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还没吃饱呢。”云浚皱起浓眉,看了凤洛歌没吃几口饭的碗内,摇了摇头道:“你吃的不多,却喝了不少酒。”
“没胃口。”清清淡淡地语音中不免有些落寞的成分。
“差点忘了青莲姑娘留了张纸条给你。”微微扬了眉,云浚冷不丁地提起。
凤洛歌清亮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脱口说道:“快给我!”
接过云浚递过来的纸条,凤洛歌疾手将它启开看完,脸上忽地璀璨笑开,喃声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对我不理不睬的。”是防治伤寒的药方……呵,逸尘终究还是开了。
“快去叫管事过来。”凤洛歌转头吩咐服侍在偏厅角落的丫鬟,丫鬟应声连忙跑了出去。
云浚斜睨着凤洛歌一副感动欣喜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怨怼,自从他们俩相遇,他也不曾对她不理不睬,为何她总是拒绝他的好意。那个神医就有那么好?
“王妃有何吩咐?”管事一进屋便恭敬地问道。
凤洛歌起身踱步到管事面前,将写有药方的白纸递给他,道:“这是防治伤寒的药方,你快按照这上面的配方制药,随后命人贴出告示让垓州百姓前来领药。”
“是,我这就找人去办。还有,张捕快差人来说已经筹集了足够的干粮与净水,正前往青华山去,今早就会送到,请王妃放心。”管事面带欣慰,心底暗赞,眼前的女子不愧是月帝亲封的凤妃,不但处事果断,行事更是稳妥。难怪一向不服人的张捕快甘心被她指令,她的身上有股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犹如当年的凤将军。
“如此甚好。”凤洛歌微微一笑,望着外面仍旧漂泊的大雨,轻轻感叹,如今就只求这雨能及时停下了。
“雨很快就会停了。”又是一记“心有灵犀”,云浚走到凤洛歌旁边,同她一起望了眼屋外落下的大雨,低头对着凤洛歌似笑非笑道:“信不信天亮就会停?垓州的风雨很快就会过去。”
凤洛歌抬眸看向云浚,望向他两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心头一悸,深吸了口气,可惜道:“如果你是女的,你会成为我的闺中密友。”
云浚听后,嘴角弯起弧度,微微绽出一抹惑人的笑,庆幸道:“还好我是男的,不然岂不落了个磨镜之癖?”
“磨镜?”凤洛歌困惑问道,这词她连听都没听过。
云浚挑眉,不紧不慢解释道:“你不知道女同性者间称为磨镜吗?”
凤洛歌尴尬地笑了笑,耸肩道:“不曾了解。”魔镜她倒是听过。
“你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吗?”云浚温眸半掩,遮去他眸底流动的寻思,他竟对她动心了,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凤洛歌眨了眨眼,淡定道:“我是有夫之妇。”
“你喜欢的另有他人。”云浚没有放过凤洛歌,对她投来的冷眼视若无睹,径自道:“而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
“那又如何?喜欢便是喜欢,就算对方再多的不是,也还是喜欢。”凤洛歌大方地承认,淡声坦言道,况且她相信逸尘。
“若我说是倾城买你的命呢?”云浚陡然转开话题,没有隐瞒,而是同情地看了看凤洛歌。
凤洛歌有些吃惊,怔怔地看向云浚,闪神问道:“你确定?”
见她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云浚微微挑眉,云淡风轻道:“我与青衣楼的楼主是旧识,消息准确无误,而且他们今晚准备再突袭一次。”
语毕,云浚状似漫不经心地抬头,眼神微变,嘴角的笑意加深,揶揄道:“啧,不好意思,各位!看来今晚又打破了你们的计划!”
凤洛歌闻言抬头,赫然看见厅内的梁上躲藏着几名黑衣,心头一惊,凤洛歌不禁退后了几步。
“这真是阴魂不散呢。”府衙用膳的偏厅内,凤洛歌看着一群围上来的黑衣杀手重重而叹,瞥了眼他们腰带上的菱形标志,经过那么几回,她已经对他们这个江湖组织有了一丁点了解,“锲而不舍”会不会就是他们的楼规?打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而且每批都会比上一批更厉害。
云浚对招之际找功夫看了凤洛歌一眼,确定她无恙地站在一旁,才非常肯定地揶揄道:“说明你很值钱。”
值钱也不是这种值法……凤洛歌嘲弄地掀了掀嘴角,脑袋中不禁勾勒出倾城拿着她当舞姬所赚的银两打包扛到青衣楼买她的命的画面。表情微微木讷,凤洛歌睨了云浚一样,叹气感慨道:“她若看不惯我,可以把银子给我让我从她面前消失,何必多此一举,让青衣楼白赚了。”
“这种时候考虑银子的事是很不适当,也很不道德,再说,就算要银子,那人也是我!”云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了解她性子的人还以为她堂堂萧王府的王妃竟过得那么落魄?月桑国谁不知道萧王爷是皇帝所有儿子当中最为富有的?
“你一个江湖中人拿那么多银子干嘛?我也不见你缺过。再者,这青衣楼的人滥杀无辜,你这武林盟主帮小女子讨回公道也是应该的。”凤洛歌云淡风轻地应对,丝毫不受一旁刀光剑影的影响。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自古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明之句!云浚略略瞪了凤洛歌一眼,见她如之前一样,杀手一逼近,就身形敏捷地飘移开去,重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旁观。
担忧的心稍微沉下,云浚眸色一凛,专心地对付起身边的黑衣人,青衣楼这次大概是卯足了劲要杀了洛歌,前两次他还游刃有余,这次怕没那么轻松了。该死!黑羽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她吗?既然如此,他下手不再留情。
安分地待在一旁观战的凤洛歌自是没有小瞧黑衣杀手的实力,黛眉微微蹙起,凤洛歌心里清楚,这一次青衣楼所派出的杀手绝不可小觑,抬眸看了看不断包围过来的黑衣,凤洛歌心头微悚,不知道他们这次是否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