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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认识新世界

大学的生活全然一新,和中学的生活截然不同,让我又重新认识了新的世界,可以学习,可以参加活动,可以去图书馆阅览群书,课程也没有那么紧,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同学们之间也互相相处的很好。这样的新生活让我觉得,这才是生活啊,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充满了自由。

每天游走于图书馆、操场、教室,各种各样的活动让人应不接暇,只要努力,还能在自己喜欢的专业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母亲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五十块钱,学校里稍微吃好一点一顿就是十几元,所以每天只能土豆丝,西红柿鸡蛋,西红柿鸡蛋里面甚至全是西红柿,难得找出来的鸡蛋。虽然这样的生活比较清苦,可是每天心情舒畅,慢慢的竟然还把自己给养胖了好多斤。

因为生活费有限,有时经常从生活费里抠出来一些钱,到市里最大的批发市场去买十块二十块的白球鞋,牛仔裤。竟然觉得这样十多块的东西也比母亲给做的鞋子、裤子好。可有时候,穿上这些十几块的破烂货站在大街上让我卑微的抬不起头,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因为害怕别人因为我的这一身穿搭而瞧不起我,自卑的难以形容。

学校离市区很近,学生会也经常组织学生在外面勤工俭学,参加一些活动。考虑到家里的情况,我在学校做了勤工俭学的手续,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出去做一些像发传单,服务员之类的工作。

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到这个城市的繁华区发传单,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的很时尚,这里的餐厅也很豪华,豪华的我都不敢进去,生怕这样低微的我进去之后会被人家轰出来。心里又默默窃喜着这样的生活真好,要是以后能够生活在这就更好了。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进出这样的高档餐厅。

我努力的参加着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的活动,学习更多的知识,去参加英语级别考试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留在这。每当周末坐着公交车去发传单,去补习功课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个城市里什么都好,上到豪华的餐厅,下到路边的路灯,连餐厅的服务员都是穿着职业装,体面的工作着。而我哪怕毕业后成为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无数次想着,我的家在哪里?在母亲那吗?还是我未知的父亲那?还是将来得有我自己的小家?思绪乱飞,有时候甚至会默默的流泪,为什么我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为什么我遇到的是这样的父母?为什么我的家是这个样子?好希望有人可以关心我一句,给我一杯热水,让我的心里安慰一点。好想在这个城市里有我一个小小的房子,哪怕十平米,能让我伤心的时候可以躲在在里面放肆,能让我不用每天进出十个人的宿舍,能让我在繁忙之余可以回来好好睡一觉,哪怕只是一张床。

勤工俭学多少能赚一点钱,补贴我的生活费。第一次赚到钱,告诉母亲,我通过勤工俭学攒到了一点钱,跟母亲说等到十一放假的时候,想给她买点好吃的,还告诉母亲,这个城市很漂亮,连路灯的造型都很漂亮,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没有这样的路灯;告诉母亲,补习功课的主人家里房子很大,装修也很好;还有这个城市的人,都很时尚,她该过来看看;最后还告诉母亲,将来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母亲很欣慰:“我的宝贝长大了,知道要干什么了,好!好!好。”

母亲不允许我在学校里谈恋爱,我就不谈了,虽然也有男生发来一些短信或者纸条什么的,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做这些事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成为这个城市的主人。

母亲的鼓励,让我觉得我的希望似乎不太遥远,留在这个城市应该是有可能的。

大三那年,学校开始为学习好的学生安排工作,因为我们的专业问题,进的都是一些化工厂。在辅导员的推荐下,我和同学们进了市里的一家制药厂,药厂离市区有点远,进城的话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才能到,药厂里给我们安排了集体宿舍,虽说比上大学时好一点,六个人一间,可我依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而这对于母亲来说已经很好了,她觉得我能在大城市里工作,有个安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

可我不甘于这样的生活,干了一个月,我就辞职了,因为这个还被辅导员骂了一顿。再次回到学校,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学校已经不再是我的容身之处了。于是,我决定搬出去租房子,搬到了城里和自己找工作的同学合租在一起,我报了会计班,每天是晚上七点半去上课,白天打一些零工。就这样,转眼间到了要毕业的日子。

七月份,所有同学回到了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大家一起照了毕业照,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准备与大学生活永别,好多关系好的同学坐在一起互相打气,互相安慰,希望将来还有能再聚的机会,可现实往往很打脸,从此之后大家的联络少了,关心少了,认识的人多了,同学情分也就淡了。

我拉着行李箱正准备出校门,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我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刘一涵,你干什么去?”我的大学法律老师,我人生的第一个贵人,是个很随和的人,经常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甚至带我去她的宿舍里大家一起涮火锅,没钱的时候还会给我借点钱花,但是从来不问我什么时候还钱。

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老师,好久没见了,又惊又喜:“哈哈,我的好姐姐,正在这迷茫呢往东走还是往西走呢?”

“迷茫啥呢?照着你当初的目标前进啊!”姐姐鼓励道。

“可是又得租房子又得工作,感觉前途一片渺茫啊。”

“走,别想了,正好我要回市里,带你见见我的新家。”姐姐高兴的要带我去见见她的新房子,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和未来的姐夫已经订婚了。

公交车上,我们边走边聊。聊了很多,她给我加油打气,希望我不要放弃自己,只要考自己的努力,完全有可能留在这个城市,因为姐姐也曾经是小县城的人,后来读完大学留在了这里工作。

到了市里她的新家,观看了她的新房,她煮了面条,一起帮他收拾了新家,虽然挺小,但是两个人住绝对够了,对啊,以后这个小家就是她避风的港湾了。第二天一早,她带我见了他的大学同学,他的同学在一家大公司当电话客服,希望能帮帮我,让我也进去工作,工作是谈妥了,但是这种大公司都是不包食宿的,住宿和吃饭需要自己解决,无奈,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在公司的附近两公里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最起码能睡觉就行。

这边的实习工资是每个月三百元,实习半年,前三个月培训,后三个月开始实操,每天三班轮流上,就这样开始了我在这个城市的新生活。为了省钱,每天也只能稀饭,挂面。没事的时候,就坐着公交车四处游转,认识每条路,认识每个地方,认识这个城市。希望尽快的熟悉这里。

月工资三百元对我来说有些吃力,每个月的开支都不止三百元,没有办法,经常偷偷的和母亲再要点钱,母亲经常劝我,不行了就回去,可我实在是想留在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对我充满了希望,别人北漂到北京,我北漂到龙川。

三个月的培训结束了,我终于领到了我那仅有的三百元工资,甚至都不敢跟家里人说我的工资只有三百元。终于轮到我们坐在台上做真正的客服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感谢您的来电,再见!”这样的话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每天的电话量至少是上百个,既紧张又兴奋,既好奇又不知所措的接着每一个电话,这样的工作需要专业的知识和美妙的声音做后盾,否则,很有可能被淘汰,经常在上晚班的时候,会有一些令人讨厌的人打过来电话,要办个办那个,年少的我总是被这些人气的恨不得想吼人,后来师傅告诉我,这个工作就是这样,别太放在心上就行了,每天下班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耳朵里总有声音在响,累的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第一个月终于结束了,经过考核,我的业务水平和能力,那个月的工资只领了五百块,领到给了我最后通牒,如果实操的第二个月还是不达标,我就直接走人。

而我也觉得这样得而工作根本不适合我,我的性格不适合这种工作。于是我便开始没事的时候游走于各大招聘会,他们给出的工资都很诱人,远比我这高很多,我有点心动了,可是目前的工作毕竟是姐姐帮我找的,我走了会不会伤她的心。

转着转着,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梦想,小时候我梦想自己有一天是个自由自在的白领,可以经常游山玩水,可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每天就是签签字,发发文件开开会。哈哈哈,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好天真。

走到一家旅行社跟前,猛然发现,他们在招聘导游,导游,不就是可以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吗?我进去后弱弱的问人家,导游有什么要求,前台的小姐姐告诉我,必须要有导游证,每年冬天报名,来年开春发证,有证就可以上岗了。我心里默默的惊喜,原来导游这么简单,找了个网吧,查看了导游的相关报名程序,决定就来这个,于是自己买了书,一边上班,一边读书考试。

第二个月,我顺利的被辞退了,因为我的能力实在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就抱歉的给姐姐说了一声,让后开始了新的找工作的道路,为了能够考上导游证,我找了几个兼职,希望暂时可以先养活自己,等到了来年开春导游证下来了,就立马去当导游。

是啊,这个城市既精彩又无情,精彩于它的繁华,无情于它的现实,一切必须有能力,否则,连自己都觉得是个失败者。

距离年前考试还有两个月,马上快过年了,我得多做点工作才能熬过过年,于是报了一家手工制作的兼职,押金五百元,每做一件手工10-20元,本想着这样的手工,对我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没成想,我根本就做不出来,老板看我刚出社会,没有经验,就把我轰走了,我的押金也退不了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太多了,公交车钱包被偷,被骗子骗钱,有时候落魄的我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可我不甘心,我的目标还有达到呢,考完了导游证,到了过年,灰溜溜的跑回家,享受母亲的温暖,可是过完年,我还是背上了自己的行囊要去闯世界。

我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月薪八百,就是离出租屋有点远,每天要坐公交车才能到,工作倒是也不难,每天写写文件,打扫打扫卫生就行,坐等我的导游证可以顺利考下来。新公司的老板男的,经常要求我们穿的花枝招展,时不时也会把我们叫过去陪客户喝酒,第一次被叫过去喝酒,第一次喝酒,觉得这东西太难喝了,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东西,后来才发现公司里的小姐妹们,经常陪客户喝酒就能拿到大单,工资当然也就很高了。而我既对这样的高工资充满欲望,又不想每天陪着别人去喝酒。一直坚守着我的岗位。

可这样的大城市,月薪八百元的工资怎么根本不够,房租,车费,吃饭,每个月都是月光族。靠着我的这点工资想在这个城市里买房,简直是异想天开。可是每天看着小姐妹们穿的花枝招展,用的都是高档用品,心里默默的羡慕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了导游证下来,竟然顺利的考过了,于是便辞去了目前的工作,开始了我的导游生涯,刚进旅行社,工资都很低,底薪还是原来的三百块钱,主要要多带团,带游客去购物店,去参加自费的项目,才能赚到钱,对于我这样一个新手来说,自然什么都轮不到,只能跟着老导游熟悉路线,学习带团的知识。

刚开始的几个月挺难熬的,后来社里慢慢的给我一些小团和散客,能多少的挣点生活费。导游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好在自由,工资也发放的很顺利,手里面慢慢的开始学着攒钱,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买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小房子,不敢奢望大的。

生活稳定了,工作稳定了,剩下的就只有赚钱了,省内的团挣不了多少钱,只能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争取能早日带一些质量好的团。正好那一年上海举行世博会,全国的人民都跑过去看,我们的导游根本不够用,社里没办法,只好将我们这些新导游派出去,第一次出远门,告诉母亲,我要带团去上海了,母亲替我高兴了好几天,逢人就说我要去上海了。

第一次带这种长途团,心里面很兴奋,兴奋自己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兴奋自己这次终于可以坐飞机出去了。

第一次到上海,我和我的游客一样,惊讶、兴奋、惊叹,大上海到底是不一样,楼那么高,我们龙川这样的小城市竟然都没有那么高的楼;步行街那么宽,那么有档次,感觉自己就像村里娃进场一样,啥都是稀奇的,原来我们那个城市和人家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要是生活在这样的城市..............这渴望遥不可及。

和客人一起转的时候,给母亲也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虽然没能来,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带她来的。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回程的日子到了,短短六天的行程已经让我有了见识。也挣到了自己目前拿的最多的一次工资,两千五百元的提成,照着这个样子计算的话,如果我每个月都这样出团的话,那收入应该是不差的,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给母亲寄了五百块钱和带回来的一些特产,希望她能对自己好一点,我可以养活自己了。就这样,乐此不彼、心甘情愿的每天带着团,奔波于机场火车站,只要能挣到钱就好。

导游这个职业是有季节性的,尤其像我们北方这样的天气。冬天,只要不是那种大的旅行社,导游大部分都是闲着,偶尔的能带带团。

到了年底查看我的银行卡余额,除去所有的开支,卡里还有八千元,窃窃的惊喜着自己还能挣这么多钱。

社里的小姐妹们都是出来讨生活,大家也都彼此帮衬着。互相团结,互相帮助,像是一个大家庭似的。有什么好事,大家也是一起分享,谁出团带回来的好吃的,小姐们也会坐一起互相品尝着。

按照我目前的工资水平,我退去了之前的出租房,和小姐妹们在单位附近租了一个两居室,这样住起来至少舒服一点,有点家的样子。

愉快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我的工作目前虽然不能富可敌国,但是攒个几年应该是能攒下一笔钱的,到时候就可以给自己买房了,最起码可以付个首付。

导游的工作,已经第三个年头,三年里除了冬天的三个月是正常班,剩下的时间能带团就带团,能挣一个是一个,就这样我的小金库慢慢的长了起来,那时候,这个城市的房价还不是很高,十万块以内就可以买个六十平米的小房子,而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付个首付了。

我和母亲商量,能不能再借我一万块钱,自己付个首付,就可以在这个城市安家了,母亲拒绝了我,说我是姑娘家的,迟早要嫁出去,买房子没用,其实我明白,母亲是害怕和继父闹矛盾,继父现在就剩下哥哥一个儿子了,挣的钱要给哥哥娶媳妇,买房子,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哥哥娶媳妇的时候,彩礼是十六万,买房花了二十二万,继父和母亲一分钱没跟别人借,都是他们自己出的。

轮到我就只能这样了。似乎是我多想我的这对父母了,其实他们觉得能把我养大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看上了一套房子,一心想把那套房子买下来,可是钱还差一点,于是就去做了卖酒的兼职,卖掉一瓶酒可以提成十块钱,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攒了好久的钱才凑够一万块,可是那套房子已经没有了,卖给别人了。

就这样,混混沌沌,我的房子泡汤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迷茫之际,我的人生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

二十四岁这一年,我恋爱了。这个男人比我大十岁,我以为的白马王子来了,以后就不用受苦了,可上帝哪会这么善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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