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开出市区外,兜了个圈子后,宫伯圭又停到了另外一个街口。
他默默地坐在车里,偶尔看看不远处的几个幽冥宗成员,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车子后排的秦如是和胡蝶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在毒素的麻痹下,他们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演个戏也这么认真。”秦如是目光幽怨地看着宫伯圭的背影,简直恨不得给这家伙来上一剑。
“你当那些幽冥宗人真是傻子?真晕假晕都分不清?”宫伯圭姿势未变,尽管从车子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节外生枝。
“他们傻不傻我不知道。”胡蝶双目放空地看着车顶,“我就想知道你这蛛毒会不会把我毒成傻子?”
宫伯圭仔细想了想,道:“我很注意剂量,应该只会麻上一天。”
他本意是想安慰安慰后面的两人,然而他先前的认真思索早已让秦如是和胡蝶差点哭出来!
这种事是要现在才想的吗?
难道不该是演戏之前就有了成算且还要排练几遍的吗?
莫名有种被当成了实验品的恐慌悲哀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秦如此时也忘了先前切磋之际是如何被宫伯圭吊打的了,胡蝶的委屈给了他莫大的动力。
他咬了咬牙,用自己最凶的语气道:“宫伯圭,等这次任务结束,我非让你领教领教我的剑法!”
闻言,宫伯圭的身体终于动了动。
后视镜中,宫伯圭双目放光,宛如中了头彩。
“真的吗?说话算话!”
好家伙,宫伯圭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和别人切磋过了!
想提升实战能力,光自己闷头训练肯定不行。
四大执事没时间也不可能给他当陪练,处里其他人相继被他揍了一顿之后全都拒绝切磋,就连洛之洲都不肯跟他拳脚相对,只在心情好的时候给他来个精神攻击以提高抵抗性。
真正正儿八经的切磋,宫伯圭期待已久。
如今秦如是挺身而出,宫伯圭完全没有感觉被冒犯到,反而觉得秦大公子果然善良!
“咳!我最近新练了一套剑法,我刚才的意思是说等我的新剑法大成之后才找你切磋。”秦如是黑着脸解释了一句。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居然轻易就被激将了......
宫伯圭挑了挑眉。
话说出口,还想赖账?
至少在自己这里是没可能的。
不管怎么解释,缩句之后都是“任务结束后切磋”。
其他那些定语?都不重要的!
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秦如是现在终于老实了,宫伯圭这厮是个坏坯,以后还是要少在他面前说话才行......
——
中午,洛之洲告别了同事,独自回了家。
处里的伙食不错,但洛之洲总担心自己不在家母亲就不好好做饭。
所以,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洛之洲中午也会回去。
走到槐树街的时候,洛之洲看到了道路旁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子旁边是一溜红砖围墙,离小区大门远得很,突兀地停了这么一辆车,怎么想怎么有问题。
不光他这么想,角落里那几个被派来接应鬼煞的幽冥宗成员也感觉有些头疼。
鬼煞大人果然不是干情报人员的料儿啊!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有问题快点做好受死的准备吗?
领头的那个人犹豫了几秒,心中天人交战,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过去帮鬼煞大人转移注意力。
萧轻舞还没抓到,若是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可就耽误了大事!
这时,领头男人发现,原本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前走的洛之洲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矮着身体从后方逼近了商务车。
不管鬼煞大人知不知道,领头男人都觉得自己必须过去了。
万一自己就能捉住洛之洲,也是立了一功!
于是,领头男人手中比划了一个手势,率先飞奔而出,身后另外四人则两侧包抄而去。
“砰!”地一声,洛之洲没有管商务车里的人,而是以车为掩体,从侧方向领头男人开了一枪。
枪声过后,领头男人的眉心便瞬间多出了一个血洞,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踉跄了两步才倒了下去。
他和那几个包抄过来的幽冥宗成员都不太明白,洛之洲怎么会反应得这么快......
“砰砰!”接连两声枪声响起,离洛之洲更近的两个人也分别中枪倒地。
直到这个时候,鬼煞大人才打开车门,沉着脸把另外两个人甩到了安全地带。
继而,在两人感激而崇拜的目光中,鬼煞大人身姿敏捷地躲过了不断飞来的子弹,一掌劈向了来不及躲闪的洛之洲。
把昏迷过去的洛之洲丢进车里,鬼煞再次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
这是他和洛之洲对戏的时候临时加的剧情。
虽然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连续抓住四个天眷者能让鬼煞在幽冥宗声望更甚,但若是有机会杀几个幽冥宗的人,宫伯圭和洛之洲都不会放过。
“走位偏了五厘米,导致你的手刀也偏离了预定位置,看来你状态没在巅峰啊!”十几分钟后,恢复过来的洛之洲毫不客气地把秦如是往旁边挤了挤,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打趣宫伯圭。
宫伯圭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实在抱歉,一会儿给你补上完美的一击。”
闻言,洛之洲立刻反驳道:“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昂!所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这种事是你想补就能补得上的吗?”
“但求心安。”
“......你......”
坐在一旁的秦如是起先还看热闹,洛之洲就算在宫伯圭面前战斗力渣渣,好歹也是少数几个敢随意打趣他的人啊!
但听着听着,秦如是就感觉哪里不太对了。
“宫伯圭,为什么我和胡蝶要被毒得一天动弹不得,洛之洲却能活蹦乱跳的?”
一个团队要和谐友爱。
想到这,宫伯圭耐心解释道:“你和胡蝶没提前和我商量是一方面,另外,胡蝶是个女生,也是我的队友,我不想打她。”
“......”安静闭目养神的胡蝶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不打我,所以毒我?
这是什么鬼逻辑?
然而,宫伯圭说的的确是实话。
设身处地,如果他是女孩,与其被人打得青紫红肿,应该还是乖乖躺上一天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