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刚进入学校的前几年,我的学习成绩确实碾压了所有同龄人。可这不代表我很聪明,与其说是牺牲了童年换来的,倒不如说是棍棒下逼出来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年龄渐渐在增长,母亲因为我做错题目时,殴打我的方式也和工具以及力度,也在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而我也练就了被打哭不出来,快乐也笑不出来的孩子。我甚至一度怀疑过我没有表情,那时候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开课前,坐在学习桌时,将智能眼睛芯片植入时的触感,能让我感觉到自我存在的真实性。
我在学校里几乎获得了所有可以获得的荣誉,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因为那会我已经完全丧失与人交流的欲望和能力。也更没有同龄人愿意私底下和我交流玩耍。可我的母亲并不在乎这些,她只关心我是否是她心目中那个合格的机器。那时我的各科成绩都很优秀,总会得到老师的表扬,母亲似乎很享受这种别人带给我的鲜花与掌声,就像是你从别人手里的到了一件,并不属于自己创造出的艺术品。这件艺术品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你本身的创造力,而你只是花费了大量货币得到了它,但时间久了,总以为它就是你的一部分,甚至于幻想着它就是你。
我听过一个很古老的关于龟兔赛跑的故事,故事大概就是说:乌龟和兔子在同一起跑线一起比赛跑步,乌龟因为兔子的打盹,而取得了胜利。我不知道别人是用什么观点去看待这个故事。我从这个故事中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乌龟只有在兔子打盹的前提条件下,才有可能跑得赢兔子。除此之外,任凭乌龟再努力,也不会是兔子的对手。这是天性决定的,在某些方面应用上,我们也常常把他称作天赋。小学时期,我的成绩确实特别好,但那是努力加“大棒”的产物。但进入中学之后,我的同龄人中,似乎有些“兔子”不再打盹了,也随着所学习的科目增加,单纯靠着努力,已经无法再有精力和时间全部照顾到每一门学科上。我不再是总分第一名,甚至第一次成绩掉出了世界同级别中的前十名,而原本属于我的鲜花和掌声,给到了其他人身上。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我那会的灵魂根本就不属于我自己。但是母亲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感,以前每次学校的总结大会,母亲总会被请上台,作为优秀学生家长代表发言。而连续两次,母亲都没有再上台的机会,尤其是第二次,我不可谓不努力,甚至是拼尽了全力,但这仍然不能阻止我的成绩已经落差到百名开外。尤其在遇见那些,曾在我学习成绩特别好时,来吹捧或者讨教教育经验的家长们,将她视若无物的时候。她的心态或许就完全崩溃了。在我们这个时代,只要学习成绩足够好,就像是自然而然的和美好未来划上了等号。尤其在我们这种可以说是贫民窟的地方。一个人学到的知识,就是他所拥有的武器,人可以白手起家,但不能手无寸铁。这是老师教给我的。没错,我确实很相信这句话,也认为他确实算的上是人类的真理之一。但我讨厌的是,有些人将知识以自我为中心的局限化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不憎恨我的母亲,我只是憎恨这个世界,憎恨定义这个世界的人。
我的母亲似乎心态失衡的很厉害,于是我就成了那个为她失衡心态买单的人。在那个即将迎来新年的假期里,每天清晨我都在睡梦中被拉开被褥,母亲上来就是拿着皮鞭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我的身体上总是留着深深浅浅的伤疤,渐渐的我的身体上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白天我艰难的爬起来努力学习读书,可每晚睡觉之前还是会少不了母亲趁我脱下衣服洗漱之时再补上一顿鞭打。母亲认为我学习不好就是打的太轻了,她的潜意识里也认为这是为了我好。虽然这在实际情况里,并没有什么鸟用。我的成绩并没有任何起色,只能保持在一个中等水平。
随着年龄的增加,身高的增长。我好几次都想反抗,甚至夺下过她手里的皮鞭,甚至想着杀掉我的母亲。可我每次怒气冲冲的反抗时,一旦看到母亲那惊恐的神色,我便无法下手,任由怒火在我体内翻来滚去,我也只是攥紧拳头,身体僵在原地丝毫无法动弹。这时母亲就会趁机从我手里重新夺回皮鞭,然后打的更厉害了。我的脸上随着鞭条的抽打,一条条血痕由印痕变成印记。而由于我长高了的缘故,母亲不得将鞭子抬得更高,有好几次甚至甩到了她自己的身上。也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每当我出门被别人问起伤疤时,母亲总会适宜的出现,向他人解释说,我有动手殴打我母亲的想法,所以母亲才动手教育了我。并且向他人展示母亲自己给自己造成的伤疤。至此,我又背上了不肖子孙,畜生不如的骂名。秉承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原则。我在学校不仅被同学孤立,也开始被老师厌恶。
曾经有人问过我为何不做解释,可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肉体的疼痛我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但加之心灵的创伤,和莫须有的罪名。我对这个世界完全失望了,或者说是对自己的生活的世界,彻底失望了。我在书上看到说,魔鬼总是让你尝到丁点的甜头,然后利用你的灵魂做尽坏事。可如果魔鬼真的让我找得到,我还真想和它做交易。因为我太想尝一下甜头是啥滋味了,反正我的生活都是苦的。能品尝一下甜是什么,即使死了就死了吧。人穷志短,大概就是我当时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