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彻夜辗转之后,困倦的我一不小心就把整个上午都拿来补觉,幸好这周我坐后面,而且今天上午的老师都比较仁慈,一般不骂睡觉的学生,我才躲过被叫家长的危机。不管怎样,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把我叫醒,我便精神满满的来到了部室。
今天是我们迎来第一位咨询者的日子,我们可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今天要干的第一件事是打扫卫生。虽然平常无事的时候我都会简单的把部室里的卫生打扫一下,而且我们部门人比较少,能制造的垃圾也比较少,搞起卫生倒也不算特别麻烦,但今天自然是要搞得纤尘不染方罢休。
十分钟后,我满意的欣赏我的战果。
“秋,你还是来得这么早啊。上午睡得舒服不?”大概刚吃完饭就过来的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打趣我。
“那是意外!都怪你,明明就坐在我的旁边,却还看着我睡了一个上午,要是被领导抓到了,我不就凉凉了吗?而且,春,你今天竟然来得这么早?平常不是不到十二点五十就不过来的吗?”我转头看向笑靥如花的她,幽怨地说到。
“没事,我帮你看着呢,这不没被抓吗?再说了,因为今天的咨询,你都拿了一个上午来补觉,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早点过来吗?现在也不早了,你估计还没吃饭吧,还有一点时间呢,要不先去吃个饭再回来?我帮你守着。”春满不在意的打发了我的抱怨。
我看了一眼手表,嗯,十二点十五,时间虽然有点赶,但应该问题不大。没怎么犹豫,我就做出了选择:“那好吧,我先去吃饭了,如果她先过来了,就请你代我招待好她吧。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就帮我浇浇花吧。”
“嗯,快去快回哦。”春向我挥了挥手。
“嗯,我走了。”
(春)
看着秋快步离开部室的背影,我把捉弄他的想法重新塞回心中的角落。走进部室,看到的是整齐的桌椅和干净的地面。“原来,他刚才打扫完了卫生。”
坐在秋平时坐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飘忽不定的云似乎在和青藤的叶捉迷藏。我虽然知道,但依然难以承认,这其实只是风在玩闹。再环视着这个部室,阳光透过层层的云和叶,泼洒在窗台前;茶桌上立着的茶具、各个角落摆放着的花······高低错落有致。这虽然只是平凡的、简单的房间,但在这个角度,在这个位置,却出奇的意义非凡。“原来,这些就是他眼中的世界。”我喃喃细语着。
虽然每天都坐在他的身旁,每天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看着他或是专注的,或是熟睡的,或是开心的,亦或是沮丧的面,但是,这咫尺的距离,看似只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实际确是一睹透明的墙,他在那头,我在这头,把我们之间的距离隔成天涯!想去了解,可又不敢了解,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很多、很多目前都不知道,但现在,我开始确信我来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夏)
“咚咚咚、咚咚咚。里面有人吗?”敲着部室的门,我问到。
“说起来,秋不是把钥匙都给我们了吗?干嘛不用它呢?”走在我身后的冬问我。
“前几次基本上过来都不用我开门,而且又担心它一不小心就被我弄丢了,所以就没带过来。你呢?秋不也给钥匙给你了吗?”
“我。。。。。。我也没带。”冬掏了一下口袋,然后显得有些尴尬。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快点进来吧。”春打开了门,对我们说道。
“秋没来吗?”看见是春给我们开门,我便问到。一般来说,我们来的时候都是秋在门口迎接我们。
“他已经来了,不过他现在去吃饭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你们先进去吧,再过一会,那位咨询者应该也快来了。”
“嗯。”因为昨天下午来部室的时候,秋就已经把咨询者要来部室与我们面对面交谈的消息告诉给我们,所以现在并不显得意外。
等会就可以直接看到我们部长的实力了,这怎能让我不激动呢?
(秋)
匆匆地扒完最后一口饭,我看了一眼手表。“嗯,十二点二十五,勉强还来得急。”因为不想迟到,我来不及担心我那脆弱的胃,就一路狂奔到部室。
部室前,却发现门是半掩着的。难道他们已经开始了吗?
轻轻推开门,我发现春、夏、冬都已经坐好了,而咨询者还没来。
“你赶上了呢。”春这么说。
“嗯。”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错过这次交谈的每一句话呢。啊,该死,刚吃完饭就跑步果然会让人肚子疼,我的胃可能要炸了,等会可千万别吐出来啊。
“咚咚。请问是或心间的各位吗?”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后,一个女子站在门口问到。她虽然外表有些平淡无奇,但声音十分青涩、柔软,有点像轻飘飘的棉花糖,但或许更像感到害羞的含羞草吧。这时我才刚刚坐定。
“是的。请问你就是含羞草姑娘吗?”我强忍住自己的兴奋,尽力像平常一样说到。
“嗯,是我。请问你就是秋雨吗?”她有些好奇又感觉有些退缩地问我。秋雨是我的wx名。
“嗯。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觉得可以吗?”我不怎么想拖延时间,毕竟等会还要小睡一会呢,我可不想在下午也补一下午的觉。
“可以。”
“首先确认一下,你最近的状况是总会难以专注,有的时候还会突然变得惶惶不安吧?”
“嗯。”
“那先探究一下你的烦恼是什么以及其成因吧。等会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如果能回答的话请尽量说事实,不想说的话直接跟我说不想说就行了。”
“好的。”
“你是高三的学姐是吧,选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呢?”
“文科。”果然是文科生啊。
“学习成绩怎样呢?”
“年级前三十左右吧。”唔,这大概排得挺前的吧。
“你对你的成绩满意吗?”
“目前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吧。”听到这个有点出人意料的答案,我不禁抬头看向她。双眼对视了一瞬后,我马上又低下了头。那清澈的灵眸已经告诉我,她说的是实话。
“你闲暇时间一般干些什么呢?晚上会去自习室吗?”
“额···一般是看书和写作业吧。偶尔会听听音乐。晚上偶尔会去自习室。”学习很刻苦啊。顺带一提,我们学校的高三宿舍有一个比较大的教室供学生晚自习之后自主学习。作为同样住在高三宿舍的人,我自然而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用余光瞄向冬与夏,嗯,两脸懵逼。
“你家境怎样?和父母关系如何?”
“我家姑且算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吧,父母之间也比较和谐。而我在家都比较听话,和父母一般不会有什么争执。”唔,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吗?这里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然后我便拿出一个小本本写下了这么几个字:“家庭”。
写完之后,我便继续问到:“你朋友多吗?知心朋友呢?”
“能说的上话的朋友还是比较少吧,知心朋友大概只有一两个。”
“你和班上的同学关系好吗?”
“和大多数同学都是不好不差吧。我一般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嗯,这里也需要注意一下。于是本子上又多了“朋友”这个词。不过这样看来,她是名副其实的含羞草姑娘啊。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冒昧的问一下,你有恋爱经验吗?这个问题不回答也无妨。”
听到这个问题,她显得有些惊讶。“虽然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坦白地说,我不曾有过恋爱。”嗯,这样可以排除情伤了。
“问题先问到这吧,我整理一下刚才的结果,然后再和你一起分析,你看行吗?”我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她。现在看到的眼睛,依然清澈无比。
她可能不习惯与其他人对视,很快就低下头,然后喃喃道:“可以的。”
无暇管一旁的三个吃瓜群众,我看向笔记本上的两个词——“家庭”、“朋友”。犹豫了一会儿,我又在这两个词后加上一笔——“学习”。
根据她的描述,她的烦恼应该可以归入这三大问题中的某一个,或者说是这三个问题相互杂糅的产物。那么,具体有哪些可能呢?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靠问问题能得到的信息其实很少,实在有点难以进行更精确的判断,虽然我能给出一些猜测,但那毕竟只是猜测,极有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又不可能只靠问题,又不能敷衍了事,要尽力去帮她解决问题以给其他学生一个好的印象,唔,有点难办啊。算了,暂时先这么跟她说吧。
打定了主意,我便开口了:“含羞草姑娘,我已经整理好了。”
她合起了刚才拿出来的书,说“好的,请继续吧。”
“根据刚才你的答案,我认为你的烦恼大致属于‘学习’、‘家庭’和‘朋友’这三类的某一类或者是多种类型相互作用的结果,这是基本上可以确定的。但要查明你的烦恼具体是什么,只靠问答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加细致的观察和你自身的思考。而且,怎么说呢,烦恼在很多情况下都没那么简单,我无法绝对地告诉你,你的烦恼就是什么。当然,其他人也不能,这种东西,大都需要一种自我的认知。所以,我接下来告诉你的只是我的一些推论,并且引导你发现你的烦恼,你觉得可以吗?”
“我觉得可行。”
“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首先,讲学习这一类,你很有可能因为学习过于专注导致神经长时间紧绷,以至于在无形中积累了许多你不易察觉的压力,最终积劳成疾。家庭这一类呢,虽然你说你们家里非常和谐,而且你基本不与父母吵架,但是也有一定可能是扮演乖女孩太久,积蓄了十分多的负面情绪,然后这些负面情绪集中在最近爆发了。朋友这一类呢,简单说就是你可能因为因为缺少朋友而焦虑了。当然,我刚才说的也可能是全错的,只是为你提供一个可能性和一个思考的方向。你回去之后可以像我这样思考一些可能性,然后根据自己的情况逐一排除。有些排除不了的选项可以先搁置,到时候再一起讨论。还有就是,回去回想一下每次你走神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什么,每次在什么时候会心神不宁,这些都很可能成为找到你的烦恼的一些线索。还有就是,解决烦恼不是简单的说说,在你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先确定你的烦恼具体是什么才好有针对性的采取方法解决它,所以未来的几天,可能都会打扰到你,你觉得行吗?”
含羞草姑娘很爽快地说:“好的。”
那么今天的咨询就到此结束了,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