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灼华大厦的楼下,依旧是恐怕别人看不到的极其高调的奢华装饰。这次的灼华不同往日,前台接待也走光了,荒凉颓败的灼华还是杨拾第一次见。金碧辉煌的空壳里,确是肮脏腐败堆积起来的腥臭。
“南辛!”杨拾抬头冲着楼上喊了一句,空旷的天井里来回回荡着她的声音。那种她早就想要听到的,冲破这一切束缚要让整座大楼听到的声音。
杨拾脸上病态似的开始大笑,一边笑一边喊。杨拾听不到自己在喊什么,甚至脑子也不受控制,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喊着!
南辛就在这时披着一件长风衣从电梯下来了,是从顾客乘的那间电梯下来的。还没到一楼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大喊,应该是杨拾的声音。出了电梯就看到杨拾抬着头望着最高处大喊,没有台词就只是冲这上面空喊。
南辛走向前去,杨拾看到南辛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动不动。南辛就这么由着她折腾,一动不动的两个人站在一栋豪华却荒败的城堡里,等待着前所未有的救赎。
宋姐本来还是气定神闲的配合着警察的工作,突然被告知到她曾经的律师已经将他收集到的资料交给了法官,本来在顺头发的手重重的落到了桌子上。
缓了一会儿才要求到见那个律师,但是被爽快的拒绝了。她突然就狼狈了下来,几缕鬓发在无风的审讯室里摇摇欲坠终于坠到脸颊上。
审讯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宋春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直直照在她脸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宋春梅沉着脸盯着那个警察局的灯泡发呆,一直飞虫在灯泡前来回打转,宋春梅走神了很久那个飞虫就是不肯飞走。
“像我,确实像我。”说完就大喊大叫的吵来了警察,警察是拿着电棍进来的,她还是那个妖娆的姿态,朱唇轻启语调轻佻缓慢:“我自首,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店里那些孩子们无关。”
还是那个临危不乱的样子,从容不迫的像是从来没走过什么坏事一样。此话一出,倒是把那个年轻的警官吓了一跳,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自首,你听到了吗?”宋春梅看着他轻笑了一下,那个警官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不出五秒钟就把局长带来了。
宋春梅还是以那种从骨子溢出来的风流之态,局长还没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她就问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局长黑着脸不答话。
“软中华,我不太抽这种烟,我一般喜欢女士香烟。”还没等答话宋春梅就抽出一根,顺手点燃,“这种烟不太好抽,但是很清醒。”
一丝丝的青烟回荡在审讯室里。“别以为你有来头,我就可以这么容忍你。”局长打开了档案提笔写了几个字。
南辛已经觉得肩膀有些发麻了,她慢慢地推开杨拾:“回去吧。”
“我一定是疯了。”杨拾弄了弄头发,对着南辛尴尬的笑了笑。
不知名的风吹着几张废纸屑在光滑的地板上来回滚了几遭,偌大的囚笼就这么空了下来。那些麻雀各飞东西,她们还不知道低沉的悲歌里,命运是无法被抉择的。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