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议!”洛之洲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没关系。”宫伯圭从饕餮袋中拿出鬼煞的镰刀,道:“以鬼煞的身份,并不需要时常出现在别人面前。而且,就算我到时候穿上斗篷,他们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那......那也不行。”萧轻舞显然领会了宫伯圭的计划,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深入虎穴,总归是冒险。
杀死一个毫无防备的鬼煞可以做到,但面对一群人的围攻,就算是实力强大的天眷者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宫伯圭叹了口气,“小舞,之洲,我们没有时间了。”
顿了顿,宫伯圭继续说道:“幽冥宗联合了其他宗派准备对第八处下手,他们甚至打算利用你围攻萧大人,这只能说明,他们不仅人手充足,实力怕是也不弱,我们与其被动地承受风险,还不如主动出击。更何况,我们必须先把这些人清理了,才能专心对付青珏。”
“你一个人去,孤掌难鸣。”洛之洲知道宫伯圭已经拿定了主意,此时也只好顺着宫伯圭的思路思考。
“幽冥宗的情报网也不能小觑,你们任何人和我去,暴露的风险只会增大。”
这话反而提醒了萧轻舞,她眼睛一亮,道:“就算没有‘诡面’的能力,我们也可以易容啊!沐先生最擅此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宫伯圭摸了摸萧轻舞的头,“但是,你也要知道,诡之道是最适合深入敌营的。实在不济,我还能化成影子逃走,可换成其他人,岂不是要遭受围攻?完成这样的任务,不在人多,我倒是需要更多的人留下来,配合之后的行动。”
“这我懂!”萧轻舞扬了扬下巴,“不过,我又没说现在就和你过去。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幽冥宗想利用我引出我哥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好主意!”洛之洲赞成道。
继而,在宫伯圭平静的目光下,洛之洲又忙不迭地改了口,“咳!那啥,我觉得还是伯圭说得比较有道理!”
萧轻舞用眼神嘲笑了一番洛·墙头草·之洲,随即眨了眨眼,正色对宫伯圭说道:
“也罢,反正你的计划也要处里审核通过,到时候我服从安排就是了。”
身为“关系户”,萧轻舞严肃地说出这样的话,宫伯圭总感觉不太妙……
果然,事实证明,宫伯圭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第八处的会议室里,萧轻歌如是说道。
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哥!
宫伯圭都无奈了,萧轻舞冲动也就算了,一向把萧轻舞恨不得藏起来的萧轻歌怎么也跟着胡闹呢?
那是“将计就计”四个字这么简单吗?
可是转念一想,宫伯圭又觉得萧轻歌必然有他的考量。
于是,他按捺住反驳的冲动,直到会议结束之后才找到萧轻歌,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宫伯圭的到来,萧轻歌并不意外。
事实上,宫伯圭如果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萧轻歌反而会心里不舒服。
“坐吧。”萧轻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宫伯圭依言坐下,等着萧轻歌的解释。
萧轻歌没有提这次行动,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和轻舞年龄差距很大。
她出生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作。
不只是没有好好陪她玩,也同样没有好好陪陪我们的家人。”
说话间,萧轻歌的眼中浮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回忆涌上心头,让他恍惚间身处彼时彼处。
但很快,他眼中的温柔就被痛苦取代了。
“呵!那个时候的我,一心向道,总以为和同为天眷者的父母有大把的时间相处。
可是,那一次我做完任务回家之后,所看到的却是全族老少的尸体。
宫伯圭,我萧家上下六百二十四口,除了奄奄一息的轻舞,一夕尽皆被害!
若不是轻舞天赋卓绝,恐怕也......
这些年,我和轻舞都在想办法调查当年那件惨案的真相。
而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线索。
那件事,和幽冥宗有关。”
说到这里,萧轻歌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轻舞不是温室中的娇花,不管是你还是我,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地守着她。
她需要成长,也需要实战的磨砺。
所以,这次任务她也要参加。”
萧轻歌能和宫伯圭说这些,就说明他已经很信任宫伯圭了。
而且,易地而处,若是宫伯圭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也想亲自复仇。
沉默着点了点头,宫伯圭终于答应了下来。
“放心,我会保护好她。”宫伯圭承诺道。
——
和山羊胡等人的接洽定在三天后,但宫伯圭考虑到也许还有其他宗门的人会和鬼煞联系,便决定提前进入角色。
有第八处探子的消息帮忙,宫伯圭倒不用再费心做什么调查。
他穿着斗篷,戴上兜帽,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这才不紧不慢地向鬼煞之前落脚的地方走去。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宫伯圭宁可坐在树枝上睡觉也不愿意去那个山洞。
里面还有蛇和鬣狗的尸体,根本没法待人!
就这么在山林中生活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山里终于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很年轻,身上穿着冲锋衣,背着一个帆布包,头上带着顶棒球帽,一路走走看看,完全是一个热爱登山的学生模样。
看似悠闲却速度不慢,面色如常且呼吸均匀,而且其人步法独特,可以想见,如果现在突然有人要对其不利,这个年轻人完全可以瞬间挡住偷袭。
宫伯圭将身体隐在枝叶后,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若无其事地来到山洞口,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后便走了进去。
为了避免别人起疑,宫伯圭故意捉了两只野兽,撕碎之后扔到了山洞里。
毕竟鬼煞向来行事高调,知道他有生食习惯的人不在少数,宫伯圭必须在一切小事上都极尽谨慎。
大约过了三分钟,年轻人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但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随意靠在了洞口外的石壁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