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撞了好几个行人后,紫苑终于来到老道的面前。只是看到她这么急乎乎的样子,老道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喊到一半的吆喝也随之一顿,望着她问。
“这位姑娘,你找贫道有事?”
“你,你是游方的算命先生吗?”
然而紫苑并没有回答他,急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反问说。
听到紫苑的话,老道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可能是生意上门,心里就不由的一乐。
其实像他这种老江湖,别的本事或许没多少,但看人的眼光却绝对毒辣至极,一眼就能大概分辨来者的身份是高是低、家境是富是贫,甚至这个人好不好骗等等这些。
他见紫苑年龄不大,顶多也就十五六岁,虽然是丫鬟打扮,但明眸皓齿、眉清目秀,长得十分养眼。而且身上的衣服等,不但料子好,做工也十分精细。还有一些简单的首饰搭配,都十分得体大方,心里就已经有了底。
“这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而且还十分得宠,看来有不少油水,今天或许能小赚一笔了。”
想着,老道的态度立马变了,一摇手中的长幡说。
“小姑娘真是好眼力,在下周半仙,正是云游四方,替人算姻缘、测前程、趋吉避凶的游方术士。”
说着,还装模做样的捋了捋那几簇山羊胡,才又问。
“小姑娘这是要算上一卦吗?不知是测姻缘,还是卜吉凶?”
“都不是,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家少爷要找你。”
紫苑摇头回答,并自我介绍说。
“我是临仙城城主夫人的贴身丫鬟,名叫紫苑,奉我家少爷之命,特来请先生过府一叙,不知先生是否赏光?”
其实在老道打量紫苑的时候,紫苑也同样在打量老道,见他虽然穿着普通,和大多数算命先生差不多,但或许因为上了年岁,样貌看起来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应该符合莫无法的要求。
老道一听居然是城主府的少爷找自己,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当然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和激动。试想,临仙城内谁人不知城主莫嶙峋乃是这一代清水莫家的当家家主,要是能借此机会和莫家攀上关系,那飞黄腾达简直是指日可待。
“既,既然城主少爷有请,那老道又岂敢拒绝,还请紫苑姑娘带路。”
老道几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同时心里还不断兴奋的默念。
“财神爷啊财神爷,您老人家可算是记起我来了。这下只要把那位少爷哄得开开心心的,我下半辈子就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其实他的想法并没有错,甚至大部分人在听到城主府少爷特意派丫鬟来请自己,而且态度还这么客客气气的,估计心里都会这样想。
只是不知道,等他见到莫无法,发现对方原来只是一个才满月的婴儿时,又会作何感想呢?
“好,请跟我来。”
见他答应,紫苑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二话不说就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个赶时间,一个内心激动,脚下自然就快,没多久便来到了城主府后门外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由于紧挨着城主府,平日里就甚少有人往来,此刻日当正午,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行人自然就更少了。或者准确的说,只有紫苑和老道两人。
“到了,你先在这稍等。”
来到后门口后,紫苑先嘱咐老道一声,然后轻轻推开门,探头往里看了看,确定门内无人,这才又招招手,轻声催促。
“快点过来。”
只是,看到她这般鬼鬼祟祟的举动,老道心里一阵疑惑,暗想,有必要这样吗?
其实在看到紫苑把自己带到城主府后门来的时候,老道心里就在暗自奇怪,不是说城主府的少爷找自己吗,那为什么却要从后门进府?
突然,他想到,听说许多大户人家家里都不信鬼神之说,觉得算命等都是迷信之事,不允许家里人去参与,想必这城主府也是如此。所以这个城主府的少爷想要找人算命,却又怕被父母知晓,就只好让丫鬟带着算命先生从后门进入。
这么一想,他就恍然大悟了,觉得自己猜测的定然没错,随之就开始担心害怕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这件事被城主知道,身为他儿子的少爷,当然不忍心太过责罚,可却一定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到时候钱没赚到还是小事,挨一顿板子可就惨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半条命都要哒在这里了。”
心里越想越害怕,导致他的两条腿都不受控制的像弹琵琶一样抖了起来,每一次往后门的方向迈出,都觉得举步维艰。
“我怎么就那么蠢呢,不想想街上那么多算命的,为什么那个丫头偏偏会找上我?还不是因为那些算命的都知道这个情况,不敢来,所以这才只好找像我这样游方的,对城主府不熟的算命先生。”
他脑海中不断的思索,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现在怎么办啊,这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现在说不去,就一定会得罪那位少爷,他要找我麻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要是去了,万一被发现,我……”
这一刻,在老道眼中,城主府的后门简直就和鬼门关的大门无异。
“你倒是快点啊,万一来人了,就麻烦了。”
见到他磨磨蹭蹭,十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半天还没走到,站在门口的紫苑忍不住再次催促。
她当然不知道老道此刻心里的想法,只以为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走了那么多路有点走不动了,所以说着还上前将老道搀扶住。
“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豁出去赌一把,富贵险中求,没准这本就是我命里该有的福缘。”
见到紫苑扶着自己往里拉,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的老道,索性也把心一横,不再畏首畏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