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月一下子陷入沉默中。
大狐狸悠哉悠哉地在屋里转悠了几圈,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融月。
“有话就说。”
大狐狸嘿嘿一笑:“你若想有化形的能力,就要在魂魄归一之时吃了她的精魄。不过这样的话天后就会知道了。”
“天后有何为惧?我吃了怨灵的丹魄,又喝了她的血才能维持人形幻象。如果不吃她的精魄,我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化形。”
融月抿着薄唇,狭长的凤眸微眯,神色莫测。
大狐狸看出了他的犹豫,咂咂嘴又说:“四弟,我向来都知道你是个冷心冷肠之人,不过唯独对她……”
融月终于有了表情,小手一挥,一片白光出现在眼前。
画面中是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她紧闭着眼睛,朱唇微微张开,似有若无的呼吸随着胸腔慢慢起伏。
大狐狸声音有些沙哑,缠绵悱恻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最近状态很不好,师父说明日就会将她炼制于石窑内。你知道么,从明日之后,她就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了,倒像民间传说中女娲捏的泥人,从里到外都是泥土了。”
融月怔了一下,喉头苦涩。
“她从前那些骄傲,美好,如今…即便活过来,也只是个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大狐狸叹息。
“现在我只能靠喝她的血液保持人形,我会尽快完成化形的。”
到时,他一定会杀去魔界夺回白想的灵魂。
……
暗卫去了有小半个月了,宫里一直没有动静。
大婶和大叔在厨房做着晚饭,大婶嘴里时不时地念叨几句,大叔则唉声叹气的没有搭话。
“舜儿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天都黑了。”大婶有些担心,以往李舜总会赶在天黑前回家。
大叔皱着眉头,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他娘,你去周家瞧瞧他家小子回来了没有。”
大婶胡乱擦了擦手赶忙出去了。
融月坐在明瑶身边闭目养神。尽管明瑶总是扯着他的脖子或衣袖,他还是不睁眼。
明瑶受了冷落,软软的声音哼了一声又一声。
“你是猪吗?哼哼唧唧。”
明瑶又哼了一声:“你是坏蛋!不和我玩!讨厌你!”
融月冷漠的看着她那张可爱到爆的包子脸,忍不住出口:“都变成白痴了,还这么机灵,要真让你魂魄归一了你回去不得整死我?”
明瑶虽听不懂他的意思,却也附和道:“整死你!坏蛋!”
屋里两个小孩儿打闹了起来,屋外却突然来了一队人。
大婶从外面回来,与这队黑衣人正好碰面。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阴冷的盯着大婶,嘲讽道:“快回去躲起来吧,要是让我找到你,我就嘿嘿嘿。”
来者不善,这是大婶的第一反应。
大婶倒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把明瑶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他们没有惹过大人物,这队人马却能找到这里,说明是暗卫……
大婶摇头,茫然的看着他们:“明瑶是谁?我不知道。”
“真能装蒜,老子最讨厌装蒜的女人,一会儿再杀你。”
大婶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立即将木门关住,大声喊叫:“来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十几个黑衣人翻身下马,拔出长刀逼向大婶,他们越靠近,大婶的声音便越大。
邻里邻居听到她的叫喊声纷纷拿着火把和长棍赶了过来。
个子偏矮的黑衣人不悦的指责为首的黑衣人:“我早就说一把火烧了他们,你非要搞的这么麻烦!”
“让他们这么简单的死掉不符合我们的身份。反正今天的目的是屠村,呵,现在这样正好活动筋骨。”
融月当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但他不打算立马带着明瑶逃走。
大叔听到了大婶的声音,想要开门,却发现被反锁在了院子里,不由得着急:“他娘,你叫喊什么呢?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快把门打开!”
大婶见身边来了不少人,心里的不安也平静了许多,她顺着门缝小声道:“暗卫暴露了!他们是宫里来的要带走小姐,你快带着他们从后门走,越远越好,我在门口拖着!”
大叔大惊失色:“什么!不行,你带着他们逃,我来拖住他们!”
“他爹!”大婶急地落泪,声音颤抖着哭道:“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她的声音淹没在村民的辱骂声中。
大叔艰难地点点头,从门缝里摸了摸大婶的手,眼中蓄满了眼泪:“好,我走。你万分小心啊!”
“真是些刁民,骂人真难听!”黑衣人受够了他们。
院子里的大叔压下心中的恐惧急忙进屋里找明瑶和融月。可屋里巴掌大个地方,却没有他们的身影。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向外看去,竟是融月和明瑶。
“快走!别出去!”说着,大叔抱起两个孩子拼命地向后门逃去。
融月轻声问:“舜儿呢?他不在吗?”
大叔迈出门槛的半只脚顿时停住了。
李舜……是他唯一的儿子,才十二岁……那些宫里来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善罢甘休。
正门堵着乡亲们和妻子。
他若真逃了,日后如何能苟活在人间。
终于,大叔下定了决心,将他俩藏在厨房下面的地窖里,把二人关起来后,大叔拿起菜刀从后门绕过去了。
大婶在人群中突然看见了自家男人,不由得头晕:“孩子呢!你怎么给回来了!”
大叔别过头去,有些惭愧:“我不能扔下你们不管!我将他们藏起来了,不会有危险的。我还在后门那里沿路制造了小孩子的脚印,他们会追过去的。”
话音刚落,闹哄哄地村名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死人啦!”一个体格稍强壮的汉子大喊一声:“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
地窖里的明瑶闷的慌,闹着要出去。
融月问:“如果大叔大婶都因你而死,你会难受吗?”
明瑶不懂他的意思,睁着泪眼就那么瞪着他。
融月自嘲:“呵,我居然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像你这样绝情的人,你怎么会因为区区凡人而伤心。”
待二人出来,融月施法上了屋顶,又用手决画了个透明的结界。
明瑶问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好奇地朝下看去,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