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时光荏苒,寒冬逐渐消散。春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中国北方。春日的暖阳,只有午后一点温暖。午后,睡意朦胧,综合高中里,路旁的白杨还是光秃秃的,白杨探起光秃秃的头,迷茫地看着校园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教一楼一楼角落里,高一五班响起热烈的掌声。循声望去,讲台旁有一名清秀的男生,白色羽绒服下是黑色运动裤包裹着的一双又细又长的腿。他面相清新脱俗,一头“碎锅盖”一双桃花眼中闪耀着两颗星星,高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唇,似语非语。
“大家好!我是温启晗,原是东洲一中的。”他笑着说。
台下一片哄躁。
“东洲一中这么牛,升学率那么高,每年都有十来个清华北大的,更不必提985、211以类的了。”
东洲这种县级市考上清华北大比登天还难呐!
“那他来什么综高?”
“综高这种只要报考就能上的垃圾高中,他怎么还回来?”
“不会是校长花重金挖来的吧?”
“我看不可能,校长穷得连教室地板砖都不舍得铺,穷的学校连个操场都没有,上个体育课还跑到市体育场去,哪来的钱跑一中挖人去啊?”
……
每个人对这位新同学燃起好奇,只有王跃溪了一眼,就埋头刷英语阅读了。王跃溪乌黑短直的秀发微微下垂,微微掩上细长的眼睛,原本利落的四六分如今倒略显麻烦,眼里一行又一行的英语单词飘过,脑海里并未落下个踪迹。思绪漂浮,心中凌乱。
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初春。冷风依旧呼啸,三月初的树,仍是光秃,难见绿芽,景色萧条。所瑾心中也是萧条全无春意。九点多钟的夜晚,城市还在喧嚣,霓虹灯斑斑驳驳,交相辉映,路旁路灯昏黄的灯光,将王跃溪和李玫阳的影子拉长。
王跃溪骑着电车载着李玫阳,灰黑色的校服外都裹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初春,还是如此的冷,15岁的初春,有些寒冷,一抹缺月挂在树边,似乎平时般普通,似平时般宁静,人景和谐美满。
李玫阳坐在电车后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路上的一切,莫名的安静,安静的不可思议,一向活泼的话痨不似寻常,王跃溪倒也并不奇怪,骑着电车送李玫阳回家,这是每周五王跃溪的任务,所瑾习以为常。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我喜欢温启晗,我向他告白了。”李玫阳突然说。
“什么!那他……”
突然对面驶来一辆摩托车,伴随着沉重的乌鸣声。
“…同意…”
摩托车闪耀着五颜六色的炫彩灯,闪耀着,直击所瑾眼球。王跃溪眼前只有一片花花绿绿的光,不停闪烁,光越来越近。
“…了吗…”
“啊!”
摩托车飞速壮来,王跃溪在电车上滚下,在冰冷的地面上打了几个滚。脸与地面快速摩擦,眼镜不知道在何处。眼前一阵灯光快速切换,打了几个滚,靠在了十字路口中间。绿灯切换红灯,对面几辆车绕着王跃溪飞速驶过,王跃溪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网,网后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由远及近。
“跃溪,你没事吧?”
“跃溪,你感觉怎么样?”
李玫阳带着哭腔心里忐忑地问。没有任何回应。李玫阳后面一群人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手机闪光灯一阵闪烁,人们争相录着视频,拍着照片,唯独没有骑摩托的那名男子。
“快打120!”一阵温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玫阳循声看去,一个年龄相似的男孩从人群后向前拥来。白净的脸庞上被昏黄的路灯照得略有些反光,可能是细密的汗珠。他冲出围层,细长的腿迈着大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跃溪旁。
他轻盈地蹲下,轻轻地问,“跃溪,你感觉怎样?”
仍无回应。
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你好!XX路与XX路路口发生一起车祸,受害者是一名初三学生,状态并不乐观。请速来救援。”
接着他转向李玫阳,淡淡地说:“你好!我是秦森,是实验中学初三的一名学生。”
李玫阳看看秦森又看看王跃溪。“哦。”
后来,医院诊断,粉碎性骨折。
初春的美好如同泡沫,粉碎在这一漆黑的夜。
王跃溪优柔温和的性格这也粉碎在这一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