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不愧第一军的精锐,一切的应对布置浸在沉默中,有条不紊,险要之处和死雾迷道的出入口埋上了遥控地雷,死雾围困如果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易守难攻。
没什么值得陆潮生操心的,他将李槐花丢给排属医疗兵,让他检查有无怀孕,那医疗兵嘴角直抽抽,排长是来繁衍人口了?
陆潮生出了军营,回到大槐村,村里悄无声息,转了一圈,没见一人,整个村子空荡荡的,村民人间蒸发了似的,推门进了屋,屋子里没剩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剩几堵墙立着,翻找了一会,发现了地道,一揭开杂物堆里的铁皮,咻咻咻咻几支弩箭射了出来。
看来村民都藏了进去,陆潮生为了熟悉腰陆情况,扮做平易近人的小作家,拉近与他们的距离,事无巨细,几乎问遍了所有人,从来不知道大槐村有地道的存在!
更好了,不必分心保护村民,陆潮生四处闲逛,等待变故的到来。
腰陆的气候与人有仇,白天酷热,晚上潮热,不让人好过,陆潮生潜伏在村外的甘蔗林里,耳中草虫鸣叫,龙虾大的蚂蚱跳上肩头,口器拧动发出脆而薄的吱吱声。
天上看不见月亮,像蒙了不知多少层纱布,透出一点荧光。
黎明时分,村里传来了声响,陆潮生耳朵贴地,静静听着,声响渐渐嘈杂,脚步声杂沓起来,走出了村子。
是早起干农活的村民?
脚步声明显是收敛过的,轻手轻脚地去往军营方向。
陆潮生眉头阴郁起来,莫非整个村子都听从那秃头村长的号令,与军团为敌?
他潜行到甘蔗林的边上,一连串急促的枪声响起,枪声独特,带着点软纸的撕裂声,是自动多管机枪的扫射!
自动多管机枪调到了攻击暗黑种的模式,是暗黑种!
怎么从村里来了?
陆潮生惊疑了,脑子里光一闪,地道!
自动机枪摇摆枪管,一片弹雨扫射了出去,追着跳动翻滚的黑影,直到探察到它的体温有下降趋势,换另一个黑影继续撕咬。
借助迷蒙微弱的月光,陆潮生训练出来的夜间视觉看到了这群暗黑种,他们身材矮小而粗壮,高不过一米五,形如侏儒,手短脚短,肢体壮硕,肌肉一块块坟起,甚至是拥在一起,不像练出来的肌肉块,倒像打了激素催生所致。
不是在腰陆恶劣环境下产生的变异,此类暗黑种生来如此,属于唳族的下等种族,称为媸种,意思是丑陋的种族,符合事实,并不是大周对敌人的贬低。
唳族是暗黑种的强势种族,内部也分上下高低,上等自称妍种,各个俊美异常,非常符合大周审美,是大周权贵最喜好的玩物,随便一个都能卖到天价。
妍种是唳族的掌权者,称呼下等种族为媸种,媸种形如侏儒,肌肉虬结,五官的肌肉也一样凸起,拥挤堆积在脸上,容貌丑陋,不愧媸种名号。
这种仿佛变态般的形体,换来了人族一直追求不懈的高防御。
大口径子弹击中人体会打穿,出现一个大血洞,而击中这些媸种,会被它们致密的肌肉夹住,坚硬的骨头挡住,一枪死不了,眨眼间几十发子弹倾斜在他们身上,打成了马蜂窝,它们也活不下去。
枪响了片刻,便停息了,军营下方躺了一二十具不完整的尸体。
陆潮生知道,这仅仅是开战前的试探,暗黑种常用战术,它们会派一些炮灰试试敌方的反应与火力强度。
一二十条低等暗黑种的命一文不值,这试探仅仅是第一波。
没过多久,五六十双脚步冲出了村子,涌向军营,伴随着惨叫嘶喊声,一路变成尸体东倒西歪,冲上了军营第一层高地,十几条命留在了那里,没能更进一步。
接着第三波,一百多低等暗黑种嘶喊着冲出村子,形成散兵线,围上军营,未到有效杀伤距离,自动多管机枪监视着没发动攻击,两辆战车上的速射炮炮口亮起火光,一排炮弹轰了出去,砸在暗黑种群里,炸飞了十几人,将散兵线撕裂开了,几个被直接命中的暗黑种成了肉泥。
陆潮生忽然听到一声“鹤唳”,由村里传来,刺破暗夜,他的心脏顿了顿,然后加速跳动,体内的血液似乎热了几度,加速奔腾,情绪也烦躁不安。
这是身体应对鹤唳的本能反应,稍稍片刻便能平息,影响不了陆潮生,真正令他难安的是,居然有高等妍种!
根据情报,签订千年停战契约后,腰陆上的高等暗黑种尽数撤回了夜世界,剩下低等暗黑种丢弃不管,妍种的出现,意味着暗黑种也重新登陆了腰陆!
这鹤唳不是真鹤唳,而是妍种的天赋能力,发出类似鹤唳的叫声,能扰人心神,对下等媸种更有狂躁剂一般的作用。
军营下方,那些因为死亡恐惧而懈怠下来的媸种听到鹤唳,原本就隆起要爆炸的肌肉鼓得更高了,发出暗红的光,夸张而诡异,他们的身躯长大了一圈,身材拔高了近十厘米,喉咙里发出意味难明的嘶吼,似乎饱含着极力压抑的愤怒!
它们的动作快了一大截,不闪不避,直愣愣地冲向高地,自动多管机枪的大口径子弹倾泻在它们身上,堪堪钻入肌肉表层,便被致密坚韧的肌肉挡住了,唯有靠子弹的动能冲击,顶住他们前冲的势头。
多管自动机枪被媸种拖住,第一排也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速射炮不停地开火轰击。
这些狂躁了的媸种眼中只有前方,速度虽快了许多,脑子里似也挤满了肌肉,不知道闪避,成了活靶子。
炮弹轰在他们四肢上,只能炸断他们的肌肉骨头,炸不成肉沫,断了的手脚扯着筋垂下,它们不管不顾,拖着血肉淋漓的断肢向前,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直到炮弹轰中躯干,炸出一个血坑,或者正中脑袋,才不甘地倒下,拥挤欲爆的肌肉缩回了原来的样子,淡淡暗红消失了,成了一堆丑陋恶心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