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子是红莲业火？”
“为寒而皮肤分裂如红莲华也。”
兮兮伸出手臂要抱抱，殷月夜无奈，只能将她抱在怀里。
“火，啷个会寒哎？”
“水太极生气，气太极生液，火热太极难道就不能转为极寒？”殷月夜解释道：“所以，红莲业火，是火之最。不过这世间没有，只能自己慢慢合成。”
“所以，我们第一步，需要万劫火。”
“那万劫火，又啷个来的哎?”
“历经万劫，每劫灭世者，则为万劫火，此乃灭世神炎，可遇不可求，不过那是对其他人来说，我知道怎能寻找万劫火。”
殷月夜捏了下兮兮的小鼻子，旋轻声道：“实则，万劫火亦非如今可求之物。如今，咱们要去弄的，是南明离火。”
“这是先天八卦离位之火，朱雀的伴生火焰，朱雀隐迹，故需采集天地神火，再合以心气，合成南明离火。”
千机令的某个论坛上，一个不起眼的帖子，很快便被淹没，帖子的内容，是一队冒险者的冒险经历。
这些经历，或许有惊险，或许有平淡，或许有收获，但殷月夜在看这篇帖子是，关注的是，他们在一座火山上，遇到的奇怪事情。
在描述这件事时，这群冒险者，贴出了一张照片。
一座火山口，旁边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而无数动物如飞蛾扑火般冲了下去。
殷月夜此行的目的，便是这座火山口。
“小锅锅，鬼族跟我们东皇国打起来喽，听说，死了好多人。”兮兮神情显得有些悲伤。
“兮兮啊，你觉得东皇国的人，难道都是好人吗？那乱葬岗的尸体，数不清的无名尸骸，牢笼里的囚徒，青楼里的风尘女子，不都在说明着什么吗？”
“阔是……”
“没什么可是的，天道好生，连天道都不去插手世间的争斗，我又凭什么去插手啊。”
殷月夜未多言，她不懂，人的灵魂，没有真正的飞灰湮灭，即便是白光，也是用的其他手段，但那些灵魂，还存在。
毕竟，人人都是未来佛。
众生平等，说的并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这些目前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生灵，若是用超越几个兆会的目光来看，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极大的因果。
殷月夜为了这个因果，而去破坏了那个因果，只会让这些生灵越陷越深。
“白光并未截断轮回，也未暂停因果，只是把所有因果背负在了自己身上罢了，我……不是他。”
“是我的因果，我则是他的报应。不是我的因果，我则克制着，不去牵扯。明明我现在需要大量的灵魂，可这数不尽数的生灵，我又去乱杀了哪个！”
“向苍天祈祷吧，不要惹到我，弱小而无助的生灵们。”
轻舟，顺着转绿的水流，向着南方行驶。
它，并不孤独。
平时宽展的江面上，如今却显得狭隘。
各种各样的船只，挤在湖面上。
时不时有星神石驱动的宝船疾驰而过，激起了一阵浪花。
以及整片叫骂声。
“我们应该买艘宝船的。”殷月夜琢磨，这小舟真的慢，且不方便，具体不方便在有撑船老者。
兮兮这几天都能活蹦乱跳了，这让殷月夜很没面子。
恰在这时，船夫老者一声惊叫，连忙伏身，趴在船上，苍老如树皮般黝黑的手，紧抓着木板间的缝隙。
“公子跟小姐快些坐稳，有……”
话音未落，殷月夜只听一阵咆哮声传来。
是水花四溅的声音，竟如咆哮般，可见来着速度多快！
“艮位，泽水困！”
单手掐诀，手势三变，横推如墙。
江面，忽然如滚水般涌动，四面水墙迎风而涨。
将一搜宝船，围在其中，旋即四面水墙上，纷纷长出龙头，口吐水柱，如绳索般将宝船牢牢固定在水面上。
纹丝不动。
抱起兮兮，殷月夜丢给老叟一金。
“小家伙，到此为止了。谢谢你了。”
拿到钱财的老者一愣，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殷月夜鲜嫩如牛奶般的面庞。
“这孩子，长的是俊俏，不过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御风而行，殷月夜衣袂飘飘，临江仙般，自氤氲水雾中显出身形。
居高临下，看着那艘宝船。
宝船上，一个衣着青色对襟襦裙的女子，抱起手中折扇。
“这位公子，在下乃云水洲锦城白若，奉了皇命，护送锦城俊才，前往皇城修行。”
说到这，白若收起折扇，一副你懂的表情。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担待则个！”
摸了把兮兮的秀发，殷月夜降下身形，站在了甲板上。
先是环视四周，见宝船上大约五十个年轻男女，各着不同服饰，但几乎都是一个表情，毫无抱歉之意，甚至有些人皱着眉，似是在怪罪殷月夜将宝船拦下来，耽搁了他们时间。
“满船之人，只有这白若一人，额头清明，其余人等，竟都被种了……”
殷月夜不禁有些皱眉，喃喃道：“这能从白光手上偷来这么多灵魂，还安然无恙，鬼族背后的那只手，看来不简单啊。”
这五十人已经废了，现在他们看起来还是人，是因为那黑手还未拉网。
等拉网的时候，这些人，就变成了那日不夜都中，那小男孩的模样。
“担待?”
殷月夜也不打算解释，一来，解释了也每人新，二来，还会打草惊蛇。
“担待不了，都去死吧！”
说罢，重踩艮位水，指诀变换，那原本束缚着宝船的水绳顿时化作水花。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水花化作一天天水蛇，射穿了所有人的额头。
除了……白若。
张开琉璃铃铛，将所有灵魂吸入之后，殷月夜这才微笑着走到已经吓傻的白若面前。
拍着她的脸，道：“此去皇城，路途遥远，塞黑了可如何是好，到底是我殷月夜怜香惜玉，不愿意美人儿变成黑脸汉，喏……这下不用去皇城了，去睡个美容觉吧！”
言罢，将白若丢向岸边，撤去了水墙。
水墙化作的浪花，将那些尸体卷入了江中。
带着一言不发的兮兮，驾驶上宝船，调整好方向，如浪里白条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