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那两个家伙果然是来偷书的!竟然还想谋害我们一家,还好豪儿聪明,早有了察觉!”牛五郎蹲在卧室的窗户旁通过缝隙,张望着院子里的动静,嘴里用蚊子大小的声音低声啐骂。
“豪儿他能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两个盗贼?要不咱们去帮帮他?”姜翠蓉在一旁有些担忧道。
“既然豪儿说了有办法,那就听他的,静观其变,先看看情况!没看到他刚才在桌子上酩酊大醉都是演出来的么?连我都骗过去了!这小子机灵着呢!”
“可是外面这么黑,怎么看?豪儿去哪里了咱们都不知道……”
牛五郎略微沉吟。
“那你在这儿呆着别出来,我去门后面拿锄头以防万一!”
……
此刻已没了月亮,一片黑暗,整个世界仿佛堕入了混沌之初,小镇上偶尔会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慢一点,路兄弟,小心脚下。”
高瘦男子举着油灯从书房里出来了,走在前边引路,络腮胡在后面一次直接抱出了三口大木箱的《陨星策》。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往马车走去。
牛家院子外不远处马路旁的草丛黑暗中突然响起几声木棍打在肉上的闷响,接着两声尖厉的犬吠疯狂响起,有几只野狗从马路上跑过,立马又没了动静。
两人顿在了院子里,一动不动,静静侧耳细听,环顾四周。
“怎么回事?”络腮胡子低声问道,额角因为心虚和紧张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半晌,两人期待着的那犬吠尖厉声依旧没再响起。
“野狗在打架吧?没事,虚惊一场,先把木箱放了,这三口大箱子少说也有两三百斤,路师兄你虽说已经炼气中期,武炉成型,力量强悍,但一直抱着这么……”
高瘦男子嘴里说着话,一边举着灯,走到马车前掀开了帘子,但话还未说完,发现刚刚掀起帘子的马车内赫然坐着一个黑影,忽然射出一支翎箭来!直插向他左胸口心脏位置!
“噗!”
猝不及防,一声闷响!仿佛箭头穿过数十张叠放的湿纸!
“邱师弟!”
络腮胡子哐当一声,一把扔了木箱,扑上前扶着那高瘦男子。
握着油灯的手很稳,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嘶——虽然有点疼,但这区区普通弓箭破不了我的真气纱衣!”
络腮胡子低头看去,果然,那支翎箭正在朝着邱师弟胸口冲击回旋,却始终不得再进一寸!因为那箭头正被一层薄薄的透明气墙拦截阻挡着!
“还好没有射中你眉心罩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瘦男子摘下翎箭,蹲身放下油灯,从靴子里摸出一柄短刀,横亘在胸,一手一边再次扒拉开马车后门帘子,随即一刀挥砍进马车,口里一边道:“阴险小贼,邱爷爷要了你的狗命!”
窗帘掀开了,挥舞的短刀刚猛霸道,车厢两边的木梁被刀风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来!
噼啪咔嚓,木块破裂的声音宛若爆豆响起,马车前站了一宿的马儿被吓得仰头长嘶,原地踱步不已,但这横扫的一刀却落了空!
车顶早已被人开了个洞,车里已经不见了那个黑影!
高瘦男子提着短刀立即后退两步,急忙仰头看向马车顶。
黑夜里,地上微弱摇摆的油灯照着马车顶上那个健壮的黑影,牛小豪俯身拉满了硬弓,正对着提刀男子的眉心!
“呵呵,要怪就怪你的猪队友吧!”
“嘭!”
一句嘲笑,一声闷响,翎箭这次没再被对方的真气纱衣拦住,直接穿透了高瘦男子的眉心!
叮!
短刀落地,掉在院子里的石板上,高瘦男子应声倒下,死不瞑目的眼角斜斜看向一侧的络腮胡子。
“邱……邱师弟!”络腮胡子结巴喊了一句,有些尴尬,他这时才恍然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紧张之中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说漏了嘴,给牛小豪听去得了机会,抬头瞪着马车顶上的牛小豪,对方拈弓搭箭又是一箭朝着他的眉心射来!
“哼!老子的罩门可没在这里!你这心狠手辣的阴险小贼!爷爷要拿你的狗命祭奠我师弟!”
壮汉俯身从左边靴子里同样摸出一柄短刀,纵身一跃,拔地而起,当的一声脆响,直接在半空中将射来的翎箭一刀劈成两截,掉落在地!并且飞出的身形并未受到半点影响,抬手抡起又是一刀,直直朝着马车顶一脸错愕的牛小豪当头劈来!
“豪儿!小心!”牛五郎拖着锄头从堂屋里冲出来加入了黑夜里的战斗,口里一声暴喝,抡起锄头朝着那半空中的络腮胡子挖了过去!
牛小豪跳下车顶,一个滚身,撞靠在院子里的樟树干上才稳住身形。
“爹!别来!”
喊声刚完,一声破响响起,马车顶被络腮胡子这一刀直接劈开四散飞裂!
随即嘭的一声闷响,锄头挖在了壮汉的背上!直直被那层无形的真气往后弹开,这一锄头竟然没有伤到汉子半分!
牛五郎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反弹回来的锄头挖在了地上的大木箱上,一时间难以拔出来!
“废物!”
络腮胡子一声暴喝,扭转身形,直接凌空侧飞一脚踢中牛五郎胸口。
“噗!”
牛五郎被这一脚踢得仿佛断线的风筝往后飘去,摔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五郎!”牛氏姜翠蓉跑了出来,扶起地上的牛五郎。
“翠蓉,快……快回去!”
牛五郎一抹嘴角的血水,捂着胸口推搡着妻子快进屋。
“哼!走什么!你们这一家心狠手辣的东西一个都走不了!我要让你们整整齐齐的死在这里!”
络腮胡子嘴里冷笑着,提着刀,朝地上两夫妻快步走了过来。
忽然背后一道绳索从空中飞来,仿佛套马一般,套在了汉子的脖子上,牛小豪站在香樟树下,拉着越过树干的绳子一端沉盘用力,往后狂拉,修炼了一年武道沉盘,牛小豪此刻的力量大得惊人,络腮胡子被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拉得往后鱼滑而去,扬起手上的短刀想砍断脑后的绳索,一时半会摸不着方向,刀刀都落了个空!
牛小豪靠着这一年来锻炼出来的蛮横劲道把这壮汉吊在了香樟树上,又将绳子一头捆在了另一个黄角树干上。
“咳!咳!咳!”
半空中被绳索套着脖子仿佛施加绞刑的汉子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来,最后终于放弃了胡乱挥刀砍绳索,一把扔掉短刀,猛力一掌拍在自己胸膛上,一声闷响,汉子忽然衣袍鼓荡,体内无风自鼓,仰头张口,口里飞出了一柄巴掌长短的无柄小剑!
小剑化作一道流光,咔嚓!直接把身后的香樟树从中切断了!
嘭!
汉子掉落在地,立马伸手取下脖子上的绳索,一声大喝,手捏剑诀,飞剑应声而来,朝着牛小豪胸口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