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帆在太原逗留了5日,寻找到很多幼时的回忆。再过两天就到了朱绘文和刘琪芬婚礼的日子了,关疗和齐遇可惜都没有时间参加。梁仁帆准备见证完老同学的幸福后,就去河南拜访齐遇。这天早上他突然接到了桑月莲的信息,她说自己来中国了,想约梁仁帆,有工作的事情请教。
梁仁帆对桑月莲突然的见面要求有些摸不清头脑,似乎没这个必要。他猜想难道是与桑红叶有关,动这么大阵仗,也应该不大可能。他思考了一阵,觉得还是应该见一下,有些话需要当面说的,他希望桑月莲可以传达给她堂妹,而且自己目前工作没着落了,桑月莲主动约见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梁仁帆没再迟疑,就与桑月莲相约当天下午在北京相见。
3小时后梁仁帆到了与桑月莲约定的咖啡厅。梁仁帆原本以为桑红叶可能会出现,另他意外的是桑月莲旁边是个容貌俊朗的西方男子。
“这位是罗伯特?卡斯,联合国环境署全球气候处处长,我的上级领导。”桑月莲首先介绍到。
看样子是个大官,梁仁帆马上与卡斯握手,但他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只是笑着说:“您好!您好!”
“您好,梁先生。你可能不清楚我是谁,但我对你神交已久,你严谨的科学态度和力挽狂澜的勇敢气概让我钦佩。我慕名来拜访你。”卡斯汉语非常流利。
给自己这么高的帽子,梁仁帆惊讶地长大了嘴,何况他的事情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对方口中的人是不是自己啊!
卡斯注意到了梁仁帆的困惑,解释道:“梁先生,不要惊讶,我看了你的论文,写的非常好,对我们工作帮助很大,还有你在北京机场的举动,也非常勇敢,我非常钦佩。”
梁仁帆对自己的论文还一直保持着关注,前几天他最后一次查看也发现几乎没多少浏览量,现在一个联合国官员说已经了解了他的研究,梁仁帆心里泛起一阵小小的激动和自豪,看来自己的发现确实有价值。
卡斯看见梁仁帆没有回话,又问到:“对黑色不明物质,就是你说的黑珊瑚,你有什么看法吗?你文章之外的。”
“小帆,不用紧张,卡斯先生很和善的,汉语也很好,你放轻松聊就好。”桑月莲也说到。
梁仁帆傻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别的发现,最早注意到黑珊瑚的时候,内心是有些害怕和厌恶的,可能是它太黑了吧,它突然出现也确实很诡异。后来我想到这可能是一种新生物,我来了兴趣,对它就不怎么厌恶了,一心想做它的第一发现人。之后做了些实验,挺简陋的,还给它起了个名字‘黑珊瑚’。我从小一直想做科研,可惜脑子一般,大学读完就放弃了。这次算个如愿的好机会,就用自己的理解研究了下。我后来也思考过好多次,开始觉得黑珊瑚应该是生物入侵,会成为人类的麻烦,但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但我新西兰碳虫工厂的一个同事,上周联系我,告诉我碳虫工厂和惠灵顿的近况。我被黑珊瑚的肆虐震惊了,太恐怖了,这个家伙扩散的速度太快了。我觉得这简直是场瘟疫,得马上和新西兰隔离,我就头脑一热跑到北京首都机场,但结果是白跑一趟。”梁仁帆叹了叹气,又陷入了沉默。
“你的勇敢和对人类命运的关心已经足够了,大人物推动世界前进都太很难,更何况普通人,不过你要真能说服他们重视就好了。”卡斯说道。
“其实,”梁仁帆一顿,“其实已经没用了,我当时放弃的很大原因是因为我看到了黑珊瑚,他已经到了北京,一切都晚了”。梁仁帆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卡斯紧紧握住了梁仁帆的手说:“那时就到中国了!看来我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
桑月莲安慰梁仁帆说:“你不要太沮丧,人类最优秀的科研团体已经组建,正在对黑珊瑚进行系统研究,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那就好!”梁仁帆眼睛明亮了起来。
“感觉你特别悲观,是有什么别的担忧吗?”卡斯说道。
“我最近做了个梦,知道我梦到什么吗?”梁仁帆突然问卡斯。
“什么!”卡斯一惊。
“花朵!”梁仁帆接着说到。
“花朵?”卡斯不解。
“中生代的气候温暖湿润,恐龙自由舒服的生活着,直到一天地球上出现了花朵,它大量取代了恐龙能吃的裸子植物,降低了地球温度,慢慢淘汰地球曾经的霸主。”梁仁帆说。
“我们就是恐龙?”卡斯心中一凛。
“恐龙灭绝了,人类,唉!”梁仁帆说到。
“啊!没这么严重吧!”桑月莲听的大叫了起来,惊扰了其他咖啡厅的人,她抱歉的对周围人笑了笑。
“你也别太杞人忧天,月莲说得对,我们先等等权威的判断吧。人类比恐龙强多了,人类改造环境的能力是很强的。”卡斯说
“确实是!”梁仁帆听着这话却有种苦涩的感觉。
“你和其他人说过这些吗?”卡斯又问。
“没有”梁仁帆摇了摇头。
“试着和别人聊聊吧,你自己独自背负太痛苦了。”卡斯说
“这没关系吗?”梁仁帆问到。
“虽然现在知道的人少,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觉得最多一个月,这就会公布的,纸里包不住火,但你说了未必有人当真,你说之前得有心理准备。”卡斯笑了。
“谢谢您,今天和您聊聊,我感觉好多了!”梁仁帆说。
“对了,北京到新西兰的航班已经全部停了!你的努力不算白费。”卡斯说。
“哦,可惜还是晚了。”梁仁帆并没有太高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那我新西兰的同事呢?我最近联系他也没有回应了,不会出事了吧。”梁仁帆十分担心。
“整个新西兰被隔离,上面的人都有衣食供应,只是控制了他们与外界联系及新西兰出入境。还好这只是个不大的岛,人不多,照顾他们压力不大,要黑珊瑚出现在大陆上就麻烦多了。”卡斯露出苦笑。
这时桑月莲对卡斯说:“卡斯先生,我与小帆私下还有几句话。”
卡斯看看时间,对梁仁帆笑着说:“谢谢你能抽出时间,也感谢你做出的一切,让我们这些所谓的人类工作者汗颜。”
“您过奖了!”梁仁帆说。
“对面的糕点店不错,我去那转转,买点特产,你们聊。”卡斯礼貌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小帆,我堂妹的事,我待她给你道歉。”桑月莲说着便低下了头。
“月莲姐,不,不用客气。”梁仁帆语无伦次的回应。
“我是认真的!”桑月莲抬头盯着。“红叶可能不懂,但我知道你当时在做什么,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它也一直压在我的头上。”
“为新西兰碳虫工厂这事,你们肯定付出了很多辛苦。”梁仁帆说。
“也感谢你的提示,帮了我很多。”
“这事我很不好意思,电话……”梁仁帆想说让桑红叶挂掉了,但觉得不合适,改口为:“电话信号断了,我那时忙,就只是发了一句话,早知道我应该详细解释下。我该抱歉的。”
“唉,你老是这样抱歉,抱歉。都让人没法说话了。”桑月莲埋怨着。
梁仁帆把嘴边的“抱歉”二字咽了回去。
“红叶有些有些小性子,但心灵很纯净,就像宁静的新西兰,我很看好你们。”
梁仁帆脸一红,低下了头。
“相信自己,你是优秀的。姐把黑珊瑚的事忙完邀请你来去美国玩,最好你们俩一起来。”
梁仁帆脸更红了。
“处长,您回来了。”桑月莲对着前面打招呼。
梁仁帆回头,卡斯顺手把手里的一盒糕点递给了梁仁帆。
梁仁帆赶忙摆手:“您留着吧,我一直在……”
“北京对你也是异乡,尝尝吧!”看着梁仁帆扭捏的样子,卡斯补充说:“这是桑月莲的心意。”
梁仁帆不好拒绝,收下了。
卡斯又伸手与梁仁帆一握,笑着说:“有需要随时找我,我有不少关系,应该能帮上你的。”
“谢谢!您时间宝贵,不会挂念我了。”梁仁帆客气的说。
“这是我联系方式,如果对黑珊瑚有新的想法,也请分享给我。”卡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