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景色依旧没有多少变化。
可是,就在这安静的地底洞穴之中,却突然出现了整齐的脚步声。
“踏!踏!踏!”
......
像一支正在行进的队伍。
三人骤然肌肉紧绷,心中暗叫不好。
叶梓茵周身血气缭绕,萧轻舞在释出幻鳞铠甲的同时,腕间虚幻狼爪若隐若现,而宫伯圭,亦是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把古朴短匕。
在三人的视线前方,略显昏暗的洞穴深处,不多时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
及至离得近了些,他们才看到,那居然是一群手执骨刀的赤膊士兵!
这些士兵沿着溪流走来,却并未带起半点水花。
苍白发青的面孔和鲜血斑驳的身体昭示着他们的身份——阴兵!
发现这一点的瞬间,三人皆是面色大变!
无他,实在是这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是能对付得了魂灵的!
不是灵之道,没有灵之道相关的赋魂,更没有能对付魂魄的灵器!
死到临头,几乎就是三人接下来的真实命运。
然而,那群阴兵对三个严阵以待的大活人完全视若无睹,连个眼神都没给就径自路过他们,继续沿着溪流走去。
三人面面相觑,略显迷茫地收起了各自的气势。
“不是古战场的阴兵。”叶梓茵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宫伯圭点点头,“那就说明,这里很可能有一处皇家墓地。”
“嗯......嗯?”
叶梓茵的声音忽然抬高了几度,美眸圆睁,看向宫伯圭,与此同时,宫伯圭也反应了过来,亦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她。
同为考古专业的学生,两人的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墓中墓!
墓中墓,一般情况下是为了防止盗墓,在墓室中再建一个秘密墓室来存放棺椁。
不过,也有另一种比较少见的情况。
——下方的墓室年代久远,被土层厚厚封住,后来者不知下方有墓,便在其上方又修建了一处墓穴。
眼下这形景不太像第一种可能,毕竟如果是为了防盗墓,不至于设下个机关让人掉下来。
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土层之间也不该有什么机关才对。
对于这一处疑点,叶梓茵和宫伯圭都没有头绪。
令人想不通的不止这一处。
就算不是考古专业的萧轻舞都知道,现在的皇室家族也是修炼成神十二道的家族,人的寿命较为长久不说,天眷者一般也都没有全尸的。
即使是被人杀死,留下了尸首,也是要入皇陵的。
打从有历史记载开始,就没听说有哪个皇族中人葬在了外面。
这处洞穴的规制与三人的分析层层冲突,着实让人心中有些忐忑。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只能往前走。”宫伯圭凝眉说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不能静止不动。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小心点,别乱碰这里的东西,总归能找到出口。”
萧轻舞和叶梓茵点点头,三个人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沿着溪流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眼前这才出现一点变化。
溪流之上,一座雕刻精美的石拱桥静静伫立着。
而在石拱桥的对面,几百道台阶之上,隐隐能见到一些人物车马的雕塑。
三人对视一眼,踏上了石拱桥。
石桥雕刻精美,台阶两侧的栏杆亦是花纹繁复,由此可见,这里如若果真是一处墓葬,便必然是一个大人物!
及至走到石阶之上,三人又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眸子。
壮丽,庄严,又带着几许古拙之美的一片开阔广场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占地数顷的,由平整的大块巨石铺就的广场四周,每隔两米便立起了一盏落地石灯。
而在这些石灯围起来的空间之内,则分区摆放着一排排的人俑,各色动物和一些生活生产用具。
仅仅是这些,当然不至于让三人如此惊讶,毕竟,不说别人,曾生活在地球上的宫伯圭可是自小就知道兵马俑这文化瑰宝的。
可眼前……
这分明都是真正的人皮所做的人俑啊!
不知经历多少岁月依旧没有风干破坏的皮肤,尚且垂顺的黑色长发……
若不是人俑那空空洞洞的眼眶正对着三人,甚至会让人觉得,他们还活着。
“要……要不我们还是换个方向吧?”叶梓茵强行扯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微微颤抖的双腿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出卖了她。
“万一另一个方向的东西更可怕怎么办?”宫伯圭继续说道:“何况,你看他们的衣着以及其他的用具,应该是个很古老的部落。”
听到宫伯圭的话,叶梓茵勉强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果然,这些人穿着兽皮制成的简单衣服,比历史书上记载的更为古老。
再看看那些栩栩如生的动物标本,也有很多都是和现在的动物有所区别的。
至于那些器具,材质也基本都是石头或者兽骨。
“这像是某种展览,”比叶梓茵更镇定的萧轻舞开口说道:“不过,看前方的那个石台,又觉得像是某种祭坛。”
萧轻舞所说的,是在人兽俑和工具前方的一处圆形石台。
这石台明显是广场中最高的地方,和其他的灰白色巨石不大一样,石台看起来很黑。
“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宫伯圭率先走了过去。
想要穿行到石台,这里是没有路的,三人只能在排列整齐的人兽俑中间经过。
叶梓茵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管符不符合她的形象了,直接把手搭在萧轻舞的肩膀上,瑟瑟发抖地缩在萧轻舞身后走。
此时此刻,叶梓茵开始唾弃起自己那令人羡慕的大长腿了。
若是可以,她简直愿意把自己变成豆丁那么大,让萧轻舞揣着走!
三个人这一路都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过,还好,那些人俑并未出现什么异样。
宫伯圭还曾不动声色地向几个人俑的瞳孔看过去,并得出了人俑里面也的确是真正的人骨这一结论。
这现象可不在宫伯圭的常识范围之内了。
但是,他本人对考古也没有格外痴迷,所以,宫伯圭并未深想。
他只是希望,在这个祭坛一样的地方,能找到返回地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