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清见他们走后,对张承祖与云氏说道:“妹妹果然天资聪颖,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云氏道:“此话怎讲?”锦禾笑道:“那领头的西夏人虽说是李延宗的手下,可情同手足,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西夏人最是排挤外族人,我今日用西夏话对他说,将军一路走好!祝太子殿下心想事成!又用西夏礼节回礼,他心中已然对我有了好感,最后行那一礼之时,眼神中已没有戒备。日后,我若嫁过去,多一个为我说话的人,我就容易一分。”张承祖感叹道:“几个月时间,我家锦禾也长大了,学会未雨绸缪了。”锦禾笑道:“都是姐姐教得好。”锦清笑道:“好了,别再夸我了,再夸下去,我就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了,快些把他送你的六样聘礼放好,特别是那只玉钗和他的那把佩刀。”云氏道:“这雪狐皮与白虎皮可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件,仔细收好喽。不过,锦禾给的那个荷包是不是也忒小气了些。”锦清笑道:“无事,可能那西夏太子还高兴呢。”
城郊悦来客栈。
“怎么样?川夏,我女人怎么说?有没有不高兴之类的?或者是害羞?我听人说,中原女人最是害羞,动不动就脸红,不过我不太喜欢,可是,如果我女人脸红的话,倒也能接受,不过,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回主公,太子妃没有脸红,结果您的佩刀之后,便把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解下来,说是送给您做定情信物。”
“川夏,你在吊我胃口么?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川夏听了,慢腾腾的从身上掏出锦盒,递给李延宗。
李延宗将锦盒打开,拿出那小小的荷包,湖绿色的荷包上一面绣着锦鲤戏水的图案,一面绣着白色芙蓉花,在荷包的右下角绣着锦禾两字。李延宗拿起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川夏回道:“太子妃说是她亲手所晒制的干花,常闻能平静心神。”李延宗笑笑,把那荷包揣进怀里,说道:“川夏,我女人还说了什么?你这次回来态度都不一样了,之前,你要么叫她锦禾小姐,要么叫她和硕郡主,这次回来,居然叫她太子妃?你不是一向讨厌大周女子么?”
川夏回道:“这次,我们离开张府的时候,太子妃对我说,将军一路走好,祝太子心想事成!”
李延宗道:“那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川夏道:“太子妃是用咱们西夏话说的,而且说的很好,还想属下行了标准的西夏礼,就是那种寻常百姓家交换完定情信物,致谢的那种礼,属下很是感动。”
李延宗听罢,也是吃惊,笑道:“看来,我还真看上了个宝,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人物,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原想着,用她借助她姐姐的智慧,才回答应让她做太子妃,如今看来,完全不用。张承祖好本事,居然养了两个好女儿!”
川夏道:“主公什么意思?”
李延宗道:“我问你,起初,你为何讨厌她?”
川夏道:“因为之前之前皇上娶得汗妃都很高傲,即使会说西夏话,也从来不对我们这些奴才说,更别说行礼了。而且,她们又不肯为皇上诞下子嗣,所以,我很讨厌她们,我以为太子妃也会如她们一样,不会真心实意在咱们西夏过日子的。”
李延宗道:“之前,我看上她,是因为她的美貌,后来愿意娶她,是因为她有一个睿智的姐姐,到时能助我一臂之力,那日,她提出要做我的正妃时,我以为她不过是受她姐姐的熏陶,比寻常女子胆大些,如今看来,却是我看走了眼,她能在和你接触时看出你讨厌她,还能在短短时间里转变你对她的看法,从厌恶到感动,甚至是喜欢、维护,我能娶到这样的女子还真是福气。放眼咱们西夏,能和她旗鼓相当的女子还真找不出。”
川夏道:“属下觉得,太子妃就算是用计,也让属下折服。”
李延宗笑道:“好,此行不虚,咱们走吧,耽搁久了,被人生疑。”
一众人等,跨上快马,消失在月色之中。
三月初一,张承祖结束了三年的丁忧,回户部任尚书令,并以太子太保身份,进内阁与林首辅一起共审各地方呈上来的折子,审批完后,再呈昭帝御批。这样一来,三方势力开始关注张家。
三月中旬,锦清又做了一次首饰竞拍,这一次共展出六十七件首饰,其中一对钻石镯子拍出了一万八千两的天价,竞拍者是江南盐商敏家夫人。这次拍卖,不但有京城富豪,就连江南的盐商也来了。此次竞拍,锦清净赚二十四万零七千四百两。这回,连康亲王也吓了一跳,康亲王心道:“算上之前首饰店挣得银子,再算上她这两次搞什么竞拍得的银子,足足有四十万两,这都快赶上大周半年的关税了,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此时,锦荣以江南荣少的身份已买下了朱绍两座铁矿矿山,并在楚锐的帮助下找了可靠的当地人帮忙打理。锦清收到锦荣的飞鸽传书,说想在朱绍再买下一座煤山,锦清心道:“二哥胃口还不小。”锦清知道大周朝煤山并不贵,便又备了二十万两银票,让人连夜送了去。并传信给锦荣,打理好了就快回来。
这天下朝,锦成就被林子辰截住,刚出宫门,锦清就被太子宋允策的人拦住,“定远侯,咱们太子爷在前方茶馆等着您。”锦清淡淡一笑,道“好。”说罢,就跟着太子的人上了轿。
锦清推开门,就见到太子盘膝而坐,正在泡功夫茶。锦清行了一礼,坐下,问道:“太子殿下传下官来有何指教?”宋允策笑道:“指教倒谈不上,只是想与定远侯喝杯茶罢了。”锦清笑道:“可我却不懂品茶,喝茶这件事对别人而言,或许是风雅之极,可对于我来讲,不过是解渴罢了,像我这等粗俗之人,又怎配品尝太子爷亲手泡的茶?”太子笑道:“既然定远侯不愿喝本殿下的茶,本殿下也不勉强。本殿下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还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本殿下。”锦清正色道:“太子请讲。”太子抿了一口茶问道:“你如何看待本殿下?”锦清道:“太子爷是皇储,是皇帝定下的皇位传人。”太子笑道:“你可知本殿下这皇储之位怎么来的?”锦清道:“外间传闻是淑妃娘娘当年用命换来的。”太子道:“不错,我九岁那年,父皇在秋猎时遭人暗算,中了蛇毒,是母妃把毒给他吸出来,父皇活了,母妃却中毒死了。当时,其他妃嫔也在,可只有母妃这样做了,而且是那样的义无反顾。”锦清道:“淑妃娘娘用情之深让人感动。”太子道:“父皇因为觉得亏欠母妃,才将我立为太子,一直以来,他喜欢的就只有老三一个人,我虽是长子,但并不受宠,这些年,若不是舅舅和我母妃,父皇早就把我废了。”锦清道:“太子今日给我说这么多,到底所谓何事?”太子笑道:“既然定远侯如此爽快,本殿下也不拐弯抹角,定远侯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锦清笑道:“锦清所助的只有天下百姓,你们兄弟谁做那个位置,对我来讲都无所谓,我所求的是天下百姓的安康,只要在位者能把百姓利益放在首位,锦清就会鼎力相助。若是只想着一己私利的,锦清就会反他到底。”太子笑道:“定远侯就不怕死么?就不怕连累家人也死么?”锦清笑道:“不能以自己的本性活着,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再说,我自己都死了,家人的死活我也管不了。更何况,人早晚都会死的,早死晚死都不过一个死字。太子殿下,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告辞了。”说罢,行了个礼出去了。只剩下惊呆了的宋允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