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
雨歇叫住他,“伤怎么样了?”石南摇摇头:“我没事,莫裳仙子医术很好。”说到莫裳,他的脸又微微红了。灵溪一手拐子捅过来,脸上挂着奸笑:“诶,这小子可是对莫裳有意思呢。”
“嗯?”雨歇也漏出一抹奸笑,“你喜欢莫裳姐姐?”“没……别说这个了……”石南红着脖子脸争了一会,见二人难缠的很,心想还是回屋子里待着罢!
灵溪也不再纠缠,轻轻拉走雨歇:“白上忧把你带去哪了?真的没欺负你吗?”雨歇摇头:“没有,他带我去了忆安殿。”
“忆安殿不是宁?的寝殿吗?他带你去那里干什么?”
“灵溪,你见过花百里吗?”
“见过仙人房里那幅画,不过水墨画看不出什么来。”
灵溪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突然惊讶地抬头看着雨歇,“难道……”
“是的,他说我长得特别像花百里。”
这件事足够震惊,灵溪也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盯着雨歇的脸左看右看,惹得雨歇烦了,拂开他的手:“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还没看够?”
“那当然看不够!原来花百里长你这个样子啊!我的天,以前只听说花百里容貌倾国倾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是哪个品味差的传出来的!哈哈哈!”明显的想惹雨歇生气,雨歇听得出来,立马给了灵溪一脚。灵溪“哎哟”一声,边揉腿边说:“逗你的逗你的。你要知道,除了宁?、白上忧、道锦瑞上神跟清初仙人,可就无人仔细看过花百里了,白上忧既说你与她特别像,我当然要好好看个够。”
“可是,为什么清初仙人没跟我说过呢?”雨歇道出心中疑问,“大概是不确定……也不好轻易说吧。”灵溪挠挠头,想来清初素不爱多言多评,他只能猜猜。
“还有,天魔之战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总是听说听说,自己没调查点什么确切的东西吗?”
“那个时候我也就比思诗思棋大不了多少,我能调查什么呀,我又没去,能听来这些已经不错了,比一般人详细多了。而且完都完了,五百年前的旧事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灵溪感觉她问的突然,又道:“怎么了?”雨歇摇摇头,“感觉奇怪而已,没什么。”
“我说,你得相信你哥哥我,四界小灵通,你懂不。”
雨歇无语,冲他摆摆手不想讽刺他。可不就是小灵通,八卦的要死,关键全是听来的,不靠谱的很,亏他是个天池边长大的白狐。想到这,她还是嫌弃的说了一句:“就你故事多。”
“你不就喜欢听故事吗,嘿嘿。”灵溪咧嘴一笑,“清初仙人呢?”“他么,还在为梼杌的事发愁呢,那晚回来之后仙人就写了信去驷陵,可完颜上仙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仙人有些担心,但他没办法出宫,我准备伤好了去一趟驷陵阁。”
“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毕竟梼杌从那逃出来。”
“是啊,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雨歇忽的冲他莞尔一笑,灵溪忙摆手,“不行,太危险了,你还是在凝熹宫待着我安心。”他完完全全猜中自己的心思又拒绝的如此决绝干脆,雨歇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切!不去就不去!”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绕到了书房前,雨歇驻足,朝里面望去,清初果然在。他低着头,没有在看书,而是在写信。灵溪顺着她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仙人都写了好几封信去了,可那头就是一点回声都没有。”
“大概很急吧……”
雨歇是对自己说的。清初似乎感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头一偏,对上了雨歇的视线。雨歇没想到他会抬头,惊的心虚,左顾右盼起来,最后躲在了灵溪身后。
“你回来了。”清初微微一笑放下笔,负了一只手从书房里踱步而出,衣摆微微抖动,撩开层层仙气。在仙宫里,他是一尘不染的。雨歇跟着灵溪拱手作揖,清初却伸出手拦住她。
“错了。”
“什么……什么错了?”
“动作,是这样的……”
清初轻轻握住雨歇的双手,纠正了她作揖的动作。灵溪轻咳一声,“仙人还在写信?”,雨歇愣在那不敢看清初那双清澈的眼睛,只盯着地,她看见清初靴旁有一朵粉色的小花。
“嗯,伤好了吗?”
“有仙人跟莫裳一起炼的药,那肯定好的快呀!”
“那便好。”清初有些敷衍他,又转向雨歇:“莫裳一顿好找,还好你回来了。”“啊……是的是的,回来了……”“可有伤?”“没没没,没伤,无碍。”
“可你……”清初指了指雨歇衣袍上的一小片鲜红,“哦!这个是我的鼻血,不小心撞到了……”雨歇摸摸鼻梁,悄悄拉了一下灵溪的衣袖,灵溪垂眼一笑:“仙人忙,我先带雨歇下去了。”清初仿佛还想说什么,但最后点点头,灵溪便带走了雨歇。
“怎么不愿意跟清初仙人说话?”灵溪带她走出老远,才出声问她。雨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清初刚才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想逃。
“不是。”
“那是什么?”
“灵溪,也许你听到的那个天魔之战,并不全。”雨歇打岔,想引开他的话。
“怎么突然说这个?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灵溪想到的只有白上忧,但雨歇却摇摇头,“也许他说的对……”,“什么对不对的?雨歇,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雨歇这么来一句搞得灵溪摸不着头脑,白上忧那只老狐狸,谁说得准有没有给雨歇灌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天空传来几声深沉的雷响,二人断了话题齐齐仰头看天。“要下雨了。”雨歇轻声道。于是两人往回走去,路上雨歇又对灵溪说道:“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
又过了几日,灵溪已经能使用十成十的灵力了,石南也是恢复的差不多。驷陵那边依然没有消息,眼下清初已经在书房坐如针毡。耳边传来灵溪的声音:“雨歇你别闹了!你灵力那么低,我怎么带你去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出去玩的,你听话成吗?”
雨歇却死死抓住灵溪的衣角不愿意松开:“不行!我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弱了,再说了,路上走快些,有你跟石南在我怕什么呀!”清初无奈地扶额,迈开步子走到他们身边。看见清初来了,灵溪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大声喊道:“仙人快来啊!雨歇她非要跟着一起去,我怎么也劝不住她啊!”“你!”雨歇见他向清初求救,也不敢多放肆,只好松开了手。
“你为何想去?”清初问她。
“我……我想跟着去帮着调查……”
“驷陵阁没有回信,虽然四宫所做的阵还是完好无损,但保不准出了什么意外,你……”
“仙人,”雨歇打断他:“仙人救过我,现在仙人有困难,雨歇也想帮忙,求仙人成全吧!”她想的不只是帮忙。
清初见她如此坚决,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随后牵起雨歇的一只手,两手交汇处,透露出片片荧光,雨歇顿时感觉有一股力量从手掌传进来,直汇丹田。“仙人?!”灵溪不可思议地看向清初,雨歇也惊愕不已。
“不可啊!凝熹宫还要你坐阵!”
“无妨。”
清初缓缓将体内的修为输送给雨歇。“五百年而已,宫内有我与莫裳。”输送完毕,清初收回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却依然故作镇定,冲雨歇微微笑起来。
“仙人那可是修为!不是灵力!”
要说这渡灵力能救死扶伤,那渡修为可就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的力量、灵力、修为一齐渡给对方。清初一下渡过去五百年,他是无大碍,可就是雨歇难以一时消化了。
雨歇接受完,觉得体内灵气四处乱窜,一个踉跄没站稳,还好灵溪扶了一把。清初努力稳住自己的手,轻轻盖在雨歇头上:“你去吧,等你回来便是。”雨歇感受着头顶从她手心传来的温暖,心中不知何滋味。
“仙人……”
“雨歇,你就是你。”
清初面上盈笑,雨歇看的眼眶微红,拼命忍住了眼泪,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白上忧把她当作花百里,她不知如何面对,心中本来就是一团乱,唯有清初给她一句坚定的回答。眼前的清初与那晚她被石南打得将死时看见的清初叠在一起,他笑里是万种温柔,暖的她想哭。
清初既已如此,灵溪只能带着她一起出发了。
雨歇本来以为要飞个几天,结果灵溪带着石南跟雨歇一个幻形就来到了驷陵,失落感油然而生。“怎么这样就过来了?”灵溪白了她一眼:“怎么,我也没说我们要飞过来走过来啊,这样不是更快?”“我以为要走好几天呢。”
“雨歇姑娘,灵溪仙人毕竟是仙人,怎可能与我们凡人一样用走的呢。”石南依然一身白袍,头发高高束起,雪白的发带长长垂着,添了几分英气。
又是白袍,白的当真这么好看?人人都穿白的!雨歇悄悄撇嘴。石南若是个女子,当真是极品,可惜生错了身。她想到这,不禁莞尔:“什么姑娘仙人的,直接喊名字。”
石南将背上的剑又紧了紧:“哎,可惜我一界凡人,我倒不奢求当个上仙,修个散仙也是好的。”
“有什么难的,你根正苗红,好好修炼未必不可。”
“停停停,咱们到这又不是闲聊的,赶紧爬山吧!”
灵溪打断他们,抬起下巴指指面前高耸入云的驷陵。雨歇心里一惊:“你怎么不能直接传门口啊,在山脚下是什么意思?!”
灵溪无奈:“你当我不想?仙山只能走路,好好爬吧!”
雨歇也不甘示弱:“这山都戳云里了,比凝熹都高好多,爬上去不得累死人?”
“……”
“不过这山既叫陵,那定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墓,请问这是葬了哪位啊……”石南突然抛出一问,雨歇以前竟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也思考起来,又想起来一旁的灵溪,于是说:“四界小灵通在这呢,问他。”
“这个,其实是古驷国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