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如睡着了一般,不能回答。
仙子轻轻摇头,幽幽一叹,突然眼眶湿润,似是勾起了什么往事,抹去眼泪,素手轻抬,法杖挥舞,玉口轻吐:“神圣召唤!”
镶嵌在法杖顶端的红宝石光芒流转,微微旋转,射出一道笼罩住左丘辰,早已腐烂萎缩的身体器官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行修复。
血管与皮肉连接,心脏恢复跳动,一道虚影在空中若隐若现,与左丘辰一样,却是神情茫然,眉眼间充满了陌生,顿了一顿,身不由己,在仙子的指挥下,回归进冰冷的尸体中。
过了一会,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左丘辰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来,见到熟悉的大地,墙面以及坍塌的废墟,还有四面八方堆积如山的卫兵尸体,忍不住心中犯疑,只觉得不可思议,抬头看去,见天朗师父眼眶血红,一副泪如泉涌,喜极而泣的样子,问道:“师父。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笨死了。怎么可能是梦?你是真的死了。只是,现在复活了。”
自左丘辰死亡开始,天朗早已失控,在空中飞来飞去,大哭大笑,歇斯底里,仿佛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一种孤独的感觉萦绕心头,状若疯狂,与左丘洪波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只是无人看到,没人听到。天朗恨不得返回蓬莱仙境,再也不出来了,却见左丘辰在眼前复活过来,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哈哈大笑,笑出眼泪,绕着左丘辰转来转去,似是在欣赏艺术品,目光一刻也不肯移开。
我死了以后,又复活了?人死了,还能复活?
举目打量,将天朗师父的悲伤与喜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左丘辰大吃一惊,忍不住思潮起伏,沉吟片刻,道:“师父。你没在开玩笑吧?人死了以后,真的还可以复活吗?”
“傻死了。当然可以。只要拥有自带复活绝招的魔神就可以。不过,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却也很难。在这宇宙之中,具有复活能力的魔神少之又少,丘辰,你能够遇到,运气不小。不愧是我天朗的徒弟。运气方面远远超过其他人。哈哈。”天朗横了他一眼,解释道。
还真的可以?那这样的话,说不通啊。
听到解释,抬头看去,见天朗师父眉眼间的激动自然流露,左丘辰思潮涌动,更是疑惑,道:“师父。那不对啊。要是人死了真的可以复活,那不表示,有些人永远也不会死了?他们拥有永恒的生命?这不就是真正的神了吗?但前段时间我们还参加了神的葬礼。连神都是会死的啊。难道神死了,只是暂时的,他还可以复活?
不对。我可是亲眼看到神的尸体变成了四颗星球飞向宇宙各处。神要是复活的话,岂不是说那四颗星球也将消失?还是说,人要修炼到神的境界,就必须放弃永恒的生命?这也不对啊。要是神不具备永恒的生命,不如神的某些人却可以永恒不死,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神呢?师父。我不明白。”
“笨死了。哪有永恒不死这种事。不管是人,还是神,最终都会死,哪怕是这片宇宙,也终有一天,会走向灭亡。什么都会死,一切都将归于虚无。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又会有新的光芒在黑暗中出现,诞生新的生命,再重现昔日的辉煌。这样从生到死,再由死到生,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循环不息的过程,才是真正的永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走向终点的时候,只不过,有些人因为某些意外或者事故,还没抵达尽头的时候,就在半途夭折了。复活术,只能将这些人从意外死亡中拉回来罢了。真正那种寿命走到尽头的人,是救不回来的。比如死掉的神。他是真的寿命到了尽头,到了该与这片星空告别的时候。
你却不同。你还这么年轻。当然不是寿终正寝啦。”低头看去,将左丘辰茫然的目光看在眼中,天朗摇头叹气,瞪了他一眼,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师父。那是谁救的我?人呢?”左丘辰恍然大悟,收回目光,环视一圈,却不见一人,不禁少年好奇心起,问道。
“问得好。是一个女人。不过,她已经走了。”天朗笑道。
女人?已经走了?救了我,也不让我道声谢,就这么不告而别?那她为什么要救我?奇怪。我好像没认识什么会复活术的女人啊。
左丘辰呆了一呆,心中一头雾水,思潮翻涌,努力在记忆中找寻合适的女性,却是毫无头绪,沉吟片刻,更是好奇,道:“师父。那女的长什么样?”
“美爆了……”听左丘辰问起这个问题,天朗展颜一笑,突然兴奋的光芒流转,滔滔不绝的夸赞起来,各种形容词毫不吝惜的加上,添油加醋的仙女描述成了一个集万千美貌于一身的完人。
抬眼一扫,见天朗师父眉开眼笑的样子像个花痴,沉浸其中,还不自知,哪还有一点师父该有的样子,左丘辰哭笑不得,越听越是迷糊,只觉得这女人漂亮完美,连宇宙第一美女欧阳凤也要逊色一分,抹了一把冷汗,道:“师父。别说了。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她很漂亮。对吧?”
“说得好。她就是漂亮。哈哈。丘辰。要是你有机会再见到她。必须给师父画下来。我以后要天天欣赏。对了。她认识你。从她说的话里,我听得出来。可惜,她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没机会问出她的名字。她救了你以后,本来好像是要等你醒过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兴奋的样子,似是发现了远处有什么东西或是动静,就很着急的飞走了。”天朗回忆道。
她认识我,这是肯定的。不然,无缘无故,干嘛救我?只是,什么动静能让她这么着急离开我?对了。这里的动静除了战斗,不还是战斗吗?爹人呢?去哪了?东郭洋又去哪了??
左丘辰微微点头,若有思索,思潮翻涌,却是一头雾水,环视一圈,见四面八方哪也没有左丘洪波与东郭洋的身影,才从对仙女的执念中回过神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来,沉吟片刻,突然心跳加速,担忧起来,望向天朗师父,道:“师父。难道东郭洋还没死?爹和他的战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