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瞥了眼攀上肩头那只柔若无骨的手,笑得温柔:“我真的清楚?”
水眸波光闪闪,但他林圈住梅菲斯特的脖子,但是那本羊皮古书依然被他紧紧抓在手中:“无情的男恶魔,难道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吗?”他垂涎欲泣,而后幽怨地瞄了眼一边的清弦。
恶寒……清弦嘴角一抽,随即琉璃眸子微微一闪,笑道:“姐姐你人老珠黄,就该把位子让出来。”
但他林闻言,抬眸楚楚可怜地望着梅菲斯特:“梅菲斯特……”这小妹妹腹黑程度不亚于梅菲斯特那厮,果然是物以类聚。
狭长黑眸幽深诡谲,梅菲斯特笑得温柔,却是不置一词。
但他林一个激灵,隐约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威势,暗忖:笑话,这样的威胁就能制止我?他装作胆怯地放下双手,退开一步,罂粟花般美得妖冶的面孔仍是那副深闺弃妇的表情:“梅菲斯特,小妹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心心念念的是圣堂上的天使。只有我才将整个心交托给了你。”
闻言,梅菲斯特侧脸看了眼身边的清弦,俊美无双的面容晦暗不明。
诶?但他林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千年笑脸不变的家伙,有了除笑之外的表情,莫非——他转过脸,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清弦身上。
而此时,清弦也正懒懒抬眸看向他,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直直压向但他林:“但他林,破了你的镜像,可代表通过了这一层的考验?”显然,清弦并不想要花费时间和但他林演这无聊的戏码。
在地狱,就算是王座君王也不会如此施压于他。这个小女孩,不是一般的嚣张。他正正脸色,眯起眼睛:“哪有这么容易?”
琉璃眸子一眨,秀雅的面容似笑非笑:“以区区伯爵之能挑战上位者?”
清弦满不在乎的神情,看在但他林眼里傲慢至极,只见他眸光流转,嘴角噙着莫测的笑容:“小妹妹就是小妹妹,我看着像是自不量力的人吗?”上位者?就清弦破他镜像展现的实力,位阶确实在他之上,可,这并不是一个小娃娃能够嚣张的理由。
白皙手指抚过羊皮封面,暗红色纹路浮动,隐隐现出一个繁复的五芒星阵图案。但他林贴近清弦,笑得诡异:“除了镜像,我还有一样东西……”话还没说完,他迅速出手抓住清弦的右手按向五芒星阵。
琉璃蓦然瞪大,触到五芒星阵的一瞬间,她感觉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何事,灼眼的光芒模糊了视线,最后只看见他殷红的红唇翕合,耳边传来那未完的话语:“《地狱恶魔书》。”
但他林酷爱变装,以各种各样的形象现于人前,但是,地狱的每一只恶魔都能一眼认出他。在万变之中,他身上有一件东西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时刻不离手的羊皮古书《地狱恶魔书》。这并不是一本普通的书籍,它可以召唤任何地狱恶魔进驻其中,并遵从但他林的意志。
没错,显现在羊皮古书封面上的五芒星阵正是高级束道“空间之门”。此束道能够在一个实物——诸如但他林手上的那本古书,开创出一个封闭空间,将敌人囚困于内。而那个空间,就是但他林用来召唤并指使恶魔完成他的所指示任务的。换言之,但他林并不是正面与清弦相敌,而是召唤其他强大的恶魔。
清弦的身影被吸纳入羊皮古书,但他林风情万种地一拂金色长发,而后看向梅菲斯特:“你不担心?”除了方才他提到“圣堂天使”,梅菲斯特有所表情变化,他始终维持着那温柔的笑容。就连那小女孩被吸入古书,他还是一贯的从容淡定。
梅菲斯特勾唇一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了起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优雅轻柔:“即使你召唤了巴尔,她也是可以应付的。”
闻言,但他林往书架上一靠,多铎王朝奢华风格的长裙衬得他柔媚无骨的姿态诱惑意味十足。他把玩手中的羊皮古书:“可我还真召唤了巴尔。”梅菲斯特,你认定我不会为难那个女孩,所以才自信满满吗?但他林知道清弦厉害,但从不曾将她的力量与王座君王画上等号。在他看来,能够闯过炽天使沙利叶这一关,多半是梅菲斯特的功劳。
巴尔的武力仅次于王座君王,是地狱最强地狱公爵。在地狱那段黑暗的时代,它几乎横行于地狱的每一个角落,俨然是一大霸主。可惜——后来出现了堕天使路西华,地狱帝王之位也与之擦肩而过。失去龙神力量的清弦,虽然实力在君王位阶,但是公爵巴尔也不是吃素的。要想打败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狭长黑眸微微一闪,水波潋滟处滑过一道厉芒,淡淡是威势向但他林压去,不过,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随即恢复平日的温柔,黑曜石眼底闪过复杂光芒,轻柔优雅的声音听不出波动:“你很尽职。”命令是他自己下的,如今又为何要为但他林的行为生气呢?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尽一切力量阻拦闯入者而已。
梅菲斯特的威势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可是,但他林是什么人?他能够探知他人的思维世界,敏感如他,怎会没有察觉到那一刹那的威势。他掩嘴轻快地笑了起来:“梅菲斯特,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对才几万岁的小娃娃感兴趣。怪不得看不上地狱各色美女,原来是有恋童癖。”
他认识梅菲斯特将近两千年,可曾见过有谁能左右他的情绪,那小女孩绝对是第一个。但他林足够了解梅菲斯特,梅菲斯特也足够了解他。自然知道但他林并不以为清弦有着王座君王的实力,召唤巴尔为的是直接杀死闯入者。所以,但他林提到巴尔,他第一时间感觉道了愤怒,因但他林要杀清弦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