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慈宁宫里。太后端坐在那里,说道:“此事你大可与康亲王一起商量再决定的。”昭帝叹口气道:“母后也知道弟弟的性格,他又那么疼锦清,怎么会同意把她抛到风口浪尖?母后也知道,朕也是没法子,咱们母子都中了他的毒。”太后叹了口气道:“这种慢性毒,要不是我年幼时见过,恐怕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他也算还有点良心,知道给咱们娘俩下这种没什么痛苦的毒。”昭帝笑道:“是啊,只会慢慢衰老罢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寒,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太后道:“哀家查了不少药典,都说无药可解,这回,咱们只能争取时间把他们一一除掉,否则,将来一旦兵变,受苦的是大周朝的百姓啊!”昭帝苦笑道:“我原先以为老三比太子强,这两年一直器重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养肥了一只白眼狼。”太后道:“还是心太急了,急功近利,成不了大气候。”昭帝叹道:“心肠倒是够狠,这一点倒像他母亲。”太后又道:“如此一来,皇后会把自己的亲信都安插到宫里来,这样,哀家在暗处,我儿在明处,咱们母子联手,一定能行。”
大年初二,张府书房。
张承祖一家的家庭会议。
张承祖道:“我猜想,三方势力中必是有一方开始行动,而且皇帝已经受到其威胁,否则,不会把锦清推出去。”锦清道:“目前看来,皇帝还能下旨上朝,这就说明此人是在暗中进行,目前还没有足够实力对抗皇帝。”锦成道:“咱们除了静观其变,还有别的法子?”锦禾道:“我觉得,咱们即牵扯了进来,就不能在想着怎么全身而退,而是要想着怎么从被动变主动。”锦清道:“妹妹所言不错,可此事牵一发而动全部,三方势力中,先使计让其中两方打起来,打得两败俱伤时,让第三方以为坐收了渔翁之利,等到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云氏道:“如此一来,咱们家岂不是很危险?”张承祖道:“昨日康亲王派人给了张纸条,说是派来了暗卫保护咱,如今到不怕刺客,而怕有人下毒,所以,从今日起,咱们在饮食上一定注意,咱们家每人身上都备着楚师傅留给咱们的解毒丹,一旦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马上先服了解毒丹。”锦清又道:“二哥把迷雾森林和酒楼都盘出去吧,咱们家改行开首饰店,母亲,你把家里的古董字画什么的全部卖掉,兑换成金子放好。”云氏道:“那可是祖宗留下的基业。”锦清道:“母亲,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你照办就是。”张承祖道:“听锦清的没错。”锦荣道:“那我明日就找人问问,把这两处卖了。”锦清又道:“卖掉之后,由我帮衬着三哥打理首饰店,二哥有更重要的事。”锦荣道:“什么事?”锦清道:“二哥,你去朱绍、西连、九里殇、闽桥、这四地收购铁矿,而且,要暗地进行,我要垄断生铁市场。”张承祖道:“清儿这是要做什么?”锦清道:“打仗最不可少的是什么?”锦成道:“武器。”锦清道:“不错,造武器需要什么?”锦成道:“铁。妹妹,你这是?”锦清道:“不错,打仗就要用到铁,我就要用这个给那个第三方狠狠地一击。”锦荣道:“可咱们也没这么多的银子啊?”锦清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正月初六,锦清平生第一次的早朝。红色绣金莽的官袍,头束墨黑色发带,脚穿黑色长靴。这一天,开启了锦清数十年的政史。
早朝上,昭帝看到了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若不是逼不得已,自己又怎么忍心将她拉下这潭浑水?锦清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她。林首辅、太子、东方元等等都心中好奇,皇帝为什么把这个看起来平平的女子推至高位?虽说昭帝在各州府张贴她的事迹,可众人只觉的不过是昭帝虚张声势,怕人不服昭帝的封赏而故作玄虚,还有人想着此女不过是昭帝虚张声势而故意走的一步棋。就连睿亲王,虽然亲口听昭帝说过,可自己总是对此半信半疑。北平王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如今更是寒潭一般,漆黑而冰冷。云太傅心里直叹气,如今这种局势,有怎是自己能左右的?朝堂之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刚过完年,也没什么事,昭帝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便退了朝。
下朝之后,锦清刚出大殿,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定远侯,请留步。”锦清转过身来,见是睿亲王,便依规矩给他行了礼,道:“见过睿亲王。”宋允卿笑了笑道:“定远侯何必多礼,小王只是想不通一个问题,当日,定远侯不愿下嫁与小王,是不想趟这潭浑水吧,如今,事与愿违啊!”锦清笑道:“小人听不明白睿亲王在说什么,小人当日说了,因为北平王一生只肯娶小人一人,所以小的才会选择他。若当日睿亲王也能做出如此决定,说不定小人也会选你。只是,所有的机会都是一纵即逝,睿亲王没有把握那次的机会,岂能怨其他?若睿亲王没有其他事,小人就先走了,小人的大哥还在等着小人回家吃饭。”说罢,便告辞行礼,转身而去。走了十来步,锦清停住脚步,说道:“宋允暮,我没事,你回去吧,大哥在前面等着我。你放心,你女人没那么容易死。”说罢,头也不回,便出了南门。宋允暮在她身后自言自语笑道:“居然知道我在暗中保护她,这人,还真不像闺阁女子,什么叫你女人,这也太露骨了吧,不过,我倒挺喜欢。清儿,你如此强悍,为夫的也不能差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