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越来越激动,桌板上的东西被她扔得到处都是。林峰、侯东、柳少军、许磊以及周围的几个旅客都快速闪开,站在过道上看着眼前的妇女肆意哭闹,不一会儿,乘务员和乘警也赶来,一边劝阻、一边把妇女架起来去了餐车,而那几个便衣也押着男的和年轻女子往餐车去了。
等人走后,车厢里的人们开始兴奋的讨论起来,“看这两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男的那么有钱,看来是来路不正的,你再看看那女的,跟个妖精似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家的闺女能跟个半大老头子吗?现在的女的怎么都成这样啦!”人们在一起讨论问题最终都会归结到男女关系或是女人不自重上来,好像这样才能让这个故事更有趣味。
而林峰想得却比旁人深,刚才观察男女时,林峰发现男的厚重金项链下面似乎隐藏着一道疤痕,那应该是一处刀伤留下的痕迹,而他右手带着手套,只护住了手掌,手指却露在外边,左手却没带手套,林峰比较了两只手的不同,右手粗大,左手普通,看来此人惯用右手,而在此人伸手拿杯子时,林峰敏锐地看见手套边缘处又闪现出半条伤疤。
林峰的回家路似乎有些戏剧性,居然在车厢里发现罪犯,这让林峰有些忐忑,不知后面的行程还会有什么变化。也许,这件事已经足够震撼了,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到达京城前一切正常。
林峰他们都要在京城转乘火车,只是林峰不需要等多长时间,两个小时后就有回家的火车,而其他人则需要在京城留宿一晚,搭乘明天的火车回家。站台上,林峰和其他人告了别,其他人要出站改签明天的票,而林峰不需要出站,如果出去了,没有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转签到车票,还不如在站台里等着,等差不多时间直接上那趟火车,列车员看到他手里的通票一般也不会拦着,毕竟钱都已经付了,硬座超员也很正常,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是今天碰到的列车员却很固执,看着林峰手里的火车票却不让他上车,坚持让他出站去改签,可如果出了站,铁定与这趟车无缘了,这样还得在京城住一晚上,即便是火车站旁小旅馆里最便宜的床位也得三十块钱,想一想地下室六人间的潮湿床单,林峰就一阵阵皱眉。他背着包沿着站台向其他车厢走去,想试试运气看看其他车厢的列车员能不能让他上车。
不过,走过一节车厢,林峰发现这节车厢的中部有一扇车窗没关住,这些绿皮车的车窗是从下向上开启的,这扇车窗开启的高度正好可以容一个人进入。林峰左右看了看,发现远处的列车员正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他果断摘下背包塞进车窗,人却向后退了几步,左右又看了看,检票还未开启,站台上的人很少。林峰助跑两步,猛然跳起,双脚没入车窗,虽然由于惯性,身体穿过车窗,但腰部还是刮到车窗下的桌板,林峰闷哼一声,腰部传来一阵酸痛。
车厢里没人,他的动作没有惊动车下的列车员,林峰坐在座位上揉着腰,最近一段时间疏于练功,身手有些退步了。回家就去找肖宏,把功夫捡起来,想起肖宏,林峰有些愧疚,上了一个学期的学也没给肖宏写封信,自己做得实在不对啊,毕竟,肖宏也是自己的老师啊!
过了一会儿,列车员走过来,看见林峰,有些奇怪,“看一下车票!”林峰顺从地掏出车票递给他,他拿起来瞄了一眼,冒出一句话:“下回出去改签!”把车票又递还给林峰,转身就走,不料走了两步却又一回头,“把车窗关上!”林峰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车窗开着,顿时明白列车员的意思,不觉脸上一红,赶紧上前关了窗户,等再转回头,列车员已经走出车厢。林峰苦笑着,把背包放在行李架上。
一个小时后,站台上和车厢里的人逐渐多起来,林峰因为没有改签便没有座位,等到开车时,自己便不能坐着了,没办法只好靠着座椅靠背打盹,晚上硬座车厢不关灯,无论是坐着和站着都不可能睡得踏实,座椅靠背太直,无法支撑起身体,而趴在桌板上又憋着气不舒服。
林峰这时觉得晚上的时间属实难熬,车厢通道上方的电子表不紧不慢地变化着,林峰有种冲动想要摘下来看看是不是表坏了,其实白天从云阳去京城和晚上这趟火车的运行时间差不多,可是明显感觉晚上要难熬得多。
夜里,林峰上厕所,看见有人钻到长排座椅下面睡觉,他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至少身体能躺平可以睡得踏实。回到原来的位置,林峰铺了张报纸也钻到车底,刚钻进去林峰就有此后悔,不是地板平整度的问题,而是自己被鞋和脚包围,各种气味直刺鼻孔,强烈的气味几乎让林峰晕厥,不过既然躺下了就不管那么多,出门在外骄里娇气的没有好下场。鼻子适应是需要过程的,可林峰困极了,没有等到适应便蜷缩着身体进入梦乡。
也许过了几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等林峰再睁开眼时,眼前、鼻子尖的一双鞋子让他有些失神,自己身在何处?等看清楚情况,林峰摇了摇头又闭眼打盹。火车上特有的节奏,非常适宜人们入睡,林峰又进入梦乡,可一转眼林峰觉得自己又回到学院,正在教室里答卷子,卷子上写的是补考,林峰脑中有个问号,假期过完了?可补考的题目却很难,林峰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而监考老师一句话,让林峰又沮丧了,“考完了,把补考的费用交给监考老师,每门十元!”林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补考还要钱?”监考老师一句话把林峰噎住,“不想交钱就不要挂科啊!还是钱要得少,如果每门课补考费涨到一百,你们就都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