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父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的时候,郑母的身体却突然变差了起来,三天两天地打电话来说这里痛那里疼的,家文把她带到医院去看病,医生检查过后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开了一堆的补药回去叫静养。
“你妈今天又是哪里痛啊?医生怎么说的?”
今天下午家文又带母亲去医院里忙活了半天,天黑了才回来。
“量了体温,看了喉咙,测心跳,验血都没问题,血压是有点偏高但也但也没有高到哪里去,医生也查不出哪里有问题,但老人家就是讲头痛,最后医生给开了点感冒药就回来了,说问题不大,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家文也很头痛,母亲的身体一向比较好,像这样三天两头地进医院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病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病得也蹊跷竟然查不出病因。
王珍试探地分析道:“你问问你妈,她最近有没有参加那些保健品公司的理疗活动,不会是买了那些三无产品吃坏了身体吧?”
“对哟,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家文深受启发马上道:“我明天就回去好好问问他们二老。”
第二天一大早,家文就心急火燎地赶回父母家。一进家门,却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家。老人正一个人坐在桌前慢条斯礼地吃早餐哪,看见儿子一大早地赶过来正奇怪着呢,刚想问他“你怎么来了?”,就见家文在房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问他父亲道:“爸,我妈呢?”
郑父:“你一大早地过来找你妈干吗?她哪里在家呆得住,早饭都没吃就去小区下面跳广场舞去了。”
家文闻言眉头一跳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妈不是病了吗?她怎么还有精神跳舞啊?”
“唔……”郑父顿了顿似乎自知失言,过了好一会才答道:“兴许过了一晚上就好了吧?”
“什么病好得这么快?爸,您跟我说实话,我妈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三天两头地病,去了医院却又查不出病因呢?”家文越想越起疑,拉着父亲问个不停。
“嗐,你妈的心思我怎么知道。你就在这里等她回来了你自己问她吧。”郑父支支吾吾地说道。
家文无法只得在家等着母亲回来。
郑母同一帮姐妹跳了一个小时的舞,跳得是浑身出汗面色红润身心舒泰了才回家来。一进门就见儿子坐在沙发上目光烁烁地望着她,而老伴则一个劲地向她打眼风。
郑母忙收了满面春风的笑容,尽量做出一副端肃的样子出来问家文道:“家文啊,你怎么一大早的过来了?”
“我昨晚上担忧您的病担心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今天本想着和您商量一下要不我陪您去北京的大医院里去做一下检查的,没想到您的身体看起来好得很哪,哪里像一个病人的样子。”家文凉凉地开口说道。
“去北京?不用啦,哪里就到这一步了。我这个病啊,忽好忽坏的,昨天都头痛欲裂,今天突然就好了。你看,一点事都没有了。”郑母忙摆手否决,她怕儿子不相信又加重语气说道:“我这个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就是偏头痛。这个病要不不发作,一发作就疼死个人。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我吃几颗感冒胶囊就好了,以后啊医院都不用去了,省得浪费钱。”
“真不用去看医生啦?”家文问道:“我怕是本地的庸医耽误了您的病情呢,还是去大地方的医院去找专家看一下的好,北京去了去上海,必要把这病看明白了治断根了才行呢。”
“别别别,又不是什么大病,费那钱干嘛?”郑母连连摆手拒绝。
“好啦!我说你这老婆子演戏准备演到什么时候啊?连自己儿子都骗!”听了半天的郑父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家文啊,你妈她根本就没生病呢,她是看你整天整宿地照顾你老丈人她心里不舒坦,小心眼发作了,故意装病惹你关注呢。”
“妈,是真的吗?你怎么……”家文哭笑不得地问道。
“是,我是装病,那又怎么样了?你问问你自己:你有多久没有回来看我们了?你媳妇可有把我们两个老的放在眼里?她可有把她看作是我们老郑家的媳妇?哦,她的父亲生病了要你这个做女婿的没日没夜地照顾,我这个做婆婆的病了这几日怎么不见这个儿媳妇来照顾照顾我呢?我这生的个什么儿子,一年上头见不着几面,连要见个面还要装死装活地才能见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真相揭破郑母不仅不感到惭愧反而趁势大声控诉起儿子儿媳妇对自己的不公来,这也正是她积压在她心底多时不吐不快的真心话。
家文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却绝没有料到母亲对自己和王珍的不满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这一刻,他再没有了一丝受到欺骗后的愤怒转而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对父母疏于关照的愧疚之情。
“妈,您别生气,是儿子不好,儿子因为这一段时间事情多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来看望您二老的时间真的不多。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多抽出时间带孩子们来看望您们的。”家文惭愧地对母亲说道。
“没时间来看妈,有时间照顾丈人,这是哪门子道理?”郑母不阴不阳地问了句。
“妈!”家文欲言又止地道:“王珍她爸这么多年来头一回麻烦了我这一次,这不过份吧?再说,他老人家都快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去了。这个事情您怎么总揪着不放呢?”
“说得好!女婿照顾岳父天经地义,那儿媳照顾公婆也是理所应当的啰。那我可要记着了:以后要是你媳妇不管我和你爸,那我可要找地方说理去了。”
郑母话锋一转就转到王珍那里去了。
家文悟了原来症结还是在王珍那里。
“妈!”家文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母亲,挨着她坐下,轻声细语地说道:“照顾老人那是咱们做晚辈应尽的责任,那哪还用您再三地说呀。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您和我爸的晚年有我这个儿子在呢,保准让您们安安心心顺顺当当地度过。我的精力不够了,还有王珍哪,她肯定也会孝顺您们的,除了我们,还有您的孙子孙女的福,您也等着一起享吧。”
“哟,我还活得到那个时候哇,怕是活不到的哟。”一番话说得郑母终于开心起来,眉眼都笑起来。
“怎么活不到?您去照照镜子,谁不说您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呀。”
“呵呵呵,你就乱讲吧。”
“好啦,孩子还有正经事干呢,你就不要耽搁他的时间了。”
最后是郑父发话,家文才脱身而去。
屋里,郑父在儿子走后骂老伴:“安生日子不过,你就晓闹儿子,你还嫌他事情不够多是咋的?”
郑母反骂道:“你知道个啥?一天到晚只晓得玩!像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过下去,哪天儿子都要把你忘到脑后根去了,反正人家喊爸的又不止你一个。儿子是我养大的,我就要时不时地去提醒他们,我才是他的娘,她的婆婆,他们要孝敬也要先孝敬我才对。”
“事儿精!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要你管!”
王珍家,王父在家文走后问王珍:“珍啊,你婆婆病了有几日了,照规矩你是不是要去你婆家照顾你婆婆去?”
王珍答道:“不急,有家文在呢。再说现在连病因都没查出,等确症了再说吧。”
“我在你这里住了也有一个月了,我这腿也差不多快好了,我看我就回去得了吧。”王父又老话重弹。
“急啥,总得您能扔掉拐杖了自己走路了才行呢。您就听医生的,左右也就这一两个星期了。”
晚上家文回到家里的时候,王珍再次问起郑母的病。家文只说母亲的病已大有好转不需要再去医院做检查,王珍听过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