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伤,不是痛在身上,而是割在心里头,鲜血淋漓,一刀一刀,在伤口就快愈合的时候那个人又将它残酷地揭起。
何不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砰”棍棒挥在屁股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何不笑的手指深深地抠着,那疼痛顺着神经漫延全身,她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停窒,唇齿相扣的地方,血丝顺着牙齿咬出来的条痕流下,还未缓和过来,背后的疼痛一阵接一阵,宫人的数的一声又一声如同催命的倒计时,那样难捱。
疼……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充斥的只有那如同妖冶的毒花漫延的痛楚,痛的她忘记了呼喊,死死地咬着手臂,眼圈通红通红,眼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如同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修罗,似乎恨不能将天下摧毁。
“十五……”数数的宫人声音已经开始发颤,那样的何不笑太可怕,他见过的何不笑,向来是嘻皮笑脸,喜欢恶作剧,爱笑,不畏皇权的。
眼前已经发黑,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耳边终于听到了最后的一声,“二十……”
何不笑仰头长啸:“凤唯潇……我恨你……”那一声充满着恨意的呼喊穿透云层,在皇宫之中久久地回荡,“哧……”一口鲜红的血由她口中喷出,何不笑终于瘫倒在了椅子上,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屋里的凤悠然捂着胸口重重地喘着气,“娘……娘娘,何,何姑娘已经晕过去了!”宫人颤着身子走进来,软了一般,嗵地跪在地上。凤悠然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把她抬回房间,唤太医!各位姐姐妹妹,恕本宫劳累,不远送。”
程娘娘眼略一沉,站起身来喝道,“没听到么,凤娘娘累了,还不快扶下去休息。”说着,她巧笑嫣然地看向一旁的几个神色各异的女人,“妹妹们戏也看完了,人也打了,可是够了?”说完,便带头走了出去,对那些惊魂未定的宫人们敛声道:“你们可得给本宫侍候好何姑娘,她可是本宫未来的儿媳妇儿,若有任何差池,本宫连着凤娘娘都不会轻饶你们!”
一众人通地跪在地上,“奴才/奴婢晓得!”
何不笑被搬进了房间里,太医便火撩火急地扯进屋子里。
屋子里很明亮,何不笑脸失却了血色,像没了生命的娃娃趴在床上,背上血肉模糊,床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女,正细心地为何不笑擦拭着嘴边的血。
“太医!”侍女的声音有些沙哑,见太医过来,忙退到一边。老太医不禁多看侍女几眼,那是一个长的很是漂亮的女子,只是脸颊两侧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疤,美丽被破坏了。老太医叹息,眼睛回到何不笑身上,眉头一蹙,“下手有些狠了!”喃喃地道。
“太医,姑娘她可有事?”侍女焦急地问道,声音中有些怯意。老太医绷着脸,“下手过重了,这……怕是伤及内脏了!”
侍女的脸色忽地很难看,眼睑低了下去,乖巧地站在一边,让老太医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