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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76

天,阴沉沉的。燠热的大气层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这几天,谭嗣同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烦躁、郁闷、焦虑不安。

当前政局的险恶,他是早已预感到了的。他内心里也早已作好了赴难应变的准备。个人的安危他早已置诸度外。康有为也已经脱险南下,脱离了虎口。在这生死存亡、千钧一发的关头,他除了为故国黎民和皇上的命运焦虑之外,眼前,最令他忧心的就只有一个罗英了。

前几天,林红焰从山东派了人来,说是已在山东安家,要接严柳去同住。严柳虽然舍不得离开谭嗣同和罗英,但谭嗣同考虑到目前政局变幻,出洋求学,既已成了泡影,把严柳留在北京,同受危难,也没有必要;加上他又考虑,严柳和林红焰是新婚夫妻,应该住到一起去,也好互相扶持,互助帮助。他买了两箱西方进口的科技书籍和仪器,送给严柳,雇了车马,再三劝说,动员严柳往山东去了。

现在,他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罗英。

自从他在浏阳与罗英奇怪的相逢,后来又在汨罗开始共同生活以来,千里奔波,结辔同行;北国江南,朝夕相处,他们两人早已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尽管他们年龄不同,经历不同,学识不同,性格也不相同,但是,他们在一起相处得愈久,也就愈是互相成了生活中不可分离的伴侣。

谭嗣同是孤独的。他没有子女,天涯飘零,四海为家,夫人也长期不在身旁。而他的性格又很高洁,就像那冰山上的雪莲。在他的心境里,就几乎从来没有闪现过任何一缕有关男女私情的邪念。他虽然正在盛年,却一直过着圣徒般的生活,回避着一切的女色。他忠实于对妻子的感情。当润娘不在身旁时,他是从来不用女仆的。同时,他也不屑于像他的挚友张立人那样滥养娈童。他对那种封建末世的陋俗和官场中的恶习是很鄙视的。在与他同辈的那班贵公子中,就只有他是惟一不养俊童的人。然而,人,总是有感情的。他无儿无女,只身飘零,但这并不等于说,在他的心中,就没有一点感情的波澜。事实上他也不是那种身如槁木,心如死灰的人。每逢写读之后,公务之余,灯前月下,独坐之时,这种感情的柔波也会无声地翻腾起来,并经常使他感到寂寥和痛苦。直到罗英来了之后,他的这种深藏在内心里的无所依附的柔情,才终于有了寄托了。这几年来,他对罗英的感情是无限深挚的。他把罗英当作自己的亲子一般看待,而实际上,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却甚至超过了父子之情。在这茫茫人世的飘零生活中,他们彼此都成了惟一的亲人。他不能没有罗英,罗英也不能没有他。他们已经互相成了彼此生命的一部分。而现在,大祸却突然降临了。生离死别的惨祸,眼看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近。这件事深深地搅乱了他在决战之前的平静的心情;同时,也增加了他内心的痛苦。

他曾经想通过容闳,设法送罗英去美国留学。但现在已不可能了。因为容闳也是维新党人,深为旧党大臣们所忌恨,眼前同样处在危险之中,组织留学生之事,显然暂时已成泡影。他也曾想要罗英到上海去,像邓继扬一样,托人找个好工厂,让他去当一名机械工人,今后也有个安身立命之处。但是,无论他怎样劝说,罗英却总是不愿意离开他,甚至还流了几次眼泪。

今天午后,听说京城内缇骑四出,正在到处搜捕康有为。他知道大势已去,君国之难已经迫在眉睫了。回寓后,他决心好好找罗英谈谈,劝罗英马上回南边去。了却了这件心事,他才好从容赴难,投入眼前这场关系到国运兴亡和个人生死的险恶的战斗。

暮色刚刚落下来。庭院上空有几只黑色的蝙蝠正在迅疾地无声地飞翔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和焦糊的气味。

他坐在绿纱窗前,把罗英叫过来,坐在他的身旁,想了很久,总找不到一句适当的话语开口,最后,终于还是简单地说道:“英子,你还是听我的话,明天就回南方去吧。”

罗英抬起头来,忧伤地望着谭嗣同,答道:“七爷,我已经说过多遍了,在这种时候,我是决不能离开您的。”

谭嗣同说:“你不要再孩子气了。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局面呵!”

罗英低下头,搓搓手,道:“我知道。越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我越是不能离开您!”他停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睁大眼睛,乞求地望着谭嗣同道:“七爷,要不,我们就一块儿走。我已经忍耐得太久了。这种污七八糟的地方,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呀?”

罗英的眼光和声调深深地触动了谭嗣同的心弦。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还年轻,也许还不能完全了解我此刻的心境。我是不能离开这里的了。我们既然已经开始了维新的事业,就应该坚持到底,不胜不休。现在,事变突起,维新受阻,国家民族之命运,皇上之命运都已经处在危险之中,我怎能只顾个人的安危,撒手而去,临难苟免,为天下后世所耻笑呢?你知道,我平生没有别的德能,只是这种懦夫行径,却是断然不为的!”

罗英道:“您的心境,我是理解的。不过时局既然已经这样险恶,长素先生也到南边去了,您又何必一个人留在这里苦苦撑持呢?到南方去,您不是一样也可以为国家百姓谋幸福吗?”

谭嗣同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才踱到罗英身旁,抚着他的肩头答道:“康先生出走是对的。他是一位有思想、有影响、有号召力的了不起的人物。他脱离了虎口,到了南方,我国的维新事业也就有了一线的希望,这对我们的国家民族都是有好处的。而我却不能走。如果大难一来,就都纷纷逃走,作鸟兽散,那还算什么维新党人?岂不令全国和东西洋各国的仁人志士、革命党人们耻笑吗?再说,如果我们在这里失败了,回南方去又有什么希望?去年在长沙的情形,我们还没有领受够么?万一变法不成,维新失败,千万个像叶德辉、刘福堂那样的劣绅恶棍就会更猖獗了,社会也就会更黑暗了,哪里还谈得上为国家百姓谋幸福?所以,我的决心是已经下定了,不成功,便成仁。万一时局不可挽回,惟有一死而已!”说到这里,他看了罗英一眼,感到两眼一阵湿润,好不容易才抑住了泪水,颤声说道:“小英子,你还年轻,你的生活还才刚刚开始。你完全不应该跟着我一道在这里白白地牺牲。你应该听我的话,马上回南边去,回到故乡去,到你的年迈的爷爷和纯洁的妹妹身边去,到夫人和忆红那儿去,和他们在一起,耕读为生。我相信你会永远做一个清白正直的人的!”

罗英仰着头,睁着大大的明亮的双眸,仰望着谭嗣同,晶滢的泪珠在他的眼角中颤动着、颤动着。突然,他心头一热,再也忍耐不住了,全身一抖,站起来扑在谭嗣同怀里,淌着热泪说道:“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永远和您在一起!生,生在一起!死,死在一起!刀砍斧劈,我也决不离开您!”

谭嗣同只觉得心慌意乱,五内如焚。他也热泪纵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一边抱着罗英微微颤抖的肩头,一边抚摩着罗英浓密的额发,喃喃地说道:“不!你不应该这样!有志气的男儿决不应该持这种态度。你还年轻得很,决不应该轻易地作无谓的牺牲。你是我的亲人,是我惟一的希望。你现在实在不愿回南方去也可以。但是,你决不应当有这种想法。如果我万一死难了,你就应该坚决活下去,去找康先生,去找唐才常叔叔,梁启超叔叔,跟他们一道继续从事维新事业,坚决与黑暗腐朽势力抗争,为我中华民族四百兆黄帝子孙求一条光明之路。这才不愧是我谭嗣同的孩子,不愧是一个有为的青年。那时候,我纵死在九泉之下,也就会含笑瞑目了。”

罗英把头倚在谭嗣同怀里,含着泪,默默地听着,微微地点着头。

他们就这样无声地站着,几乎可以互相听得见心跳的声响。

夜色渐渐地降临了。浓黑的夜色终于包围了他俩。屋子里静悄悄的,黑黝黝的,没有一丝儿声响,只有窗外断断续续传来一阵阵秋虫的鸣声。

谭嗣同缓缓地低下头来。在黑暗中,他只能看见罗英的那一双闪亮的眸子。他深情地在罗英的眼睑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放开了手。他叹息了一声,暗暗地对自己说道:“好了!现在,我总算可以从容赴义了!”

77

第二天清早,谭嗣同刚刚用过早点,梁启超就气急败坏地跑来了。

几天来,梁启超也消瘦多了。他头发蓬松,面色苍白,一进来就诉说这几天的遭遇。原来,这几天,他和容闳又多次去过英、美使馆,极力想动员英、美使节出面,大力支持皇上和新政,以挽救目前的危局,可是,都没有结果。英国公使窦纳乐到北戴河避暑去了,仍未回来,美国公使也不在北京。两国使馆都无人作主。

谭嗣同听了梁启超讲述的情况,心中也很气愤,忿忿地道:“国必自强始能自立。古人道‘如吴人视越人之肥瘠’,就是这个道理。自己不争气,到了危难时候,去一味指靠外国的支持,那是很难有望的。此刻,我们也不能怪他们外国人了,只怪我们自己缺少预见,绸缪不够;更可恨的是袁世凯这贼子背信弃义,出卖了我们!”

这时,罗英送了茶来,梁启超也无心品尝。他一时站起,一时又坐下,六神不安,焦急地问道:“听说西太后已经回宫,降谕抄捕南海馆,幼博也已被捕入狱了。京城内兵卫森严,缇骑四出,大势已去,狂澜既倒,我等也都已落在敌人魔掌中了。奈何奈何?”

谭嗣同听了也不言语。他从容地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又将茶盅轻轻地放回桌上,才正色答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什么良策了。数年来,我等大声疾呼,南北奔走,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力倡变法维新之业者,宁有他愿?惟愿救我国家黎民耳!现救国不成,反陷君国于危难之中,皇上受厄,先生逃亡,所有维新之举,前功尽弃。我已无事可为了,此刻寸心尽灰,惟待一死而已,更复何言!不过,你正在英年,才学淹通,实为我维新党人中难得之人才,何不暂时到日本使馆中去,请伊藤侯爵相助;只要能逃脱虎口,去上海佐长素先生重整旗鼓,集合同志,誓将维新大业推行到底,使我神州故国,能够顺应时代之潮流,以日新又新之雄姿,屹立于世界各民族之林,与东西列强并驾齐驱,也就是我中华民族四百兆黄帝子孙之一大幸事了。”

梁启超听了,默想了片刻,点点头道:“兄言甚是。今日事急,迫在眉睫,别无他法,也惟有去******这一条路了。不过,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岂有留下你一个人的道理。日本使馆我是熟悉的。事已至此,不如我俩一同前去,到******暂避。清廷畏日如虎,是决不敢去日本使馆啰嗦的。然后,我俩再乘日本军舰,或南下上海、广州,或东去日本三岛,另展雄图,更谋大举,岂不甚好?”

谭嗣同听了,连连摇手道:“不!我志已决,决不再走了。今日皇上情况不明,幼博等生死未卜,朝政危急险极,我岂能撒手就走?贤弟雄才大略,又无官职在身,一自由人耳,出走是应该的。不有行者,何以图将来?我则不同,既入军机,参预新政,重任在肩,自当负责到底,临难岂可苟免,惟有一死以酬国家耳!”说罢双眦欲裂,声泪俱下。

梁启超还要劝说,谭嗣同却早已站起身来,快步走入内书房中,将他最近几晚刚清理好的平生所著诗文辞稿数本和家书一箧捧出来,送到梁启超面前,拉着梁启超的手道:“卓如!你我自甲午相识以来,朝夕切磋,莫逆于心。回顾八达岭、西湖、岳麓之游,豪情壮语,依然如在目前。平生所相许者,惟愿杀身毁家以重兴我积弱腐朽之国家耳!今壮志未酬,大势已去,更有何求?此些须拙著,雪泥鸿爪,实无足取,不过一字一句,倒都是个人心血性情所寄,不敢有半字虚假,持付于君,留作他日之念。今日诀别,后会无期矣!程婴杵臼,月照西乡,你我分任之。愿卓如速去,多多保重!”说罢,不禁簌簌地落下了两行热泪。

梁启超也十分感动。他紧握着谭嗣同的双手,激动地道:“复生!你不能留下!你比我强,比我们都强。在某些方面,长素先生也是不及你的。而且你还正在壮年,正是有为之期。为了我中华民族之将来,决不能让你白白地牺牲,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时,门外远处已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阵人骑杂遝,吆喝呼号之声。罗英急匆匆地走进来,附耳对谭嗣同道:“七爷,刚才秦萍和宝珠都托人送了急信来,说是荣禄已经带兵入京,发兵三千,闭城门,断铁路,大捕新党,户部侍郎张樵野也已被捕下狱了。他们都很着急,要我劝您多多留神,早点回避才好。”

谭嗣同听了,点了点头,忙催梁启超快走。梁启超依依不舍,还要苦劝。谭嗣同断然道:“卓如快走!大难当头,非同儿戏!且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我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卓如走后,但愿你矢忠不二,与海内外同志,前赴后继,共图国事,使我神州大地终能建成一自由幸福之新型立宪国家,则我谭嗣同虽肝脑涂地,亦将长笑于地下了!”

梁启超见他神情坚决,知道他的志向已定,是不可动摇的了;而且形势急迫,又不便多言,只得含泪相向,一抱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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