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阁中,闵如玉含着微笑睡去,李园儿咒骂到半夜,华岚儿和刘小玉及孟玉容都哭得两眼通红,元紫嫣半躺在床上,手攥的紧紧地,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阿伊道:“主子,您该歇了。”自进宫以来,元紫嫣经常给阿伊赏钱,虽然几次加起来不及锦清给的零头,但元紫嫣认为已不少,阿伊对她也是尽心伺候,元紫嫣理所应当的把她看成心腹,这时,她抬起头来,对阿伊问道:“阿伊,你进宫几年了?”阿伊道:“回小主的话,奴婢进宫十年了。”元紫嫣问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阿伊道:“回小主的话,家中还有一个祖母。”元紫嫣又问道:“以前你服侍谁?”阿伊道:“回小主的话,阿伊以前服侍过先帝的淑妃娘娘。”元紫嫣道:“是以前废太子的母妃么?”阿伊道:“是。”元紫嫣接着问道:“她死了之后呢?”阿伊道:“浣衣局和御花园,后来,就伺候文兰大公主,再后来,就来服侍小主了。”元紫嫣道:“阿伊,你说我待你如何?”阿伊道:“小主待阿伊极好。”元紫嫣道:“你日后好好服侍我,我自不会亏待你,你家中祖母,我也会照顾一二。”阿伊道:“谢小主,阿伊定会为小主尽心尽力。”元紫嫣道:“好,你先服侍我躺下吧,有些事我要仔细想一想。”阿伊服侍她躺下后,吹了灯,便道:“小主先睡吧,奴婢还要守夜。”说罢,掩上门,到了望月阁院子,一个小太监从阴影中走出,小声道:“阿伊姑姑,今儿个,就你最晚了。”阿伊小声道:“你去回太子妃,鱼儿上钩了,只是要打我祖母的主意。”那小太监笑道:“太子妃果然料事如神,阿伊姑姑,你祖母被太子妃的娘家人接到郊外庄子上当主人去了,小的现在这里恭喜了。”阿伊一愣,问道:“你再说一遍?”那小太监道:“阿伊姑姑,太子妃在郊外给你买了一个庄子,你祖母已经搬进去了,等到事成之后,太子妃就会安排你出宫和你祖母过舒适日子了。太子妃让小的转给您一句话,说她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千万不要叫她失望才是。”阿伊道:“转告太子妃,阿伊生是她的奴才,死也是她的奴才。”那小太监笑笑说道:“咱们跟着太子妃,就不会错的。”说罢,转身回去了。阿伊站在望月阁的院子里,想到锦清那双慧黠的双眸,心里一阵暖意。
那太监一阵小跑,来到永安殿的偏殿门口,看到一个人影,正迎风站着,小声道:“映雪姑姑,事情办妥了。”然后俯在映雪耳边,说了一通,映雪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十两的金锭子,道:“太子妃赏你的红包。”那小太监喜笑颜开,笑道:“映雪姑姑,明天还有我的么?”映雪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少不了,对了,前儿个,太子妃又让人去你家瞧了你阿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估计过了年就能下地了。”那小太监哽咽道:“映雪姑姑,太子妃老人家就是小安子的再生父母。”映雪笑道:“太子妃最是仁慈,你好好干就是。我还要去正殿守夜,你若不守夜,就早点歇了吧。”
第二天天还不亮,元紫嫣、李园儿、华岚儿、刘小玉、闵如玉、孟玉容六人盛装打扮准备去请安,出望月阁的时候,李园儿看了闵如玉一眼,笑道:“闵家妹妹,姐姐在这恭喜了,你可是咱六人里,头一个得到太子爷心仪的,日后飞黄腾达了可要提携姐姐一把。”闵如玉神采飞扬的说道:“姐姐谦虚了,妹妹也不过是运气好。”元紫嫣笑道:“在这宫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这时,阿止笑道:“各位小主,快些走吧,咱们得先到永安殿给太子妃请安,然后跟着太子妃去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孟玉容问道:“太子妃不是不叫咱们去请安么?”她身边的大宫女小墨说道:“那是平日,每月初一还是要去的,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若不去的话,太子妃会责罚的。”阿伊道:“各位小主,快点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几人忙跟着几个大宫女去了永安殿,到永安殿的时候,锦清已经梳妆打扮完了,正坐在大殿上,喝着蜂蜜水等着几人。宋允暮今日要和端皇一起与朝臣去祭天,所以,锦清一大早也被他喊了起来。锦清今日穿了一件正黄色宫装,头戴太子妃的品级帽子。见到她们来了之后按规矩给自己见礼,便放下手中的蜂蜜水,道:“映雪,赏。”映雪把早就备好的首饰荷包一一给了她们,锦清见六人收下,庸懒的说道:“你们几个跟着本宫去雍和宫给母后请安。”说罢,扶着映雪下来,往外走,路过元紫嫣身边的时候,闻见她身上有股麝香的味道,锦清不动声色,走到大殿门口,回过头笑道:“阿伊,今儿个紫嫣小主的荷包是你伺候着戴上的么?”阿伊顿时磕头道:“是。”锦清轻笑道:“拉下去,关进地牢。”今儿个,元紫嫣有意试探阿伊对她是否忠心,便想到在荷包里加了麝香,因为孕妇最不能闻到麝香。此时,她见阿伊主动承认,忙跪下替阿伊求情,道:“太子妃,不知阿伊犯了什么罪,还请太子妃明示,紫嫣愿意替阿伊承担,但求太子妃能饶恕阿伊。”锦清笑道:“其余五人跟本宫去去请安,元紫嫣与阿伊关进地牢,王嬷嬷,你拿下元紫嫣的荷包,闻一下,告诉她,为什么要把她关进暴室。”那五人此时心里害怕之极,从一开始见锦清,她始终都是笑意盈盈,众人都以为锦清今日会找闵如玉的麻烦,没想到却把元紫嫣关了起来。锦清说罢,映雪忙给她穿上褐色的水貂皮大衣,拿了暖炉,便乘了软轿,去了慈宁宫,那五人忙紧紧跟在软轿后面,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