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哪还有听戏喝茶的?那些官眷们听到钱婉静说话时都竖着耳朵听,到了锦清说完了这些话,干脆离开了座位,都围了上来,康亲王妃也含笑再那里听锦清说,心道:“这小儿媳妇还真不错,思维清晰,口齿伶俐。”这时闵老太君和君氏也过来了,问道:“婉静,这是何事?”闵老太君的身边丫头把刚刚所见小声说给了老太君和君氏。这闵老太君与君氏听完,顿时就变了脸,如果道歉,有失东方家大少奶奶身份,如果不道歉的话,又于礼说不过去,正左右为难呢,锦禾笑道:“姐姐何必为了妹妹的事大动肝火?咱们回去看戏吧,婉静表姐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是庶出,至于是否会耍手段这事,咱们自家人知道便罢了,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自己日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咱们又何必在意不相干的人胡说八道?”
锦清听完锦禾所说,莞尔一笑,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笑着给闵老太君与君氏见了礼,道:“方才是小女子胡言乱语,还望老太君看在小女子年幼的的份上多加原谅。”
闵老太君与君氏都以为锦清会接着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却是这样。闵老太君明知道这是锦清暗地嘲讽东方家的孙媳妇胡言乱语,当下,也只能顺着台阶下,道:“大家来此踏春,是赏我老太婆一份薄面,说什么原不原谅的,不是见外了?”
锦清心道:“好一个老狐狸!”
云氏笑道:“东方家是咱们大周的大家族之一,最是懂礼,如今我们娘仨来此做客,因小女口无遮拦冲撞了东方家的嫡长孙媳,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君氏见云氏说话也是绵里藏针,无奈,只好盼着钱婉静给人道歉,也免了一场风波。可那钱婉静还真以为张家母女怕了婆家威风,还暗暗得意呢,君氏见她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只好笑道:“姐姐,若要道歉,也是兰儿(君氏的小名)不会做人婆婆,管教不严,哪有怨姐姐的道理?”
锦清又行了一礼,道:“东方夫人快扶老太君坐吧,没得因为我们家的一点小事扰了大家雅兴。”语气诚恳之极,闵老太君知道只是儿媳妇那半开玩笑半道歉的话起了作用,只笑道:“大家一起再看会戏吧,过会就用午膳了。”说罢,便扶着君氏的手回到座位上。
康亲王妃暗道:“能屈能伸,绵里藏针,张家这两个女儿都不是简单人物,只是锦清更有计谋。”
众人因为这一出闹剧,对看戏的心思倒少了,众人又看了一出嫦娥奔月,就去了饭厅,等着用午膳了。
用罢午膳,北平王来接康亲王妃回王府,因为花厅里都是官眷和闺阁小姐,他也就没进花厅,只在厅外长廊候着。康亲王妃听见儿子来接她,忙给众人告辞,道:“你们先乐着,我先回。”众人又齐齐福了下身子,说着王妃慢走之类的吉祥话,送走了康亲王妃。
梁王妃见康亲王妃回去了,当下也告辞回去了,众人也是如此一番,送走了梁王妃。约有一盏茶时间,众人都告辞回了府。
东方家的踏春宴就这样结束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康亲王府,康亲王妃把见到锦清的事告诉了康亲王,康亲王问道:“你看她如何?”康亲王妃又把白天所发生的事说给康亲王听,康亲王笑道:“不错,像我天家的媳妇,有威严。”康亲王妃又道:“要不要给允暮说说,就说想给他定门亲事,干脆把北戎的事一并告诉他算了。”康亲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小就烦谁拿他的长相说事,如今他要是知道那人就是咱们给他定的王妃,他会不会?”康亲王妃道:“咱们再合计合计,此事怎么和允暮说。”
东方府,闵老太君因为钱婉静的事情大发雷霆,把钱婉静罚了三个月的禁足,君氏又在一旁好言相劝,才压住了闵老太君的火气。当天晚上,光想着钱婉静如何丢东方家的人,也忘了想给东方齐找媳妇的事了。
张府,晚膳后,那姐妹两一早就睡了。云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承祖问道:“怎么了?”云氏就把康亲王妃给锦清翡翠珠链的事说了,张承祖听罢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就算清儿嫁入天家,也不见得是坏事。”云氏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宫里不能进,王府的谁也不会浅,我只想清儿能安稳的过日子罢了。”张承祖揽过她,道:“清儿素来是个有福之人,你就放心好了。”张承祖又陪她说了会话,两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云氏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对张承祖道:“我思来想去的。这事还是告诉清儿的好,她自小就早熟聪慧,我想看看她的想法。”张承祖道:“也罢,你去和她说说罢。”用过早膳,云氏见锦清与锦荣没来上房用膳,知道她又去锦荣院子,锦荣已打算接管家里生意,这些天又打算弄个什么茶馆,每日都拉了锦清做军师。云氏也只好去锦荣院子找她。
锦清见云氏来了,笑道:“母亲怎么来了?可用完了早膳?”云氏笑道:“来看看你这只猴子干什么呢?”锦荣道:“母亲不知道,妹妹是神仙转世,她说的那些经营之道,儿子平日里听都没听过。就上个月单单把妹妹说的那些个菜谱放在咱们酒楼,母亲猜怎么着?”云氏道:“还能怎么着,你父亲都说了,夸你是经商奇才,酒楼上个月的盈利比平日三个月的都多,原来,却是你妹子的功劳。”锦荣笑道:“妹妹说了,她在暗,我在明,我们兄妹联手做大周朝最有钱的人。”云氏笑道:“这种傻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历代那个帝王希望自己的臣民比自己的国库还富有?”当时锦清说这话时不过是想着前世的梦想,倒忘了大周朝还是一个封建王朝。当下道:“是女儿胡言乱语,哥哥也不过当玩笑说的。”锦荣也知道此话若传出去就是杀头的大罪,当下道:“是儿子考虑不周。”云氏笑道:“在这就咱们娘三个,倒是无碍。只是以后这等话不可再说了。好了,你先去忙,我和你妹妹说会话。”锦荣行了礼,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