心上,想成为被我杀死的第一个人,你还没有资格。”
“你......”关长何正欲发怒,身后突然传来白御尘的声音。
“关长何,宫伯圭,先生叫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