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被谈慕辰扛麻袋一样的扛进了房间,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落锁。
然后她还来不及大喊求救,就被谈慕辰扔在了床上。
不过谈慕辰却没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栖身上来跟她耍流氓。
纪烟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她站在地上,捋了捋凌乱的长发,隔着两米宽的大床跟谈慕辰对峙。
“谈慕辰,你到底要干嘛?”纪烟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说话。
谈慕辰不习惯跟她离得这么远说话,也不管她是不是在防备自己,绕过去走到她这边,然后就看到纪烟受惊的兔子似的,跳到床上,连滚带爬的又翻到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谈慕辰:“……”
“你站在那说话就行了。”纪烟指着他现在站的位置,连连退后,靠近门边,打算找个时机开门跑出去。
她真是多一分钟都没办法跟谈慕辰共处一室。
只要一想到她呼吸着他的呼吸,她就心疼的好像有针扎一样难受。
“纪烟,你跑不出去的。”谈慕辰唇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只要我不想让你出去,你就踏不出这道门。”
纪烟往门边挪动的脚步就这样顿住。
她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看着谈慕辰一会,突然就笑了。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也没走心,像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气息,淡淡的,却又真实的存在。
“是啊,你是谈慕辰。”纪烟挫败的垂下肩膀,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坐在了地上。
地板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屋子里还有暖气,所以哪怕是寒冬,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纪烟就那样盘腿坐在地上,右手肘撑在膝头,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看着逆光站在窗边的谈慕辰。
笑着笑着,她的嘴角渐渐的扯平。
“谈慕辰,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纪烟托着下巴,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在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八年的时间,我走也走了,躲也躲了,逃也逃了,不管是真逃避现实,还是假自我放逐,我该受的惩罚,不该受的折磨一点都不比你少,你到底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呢?难道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至死不休吗?你就真的一点情分都不顾,哪怕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人,只做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行吗?”
纪烟垂下头,柔软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消瘦的脸庞。
一如那天在殡仪馆的灵堂上,他只看到她一个模糊的轮廓,却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只有她说的那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力道凶猛的捅在了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他抿着唇走近纪烟,蹲在她面前。
“不行,纪烟。”谈慕辰的手按在纪烟的头上,感受着掌心下发丝的柔软和凉意,柔和下来的眉眼间弥漫着浓浓的伤感:“八年前让你有机会离开是我的错,让你在外面吃苦受委屈也是我的错,但是纪烟,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