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耿嘉赐会在医院一再失控,她的视线不自觉的朝着门那边看去,不小心就见到两三个路过的同事停下脚步。
见她看来,那三两人才故作什么没看见一样的快速闪人。
“嘉赐,”苏娇然疲惫的把目光重新转向耿嘉赐,她看着他,不责怪也没打算说实话“没有人威胁我,你冷静点别乱想好吗?”
“我冷静,娇然,倘若被伤害的是我,你能冷静的下来吗?”
“我......”
那还用说吗?若是耿嘉赐受到这样的威胁苏娇然的性格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也是太清楚自己的答案,让苏娇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凝视着苏娇然的迟疑,耿嘉赐倏然觉得他们离得那么近,心事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娇然,我不想吼你的,但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实话,这些事情包括你心情不好到底是不是和沈默年的哥哥有关系?”
漫长又短暂的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苏娇然瘦了一大圈,也是在这数不清多少个日夜的时光中他的娇然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可他不希望她变......
这些,苏娇然都是懂的,她可以从耿嘉赐清澈的眼里看见对自己不说话的着急,他的眼睛太过于干净纯粹,苏娇然不敢说,因为那注定会破坏这份纯粹。
“没有,”她斟酌千万,终于还是矢口否认“无关他人。”
“苏娇然,你对我难道就不能有一句实话吗!”
“这就是实话!你还要我说什么?我还能和你怎么解释!”苏娇然的心狠狠的被打结,积压的泪水终是不争气的随着吼叫滴落出来。
她这一哭不是委屈,而是为了不能倾诉心事带来的歉疚。
从来没有的悲伤气氛立即把他们二人团团围困,耿嘉赐一时间也乱了心神,他一贯的温柔不在,对于苏娇然咬死不松口他来了不解的怒意。
他卷着不悦的手还抓在苏娇然瘦弱的手臂上,力道不比方才,似乎携染着无力“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没用到连保护你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是这样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听见这样的自我否定苏娇然哽咽了,她反手去把耿嘉赐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不够温暖的手心里“嘉赐,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想要和你不开心。”
“那你告诉我实话。”耿嘉赐还是执意要听,哪怕心里也有了九成把握。
“我还在工作,这件事我们下班后再谈,你先回去吧好吗?”
苏娇然觉得继续和耿嘉赐在医院里面争执是不明智的行为,况且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一个火气正盛,一个走在心情低谷。
说下去也只是进行一段没有意义的对话,还会被别人当成是一场笑话来看,倒不如冷静下来,都有点空间不让争执发酵。
这时,窗外头一阵猛风大作,它吹到了残存的枯黄上带着将要离开枝头的悲伤灌进没能关紧的窗隙中来。
那风裹着一层厚厚的刺甲,吹打在苏娇然的后背,耿嘉赐的面庞。
他们均被冷风唤醒该有的状态,面对刚经历过彼此伤害的对方,还是耿嘉赐先开了口。
顺着风离去的方向,耿嘉赐颠了脚步,他卷着喉间沙哑自言“没什么好说的了,娇然,你的顾忌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顾惜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