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走出派出所时已经是晚上,他知道自己能出来,很多人都不遗余力地帮了忙,他会记住他们每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到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可一想起凤舞,他心中仍是很痛,见到秦召明的第一句话便是:“秦哥,我想见见凤舞。”
秦召明犹豫了,“林峰,你还是忘了吧!”许宁在一旁也劝,“林峰,凤舞也不希望你这样…”可林峰仍坚持,“秦哥,求求你,我想见凤舞,最后一面…”秦召明低头思量片刻,“好吧,明天早上。”
第二天,县局法医室里,许林风被许云龙扶了出去。虽说许林风一直在违背女儿的意愿,可他是爱女儿的,凤舞离世给这个庄家汉的打击很大,人萎靡着,腰也佝偻起来,见到凤舞那一刻,他便老泪纵横,“爸,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
许林风是林远山叫来的,凤舞毕竟是许家人,没有理由不让他们父女见最后一面,许云龙怕母亲受不了,没让她来,自己陪着父亲过来了。
林峰站在凤舞身旁,“爸、秦哥、肖哥让我跟凤舞单独待一会儿!”身后,秦召明、林远山和肖宏走出法医室。凤舞神态安祥,嘴角似乎仍带着一丝微笑,林峰的心中空空的,他弯下腰,自己的心被用力地撕扯着,“凤舞,你的峰哥来了,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信守我们的承诺,你答应过我要努力的,你要坚持的,你不能对我没信心,更不能对自己没信心,你把我丢在这儿了…”两行眼泪顺着林峰的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林峰走上前,俯下身轻轻在凤舞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凤舞,再见了!”说完,他掀起白布单盖在凤舞的脸上,缓缓走出了法医室。
许云龙见林峰出来,走上前来,“林峰哥,我爸不怪你啦!你自己保重吧!”林峰感激地看了许林风一眼,许林风也正看着他,眼中已经没有仇恨,只有一丝无奈。林峰扭回头对许云龙说:“云龙,照顾好你爸妈。”许云龙点了点头,走开了。
林峰来到秦召明面前,秦召明把烟头扔在脚下,用鞋底踩灭。林峰说:“秦哥,我要替凤舞报仇。”秦召明一愣,还没说话,一旁的肖宏却急忙说:“林峰,你还要杀甄宇凡,你还想坐牢啊!”
林峰摇摇头,“我不会那么傻了,罗少青说得对,我要让法律制裁他。秦哥,你说怎么才能把他抓起来?”秦召明叹了口气,“目前,我们还没有直接证据,尖下巴没有证词,我们很难定罪。不过,我们现在正在想其他办法,但是短时间内很难有结果。”
林峰似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特别灰心,“我想出一份力,需要我做什么?”肖宏在一旁说:“林峰,破案的事让秦所去办吧,你还得回学校上学呢!”林峰转向肖宏,“肖哥,如果不能为凤舞伸冤,我是不可能安心学习的。”肖宏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旁边的林远山掐灭烟头,慢慢地说:“你们让林峰去做吧,不做点儿什么,他也不会安心。”秦召明看了看林远山,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一天后,黄所回来了,甄宇凡的血液已经存入市局的血液库。甄宇凡没有出院,他的车还停在公司门口。秦所协调镇上交管科的关系,以协查交通违规为由打开车门进行了搜查。甄建国并不知道镇上发生的女中学生坠崖之事与自己儿子有关,所以也并没有阻拦。
这次搜查有了较大突破,在车上找到了凤舞寝室的钥匙,黄所亲自带人去凤舞的寝室试了门锁,而且凤舞寝室同学也证实钥匙上的小饰物正是凤舞的。这至少能说明,凤舞的钥匙出现在甄宇凡的车上。也许甄宇凡和尖下巴太大意或者根本没把绑架凤舞这件事当回事儿,根本就没有清理车辆。
同时,从车上提取了诸多指纹,其中有三枚比较清楚的指纹是凤舞的,为了让证据更有说服力,秦召明特意带着指纹去找了冀风军,冀风军很重视特意组织相关证物专家进行了指纹比对,结果证实,凤舞确实出现在那辆车上。
而且,在车内饰一个隐秘的折角处,有一个尖利的突起,上面沾有一些血液。经过证特专家进行血型分析,确认这是凤舞的血。可这个证据仍无法证明,甄宇凡当时在车里,尖下巴一直宣称是自己开着甄宇凡的车做的案。
调查进入僵局,如果尖下巴不改口供,无法确定甄宇凡是否参与。秦召明的烟抽得更凶,黄所则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秦召明抬起头,“我觉得现在还得做尖下巴的工作,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
黄所停在屋中间,摇摇头,“那小子嘴很严,我审了几次,很难。”秦召明又深吸了一口烟,“他现在是有人给吃了定心丸,但如果这颗定心丸失效了呢?”“你是说,让甄宇凡毁约,可是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这么做的。”黄所想了想,又摇起头。
秦召明又说:“甄宇凡的定心丸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老子的,只要从根上给他断了,不就可以让甄宇凡毁约了吗?”“你是说…?!太难了,再说这得需要多长时间啊!”黄所仍不是很赞同。
“其实也不难,只要传出甄家倒了,尖下巴自然慌,他知道没人能救得了他,他自然会想到自救,到时只要有了证词,不怕甄宇凡不服法。”秦召明面色坚毅,黄所来到桌旁从秦召明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烟头处的火星闪出红光,“我觉得仍欠点儿什么,还得排查目击者,第一现场要继续排查。另外,从第一现场到许凤舞坠崖有一整天时间,许凤舞在哪?不会一直在车上,目标太大且不保险,他们不会留在露天,那么他们却了哪?从这个角度再去查。”秦召明眼前一亮,“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