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几人回家后,午膳已经摆好了,云氏见几人高兴,就知道赢了,锦禾在一边问道:“母亲说姐姐出了主意助哥哥们应棋局了,可是赢了?”碰巧张承祖近期衙门无事,也早早的回了家,听锦禾问,便道:“还用问,看他们的脸就知道赢了。”
因为锦禾生下来就跟着云氏,这几人对她就如一个娘的一样,从来也没想过把她看成庶女。
锦荣笑道:“二妹的风寒好了?早知道今日就叫上你和我们一同前去了。”
锦添道:“真是服了二哥,在外面一句话也不说,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儒雅形象,偏生在家里,就属他话多。”
锦清道:“二哥这种类型的叫伪君子。”
锦荣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你们懂什么?”一句话,说的锦禾差点笑岔了气。
随后,在饭桌上,锦荣充分发挥其口才,将在夏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承祖和云氏听了很无奈,只能频频摇头。当听到锦清与林子辰的对话时,张承祖和云氏相视一眼,并各自叹了一口气,一个心道:“惹谁不好,非要惹到这只野山猴,今日别说是林子辰,就算是皇上,清儿这话也会照说不误吧。”另一个心想,“当时生的时候很是乖巧,怎么现在越变越不像是我生的了?难道是我这个当娘的教育失败?”
只有锦禾,听的兴致盎然,还不停的说道:姐姐真厉害、大哥真厉害、三哥真厉害、当然,小公主也不会忘了说,二哥说得真好,像禾儿亲眼所见。而得了夸奖的某些人,更是沾沾自喜,特别是锦清同学,心道:“姐当然厉害了,姐可是高智商全面人才……”
九月十六那天,锦清六岁生日。
一大早,知画便给锦清梳了双髻,穿了正红色的绣金蝶宽袖衣,下身穿同色的绣兰草百褶裙。锦清站在铜镜前,自恋了一会,便与知画、映雪去了上房。
到的时候,锦成、锦荣、锦添、锦禾已经到了,苏姨娘也去了。这些年来,苏姨娘自和两个丫头、两个老妈子住在偏院里,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府里少爷小姐过生日的时候到正院来平日里张承祖是不准她出院子的,锦禾虽是苏姨娘生的,但对她并没有太多感情,因自己平日里小病小痛都是云氏照顾,再加上平日里她有什么要求云氏也一一满足,所以,对苏姨娘也只是生疏有礼,还不及对云氏亲昵,显得有母女之情。
锦清上前对张承祖,云氏请了安,便一同坐下用了早膳,苏姨娘站在一边布菜。因为锦清生日,做的都是锦清喜欢的小菜,配上薛嬷嬷熬的藕粉莲子粥,锦清比平日里又多吃了一些。
用完早膳,张承祖道:“我先去趟衙门,巳时回来,你们娘几个先去前面花厅玩一会儿。”说罢,便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云氏带着几个人并一干丫头老妈子到花厅坐下,便道:“今日本说请戏子来唱戏的,清儿说不喜欢,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不如我们自己每人出个节目乐乐,弹唱也可,呤诗也行,说笑话也罢,总之热闹热闹,陪小寿星玩上一回。”众人笑着应了。
云氏道:“长幼有序,就从成儿开始吧。”锦成道:“前些日子武艺师傅教了一套剑法,今日便耍给妹妹看。”说罢,便遣小厮去拿剑。
张承祖对子女的教育甚为重视,三个儿子均四岁入学念书,六岁开始学才艺,八岁开始习武健身。锦成十二岁,习武四年,在这上面颇有天赋,今年已开始学习剑法。
待剑拿来之后,只见锦成腕抖剑斜,剑光霍霍,身形矫健,一套剑法使得甚是灵动。锦成一套剑法使完,众人便鼓起掌来。锦清赞道:“哥哥的剑耍的真好看,还是蛮有大侠风采的。”锦荣道:“妹妹此言差也,咱们大哥的志愿可不是做江湖大侠,大哥以后是要做将军的。”云氏道:“好,男子汉就应该有这样的志向。”又接着说道:“成儿表演完了,该荣儿了。”
锦荣道:“今日我与三弟合奏一曲,可好?”云氏笑道:“这个得问寿星。”锦清笑道:“当然。”兄弟两个,锦荣抚笛,锦添弄萧,笛声清越,箫声悠扬,二人又是锦衣少年,一样的白衣,锦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锦添有如牡丹般气质雍容。一段曲子过后,锦禾赞道:“真好听。”锦清接道:“曲美人更美。”云氏笑道:“清儿哪里学来的话,哪有这样打趣你哥哥的?”接着又道:“不过这曲子还真是不错,是才艺师父新教的?”锦添道:“教了好长时间了,不过我和二哥近几日才练好。”云氏道:“奏的挺好的。”接着看向锦禾,道:“下一个是不是该禾儿了?”锦禾道:“女儿平日里喜欢听小柔唱的采莲调,今日献丑,还望母亲和哥哥姐姐别笑话。”锦清笑道:“拘谨什么,就咱们家人,不好听也不会取笑,唱罢。”
锦禾声音甜糯,而所唱的采莲调又是吴侬软语,极是悦耳动听,兄妹几个都跟着锦禾的调子打着拍子,一曲唱罢,被兄妹几人又起哄,接着唱了一个清平调。唱罢,便躲在云氏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唱了。锦清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的调调起哄道:“想不到妹妹人长得美,嗓子也美,真是让哥哥喜欢啊!”说完,众人全都笑了,云氏又气又笑,道:“今儿这只猴子疯了,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
锦清笑道:“怕什么,自己的亲妹子,又不是外人……”说着,便扑向锦禾,道;“好妹妹,来,让哥哥抱。”锦禾笑道:“姐姐再装成男子闹我,我便学着姐姐的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众人听她姐妹二人斗嘴,又都跟着笑了一会。
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