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思索片刻，便是曲歆和宝儿一同进了王府，用些术法隐藏了身形也不会被人察觉，更何况是只跟到城门外。便点了点头道：“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这一路上要听你娘亲的话，万不可被凡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得到清月点头，宝儿马上绽开了笑颜，纵身一跃就扑到了清月怀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墨云和清月隔开。
“爹爹放心吧，宝儿一定会听话的。宝儿知道，若是被凡人知道了宝儿的身份会很麻烦，所以要是有人知道了，宝儿就送他去往生司。”
清月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曲歆好笑地为清月解围道：“只要宝儿注意着些就好，不然娘亲可要带你回魔族了。”
宝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道：“宝儿不要回魔族，宝儿要跟爹爹在一起。”
“那宝儿就得听话些，快到你娘亲那里去，你爹爹有重要的事情。”墨云凑过来，坏笑着对宝儿说道。
“如果爹爹真的有事情的话……”宝儿投向清月一个询问的目光。
这事最后又会演变成墨云和曲歆的一番激烈争吵，清月并不想被卷入其中，所以只是揉了揉宝儿的脑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可清月的反应让宝儿会错了意，还道是清月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便撅着小嘴从清月怀里跳了下去。
曲歆则是直接拆穿了墨云：“宝儿，你都说他是坏二娘了，他说的话怎么信得？他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你跟爹爹亲近罢了。”
宝儿对曲歆的话是绝对信服的，闻言回头怒视着墨云，差点就被你这个坏二娘给骗过去了。而后墨云眼睁睁地看着宝儿又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你给我坐到角落里去。”宝儿愤愤道，下定决心以后坏二娘说什么她都不要听。
墨云敢怒不敢言，不争气地低头妥协，缩到了马车的角落里面。
过了半晌，宝儿得寸进尺对墨云道：“坏二娘，你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去吧，宝儿不想跟你在一辆马车里面。”
爷都已经妥协一次了，你这丫头还没完没了的？让你们留下就该心存感激了，还想把爷赶下去？墨云没理会宝儿这无理的要求，自顾自地抬头望天哼起了小曲。
遭到无视的宝儿气得直跳脚，指着墨云道：“坏二娘，你若是再不下去，休怪我以死相逼。”
墨云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往后一靠：“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女儿。”
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殷红的光泽，墨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宝儿锁住了咽喉。
“这是你逼我的，我之前可是警告过你的。”宝儿的表情渐渐变得狠厉，手上逐渐施加的力道让墨云有些喘不过气来。
墨云死命地拍着宝儿掐着自己的手，他哪知道以死相逼是这么个逼法啊。“女侠饶命，我下去就是了。”
清礼见墨云这般灰溜溜的模样，哂笑道：“怎么你也被赶过来了？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墨云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最近皮紧得很呐，要不要爷帮你松松？”
清礼摆手连道“不必”，但为时已晚。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哀嚎，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清礼，歪倒在马车内，一脸的生无可恋。
而发泄完满腔怒火的墨云居高临下地看着清礼，爷本来就心情不好，你小子还敢来招惹。对付不了那个小丫头，还收拾不了你了？
长安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但清月踏入城门时却并没有回家的亲切感，如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家。天界，魔族，长安……似乎每一个都是，但每一个选项又都少了些什么。清月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甩出脑海，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
曲歆和宝儿一消失在马车中，就着急跑回来的墨云似乎看穿了清月的心思，便问了一句。
清月也不隐瞒，或许说出来会好些，便一股脑地把心事对墨云说了。
墨云闻言只是微笑，低头在清月耳边劝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你在身旁，这天底下哪里都可以算是一个家。”
坐在车顶的曲歆闻言愤愤不平，就知道她不在时墨云会趁虚而入。
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宝儿却是一脸担忧地问道：“娘亲，你方才不是跟爹爹说我们回去了吗，现在我们这样跟着，不会被爹爹发现吗？宝儿不想让爹爹生气。”
“无碍，如今你爹爹发现不了我们，难道宝儿不想盯着那个坏二娘吗？宝儿可别忘了，那个坏二娘可是很阴险的。”曲歆说话时还恨恨地透过马车顶棚盯着墨云，言语间的阴冷让宝儿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宝儿听娘亲的，爹爹回去之前，宝儿就跟着娘亲一起盯着坏二娘。”宝儿一脸认真的神色，还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忽略了墨云的意见，在三人全票通过的表决下，马车直接停在了荣王府门口。
清礼感动到潸然泪下，受了几个月非人的待遇，终于回家了。正赶上清文交代事宜，清礼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扑进了清文怀中，然后被无情推开。
“不是让你到江苏去找月儿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清礼眼泛泪光指了指身后，巴望着清文：“这不是带回来了吗，如此我便可以回王府了吧？”
清文一个白眼丢过去：“出息，若是清逸去，半月之前就该回来了。拖延了这么久，竟还有脸来邀功请赏。带月儿去见祖母吧，你把红玉带回王府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清礼这才敢松了口气。
老王妃见清月回了长安，却是做出一副不满的神色埋怨道：“你这丫头当日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也不知道跟祖母道个别，看来祖母这几年都白疼你了。”
清月苦笑道：“祖母冤枉啊，当时是墨云着急拉着孙女走，连说句话的空子都不容，不信您问墨云。”
墨云忙告罪道：“说起来的确是晚辈欠考虑了，才让老王妃思念许久，还请老王妃恕罪。”
老王妃活了将近百年，又怎会看不出墨云是被逼迫的。当下也不戳穿，只对清月道：“既然回来了，这次就多住上些时日。如今你去了封地，祖母想再见你可难了。”
清月看着老王妃脸上满是怅然之色，真想一冲动就答应再也不走了。不过清月也知道，她若是不回去，曲歆怕是会带着宝儿来要人。就答应了老王妃会多住几日，别的暂且不做承诺。
“好了，这一路赶回来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记着晚上来祖母屋里用饭。”老王妃慈眉善目道。
墨云和清月行礼告退后，清月本想去看看清逸和绿漪，再到棋楼看看被宋青书打理成什么样了，却被墨云直接拉回了她之前的院里。
“这会儿还没入夜呢，怎么这般心急？”绿漪正在清月屋里指点丫鬟们收拾屋子，见墨云拉着清月进门，调笑着问道。
墨云面不改色，甚至还厚颜让绿漪行个方便。清月却是直接红了脸，毕竟这事让人撞见实在难堪，就算还没发生也是一样。
绿漪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近两步对两人道：“你们走那日我听清逸说了原因，都快要担心死了，好在你们都没事。真没想到，吃顿饭都能吟两句酸诗的古丞相，竟然生出一个飞檐走壁的大侠呢。”
墨云丝毫没有听出绿漪是因为他拐带走了清月，将他嘲讽了一通。反而拍了拍胸脯，得意道：“那是，爷的身手向来都是一流，这便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对了绿漪，这么久不见，你又胖了不少啊。”
清月也是如此认为，却没敢说出来。不得不说，三哥还真是有本事的。明明绿漪姐姐成婚前清瘦的惹人怜惜，如今都快变皮球了。
绿漪先是看了清月一眼，算是询问清月的意见。见清月假装四处张望，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当没看见的样子，绿漪才满意地笑了笑。
对两人之间的交流，墨云不明就里，只感觉一阵阴风吹来，而后就听到绿漪的阴恻恻声音：“小女子柔弱的很，自然比不上古公子的英明神武。不过今日，古公子怕是没法一展身手了呢。”绿漪说着，原地做起了热身运动，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势。
墨云见状接连后退了两步，摆手道：“三嫂，有话咱们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呢。我承认是我失言了，日后一定铭记于心。”
一家人？说她胖还敢来套近乎？现在才来求饶，晚了！
绿漪狞笑道：“你也都说了，我如今这般珠圆玉润的，你若是跑我肯定追你不上。不过说起来我也与月儿许久未见了，今夜邀月儿同睡，想必月儿不会拒绝。”
绿漪语毕，墨云耷拉下了脑袋，看来这一劫他是逃不掉了。墨云像是认命般地抱着脑袋，期期艾艾地求道：“别打脸啊……”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清月和绿漪移步次间说话，留下青了一个眼圈的墨云，蹲在门外画圈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