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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失明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并没有像电视剧上姿势优美又帅气的把她接住。

而是和她一起倒了下去,最后我只能是努力的用手在她脑后垫了一下,以免她摔出个好歹。

“咚”的一声,是我脑袋撞到地面的声音,我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张开嘴努力呼吸。

两眼发黑,黑暗中浮现的是大大小小形状诡异的光斑,眼前的光点散去之后,在我眼中的是摇晃的世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脑袋受到的撞击。

我想要坐起来,手上感觉到了一些阻力。

我想起我的手还垫在木青的脑后,但是我眼前的她,脸色苍白泛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时下!”我心中一慌,连忙喊时下过来。

时下一个箭步窜过来,我坐起身,将木青抱在怀里。

时下直接将木青从我手中接过,然后将她平放在地上,将她下巴太高,跪在地上抓着木青的手腕。

又摸了摸木青的脖子旁边,那个位置应该是颈动脉,然后俯下身子,贴近胸口,似乎是在听她的心跳。

时下一动不动将耳朵一直贴在木青的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紧握着木青的手腕,宛如一个雕塑。

我和老板在一边不知所措,时下绑头发的发圈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现在她脸上的表情被散开的头发挡住,我无法从她的表情看出木青的情况的表情怎么样。

在我惶惶然不知所以的时候,时下发出了像叹气一样的呼气声,弯腰掩面痛哭出声。

我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像木青的位置爬过去,老板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没事……没事……”时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她的身体变得佝偻不少。

我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却还是下意识地看向时下,只是眼睛的焦距怎么也对不上,愣愣的望着她。

我听到老板拖着脚走过来的声音,我在余光中似乎看到他走到木青身边,弯下腰伸手做了什么。

“太好了,她没事,还有呼吸……”

我听到老板的话,反应过来原来老板是在查看木青的情况。

老板失去力气般,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也控制不住的哭号出声。

我眨眨眼睛,努力恢复视线的焦距,在脑袋迷迷糊糊中发觉,时下和老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唔……”木青痛呼一声,捂着额头想要坐起来,我连忙将手伸过去把她扶起来。

木青下意识向我说了一声谢谢,我正想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听到她收敛了所有情绪的声音在冷静的发问。

“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边说着边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似乎是在测脉搏。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带着后怕的回答:“没多久,就几分钟,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我刚才真的很害怕,害怕木青永远的离开我们。

听到我的回答,木青沉默不语。

“你们动动自己的手指脚趾,看看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呀。”

木青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我有些放下心。

按照木青的建议,动动手指脚趾,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慢慢的加大动作活动身体。

我看到木青抬着头,一直在眨眼睛,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对劲。

时下和老板的情绪还在崩溃之中,但是木青的脸上很冷静,没有问过关于他们的一句话。

而我现在也指望不了他们,我想了一下,轻轻叫了木青几声。

果然,木青没有回答我,我将手搭在木青肩膀上,想问她怎么回事。

木青顺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晃了一下。

“等一下,等我缓一会。”

木青眨眨眼睛,弯着嘴唇笑了一下。

虽然也很好看,显得很有气质,但是她没有露出牙齿,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嗬。”不知道是时下还是老板响亮的一声哭嗝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木青抓着我的手,顿了一下,扑哧地笑出声,笑完之后有些为难地问我:“有可乐吗?”

我看了周围一眼,对她摇摇头:“我们的背包估计是掉下去了。”

“这样啊,那你帮我看看我外套口袋,里面有没有糖。”

说着,她松开了我的手,摸索着将缠在手上的外套解开。

结果,还是在我的帮助下,才将外套解下。

我在外套提在手上,往口袋翻了翻,从里面掏出有几颗英文字母绿色包装的糖果,还有两颗意大利牌子的巧克力球。

将顺带拿出的小票和糖果包装袋放回木青口袋里,我猜她是想将垃圾丢到垃圾桶才会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这个习惯和我一样,我也总是能从口袋里掏出没用的垃圾。

将那些零碎的东西放好之后,将找到的这些糖果递给木青,她却没有接,只是有些尴尬的对我说:“你能帮我打开吗,我现在有点看不见。”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似乎太不在意你的身体了。”

估计木青也是知道自己太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老毛病了。”

“什么毛病还能让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啊,有没有到医院检查过。”

我一边剥糖纸,一边叹气。

“是我的问题,一直熬夜就会这样,还有一些低血糖,有时候就会像这样耳朵里面有电流声,然后两眼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次起码没有呼吸困难嘛,也算是进步了。”

“所以说,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我将有些化掉的巧克力塞进木青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并没有像俗套的剧情那样,她不下心咬到我的手指,我怎么可能用我全是泥的手直接拿着她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我是喜欢她,不是要害她,我当然是用包装纸抓着巧克力喂她。

木青用舌头将巧克力顶在腮帮子边,鼓出一大块,然后对我扬了扬下巴。

我看懂她的意思,打开仅剩的那颗巧克力球,像她一样含在嘴里。

很甜,但是刚放在嘴里口水就不自觉地分泌出来。

木青小小声的吸了一下口水,将巧克力球换到另一边。

嘴巴一鼓一鼓的,有点像四条腿的弹跳生物。

“因为那时候我没死,也没事。”

因为嘴巴里有些东西,木青的声音有些含糊,还是我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所以之后你就觉得也不会死了是吧。”

“差不多,毕竟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

我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她是人,所以她也不例外。

“这个就是人们在晚年后悔自己当初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原因。”

“额哼,万事逃不开早知道嘛。”

在一问一答间度过了十几分钟,木青站起身动了动手,又活动了双脚。

我反应过来木青这个能看见东西了。

看到木青活动自如的运动身体,我有些赞叹:“有点神奇。”

木青不满的嗔了我一眼:“什么神奇呀,一点都不好,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很可怕的。”

我有些责怪的反问她:“那你还不注意身体。”

这下木青也没话说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有心情来关注时下和老板的情况,两个人还在捂着脸痛哭。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有些惊讶:“他们都快哭了二十分钟了。”

木青闻言讶异的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二十分钟?该不会我一上来他们就在那哭了吧,总不会是以为我完蛋了吧?”

说着就走到时下身边坐下,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的上下抚着她的后背。

“不是,但是应该有点关系。”

我也走到老板身边,学着木青的动作,轻轻安抚老板的后背,不过我没有像木青一样直接抓着时下的手,而是抓着老板的手腕。

总感觉我要是自己抓着老板的手的话,那个画面会很奇怪。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时下的面前,单膝跪着将时下抱在怀里。

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脑袋,一边在时下的耳边说着什么。

没过一会,时下就停止了哭声,我一看时间,还没到五分钟。

我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木青,而她拍了拍安静下来的时下的肩膀,将她放在原地。

然后走到老板肩膀的另一边,一蹲下来,边抓着老板的捂着脸的手,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因为我刚刚光顾着看木青是怎么安慰时下,没有好好的安慰老板的情绪。

木青一边轻轻拍打着老板的肩膀,一边对我做口型。

我努力分辨,才看出她说的是,“跟我做”。

我对她点点头,她看见我的动作,开始行动起来。

“不用害怕,有我在。”“不用害怕,有我在。”

“我没事,我没事,我还好好的。”“我没事,我没事,我还好好的。”

“大家都没事,不要害怕。”“大家都没事,不要害怕。”

木青说一句,我重复一句。

最后我们一直重复着“没事了,有我在”这句话,渐渐的我感觉我手下老板的身体不在那么僵硬和颤抖。

似乎情绪正在逐渐稳定,突然间老板说了一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板的发声将我吓得一愣,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木青反应快速而冷静的,直接将身体转到老板面前,低头认真的看着他:“是的,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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