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嘛。所以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你……”
凯隆似乎打定了主意,但在他看到安博所行之礼后,话语停顿了下来。
那是旧时沿袭下来之礼,相传是神赐予初代人王埃庇米修斯赠礼时,埃庇米修斯所行之礼。
而后又扩大到王授予自己的臣子时,臣子们所行之礼。是显尽尊重的最高之礼。
象征着绝对的服从和忠诚,即使对自己的父母也不会行这样的礼。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想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呢?
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汗水一点点的从安博的额头渗出。
良久,才听那低哑的声音叹息了一声“哎,起来吧。”
“你答应了?”
“嗯,起来吧。还有这个你就留着吧。放好,别让别人捡去了。”
然后他凑到安博的耳边,悄悄的说“你晚上来书库找我,我给你开门。注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安博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
这便已经足够了,即使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但这也为枯燥的日常,破开了一丝曙光。
‘一定,要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
——
深夜,安博在床上打了个哈切。
今天他回来后一点没睡。怕自己睡死了,直接睡到大天亮。
所以干脆就不睡,闭上眼睛假寐等到现在。他起身确认了一番,确定所有的室友都睡着了。才踮起脚尖,朝外面走去。
因为担心被他人撞见,这一次安博走的格外小心。不停的环顾左右。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到了书库门口。
他正想着是否要敲门,要是敲门的话会不会吵醒其他人。又在想,凯隆是否真的在里面等他、
门便已经打开了,凯隆如约出现在书库里。
“凯隆…不,凯隆师父……”
没等他说完,凯隆率先将他拉进了书库里。然后探出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紧紧关上了门。
凯隆点燃了手中的蜡烛,豆大的火光微微点亮了漆黑寂静的书库。
“凯隆师父……”
凯隆立马在安博的嘴前竖起了食指,示意其小声。
“你也不想吵醒那个老头吧,他现在就睡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吵醒他对我们都没好处。”
凯隆把声音压得很小,只留下能让安博听到的程度。“还有…别叫我师父,我不喜欢那样的称呼。”
安博连连点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凯隆。
“那么…”凯隆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你到底是在寻求着什么呢”
安博犹豫着,低下了头。
“如果你不说,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我想要变强……想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安博小声的回答道,十分的没有底气。
凯隆先是一愣,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是吗。难怪我觉得你如此熟悉。原来你和我这么像啊……”
说罢,便陷入了沉思。
“那个,那个…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之前也是,没有看我就知道我来了。”
这是安博非常想知道的一个问题,现在,他迫不及待的问到。
凯隆摆了摆手说“因为我听得到你的脚步声,我以前可是个密探呢。不说这些了……”
凯隆一个后跳坐在了桌子上,即使这样的动作。他在触碰到桌子时也没发出丝毫声响。
他翘着腿开始说道:“想必你也不是这个学校里那些贵族子弟的学生吧。
然后呢,你知道了与他们的差距。察觉到继续下去也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求……”
安博不住点头,凯隆说的都是对的。
“果然,你和我,很像呢。渴望特立独行的无能之人……”凯隆再次叹了口气。
“但是呢,我并不觉得我们是完全一样的。你的眼睛里还有别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我并不知道如何满足你的欲求。我也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强。”
凯隆看了眼安博,安博依然在点头,脑袋不停的摆。凯隆的话说得很清楚,但安博并没有因此失望,他依然期待着。
“你这家伙真的懂我在说什么嘛。”凯隆一手捂着脸,做沉思状。一手点了点安博的脑袋。让他定住。
“那么,就开始我们的第一课吧。我想别的东西应该满足不了你,还是教你门秘技吧。”
听到是秘技,安博一下就兴奋了起来。这个男人果然和想象中一样不一般。
凯隆站起了身子,迈开腿,开始绕着桌子走圈。
“看好我的脚步。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声音?”安博小声试探到。
“对,没有声音。然后呢?”
“然后……”安博仔细的盯着凯隆的脚步,但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提示一下,注意看我抬脚时,脚底的样子。”
“是…是烟?”经此提醒,安博注意到凯隆的脚底有着白色的烟气环绕着。像是一块垫子一样。
“对,你倒是不笨。确实是烟。”
凯隆站定了身子,插着手开始叙述道“这是我们密探用来隐匿自己脚步的办法,据说足够强的人还能用烟藏匿起自己整个身躯。
但是很遗憾,我自己也达不到那样的水准。
火的运用方法是各异的。烟也是火的一种转化方式。就像这根蜡烛…”
他将蜡烛吹灭,白烟从熄灭的烛心上飘起。然后他在指头上点起豆大的一颗火苗,戳向白烟,蜡烛随即复燃。
“烟是火熄灭后产生的,随时可以复燃。你自身的火焰产生的烟可以藏匿起你的各项体征,不限于脚步,甚至可以是心跳与脉搏。”
他继续说道“名家大多有自己独门的一套运火之法,且一般不会外传,这也是他们保持自家强大的一种秘密。
若你有幸能够窥知一二,也未必能灵活运用。
火的运用还得有足够强大之火的支持。这也是学院招收学生时的标准。
很不幸,我的家族不是什么名门,没有传承下什么运火之法。就连对于烟的使用也是由教会传授的。
这其中的故事,我想你不会感兴趣,我也不想提起。”
说着,他走向自己白天坐的椅子,拿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沙漏。
“这个沙漏每漏光一次便是半个小时,每晚我在这儿教你两个小时,也就是沙漏漏光四次。
然后你就赶快去睡觉,不要第二天没精打采的。听明白了吗?”
嗯嗯,安博回应他的方式依然是点头。
“你这孩子好奇心挺重,话倒是挺少。算了…我也不是健谈的人。”凯隆将沙漏倒扣下来,沙子开始流逝。
“既然能到学院,你的火想必也不会差。学了几个月也该有点样子。不过你还是个孩子,火焰定也不会太强。
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做起。试着用烟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吧。注意感受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就像刚才的蜡烛一样。
把火传到脚底,要让火熄灭,但又不可断绝传导,让火保持随时可以复燃的状态。”
安博随着凯隆的话,开始尝试着使用‘烟’。这个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难,仅是将火传导到脚上,而不是手上就比往日要难上许多。
火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手远比脚要灵活。
因此,用手御火一直是最容易掌握与控制的方法。
而如今安博第一次试着将火传到脚上,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反复尝试几次后,火终于传到了安博脚底,然而火苗一瞬间便熄灭了。是彻底的熄灭,无法复燃。并没有形成有烟。
安博不死心的踏了两步。但那声音他自己都能清楚的听到。
如此多试了几次,脚底依旧没有形成有烟气。然而安博已累得不行,过度集中精力与使用火焰使未能有睡眠的他感到疲惫。
任何一种火技的练习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掌握的。这月下的汗水,何时会有回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