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瑾歪着头看着王承平。
王承平指着山下的队伍,激动道“那是三道山的人!领头的那个就是三爷身边的红人,杨望平!”
土匪抢土匪,相煎何太急,现在的土匪都这么没品吗?
王承平忽然起身就要往山下冲,李瑾眼疾手快一把按下王承平,低喝道“你要干嘛!”
“咱得帮啊!”王承平急道。
“你现在冲下去是找死!看不见下面有多少人吗?”帮得帮,以后还要投靠别人,不帮怎么行,可下面少说也有上百人,一露面就得给人砍成碎肉。
李瑾脑袋飞转,对王承平道“你去把马牵来,快!”
王承平立马回到藏马的地方把枣红马牵来,李瑾摸摸战马的头,叹口气“可惜了一匹好马。”
就这么耽误一会的功夫,山下的队伍眼瞅着就要进埋伏圈,李瑾接过王承平的刀用力一扎马屁股,战马吃痛原地嘶吼一声,发了疯般往前猛跑。
山上忽然传来异响,杨望平警惕的让人停止前进。
埋伏在山边的人显然没想到这种状况,为首那人回头一看,一匹枣红马疯狂的向他们跑来,一连撞到了几个人才被击毙,又见山下的队伍已经心生警惕,虽然还没到他们计划的埋伏地点,但还是一跺脚喝道“放箭!”
数十支箭矢向山下的队伍袭来,已有准备的杨望平让人将马车围成一个圈,众人躲在箱子后轻松避开第一轮的袭击。
“奶奶个腿的,抢到老子头上来了!”杨望平手执一把长枪大喝道“杀过去!”
两边人数相当,本想靠着奇袭取胜的头领也只好站起身大喝“杀!”
两个队伍在山脚下碰撞,混乱中李瑾一指穿着皮甲的头领喊道“先杀他!”
“好嘞!”本就离山边的队伍不远,王承平拿起大刀几个健步就冲进人群,大刀一挥便收走一个人的性命。
李瑾也从树后窜出来,顺手捡起一把短刀,前有王承平开路,李瑾毫不费力就接近敌方头领,头领忽感身后有变,一回头正看见一人持刀对他刺来。
头领情急之下拉过身边一名土匪挡在前面,这一刀正刺在替死鬼的心口,那人闷哼一声横死当场,李瑾抽出短刀推开尸体,不由分说举刀再刺。
李瑾力量极大,短刀带着破空声而至,头领横推大锤想要挡下短刀,‘锵’的一声,大锤倒飞出去,人也往后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才堪堪止住。
“兄弟!我是肖爷的人,饶我一命!”头领见李瑾眼中杀机四起,唯有求饶。
想了想,李瑾上前一脚踢倒头领,在地上抄起一根树藤将他的双手缚住,又把短刀架在他脖颈处喝道“让你的人住手!”
“是是是!”命保住了怎么都好,头领急忙大声喊道“停手!家伙事全给老子扔了!”
带头的撂了,下面的人也没了打下去的心思,头领身边的人首先扔掉武器,王承平也跑到李瑾身边,李瑾点点头“走!下去见人!”
山下的战斗还没结束,王承平和李瑾押着领头的一路走下来,李瑾一脚踢在领头的屁股上“喊啊!没看见你的人还在打呢?”
“住手!都住手!”领头的扯着嗓子大喊,生怕喊小声了,脖子上的刀就要了自己的命。
山下打的如火如荼,杨望平一马当先刺死几人,又要动手,忽听见山上有人大喊停手,又见对面的人把武器都扔了,一脑门子问号看向山上。
只见两人押着一人走下山来,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哈哈大笑,向他张开双臂“杨大哥!好久不见!”
杨望平定睛一看也笑了,迎上去一个熊抱“承平兄弟!”
李瑾撇撇嘴,两个壮汉抱在一起的场面真脏眼睛,不由咳嗽两声。
“来来来,杨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位兄弟。”王承平拉着杨望平向李瑾走来,站到李瑾身边,笑道“这位李兄弟和我过命的交情,今天也是他出的主意,放了匹马提醒你,不然你可已经中了别人埋伏。”
“哎呀!多谢多谢,我叫杨望平,以后咱们就是兄弟,若在应州地界遇到事就报我的名字,道上的朋友多少都要给点薄面!”杨望平急忙拱手致谢。
“小弟李瑾,早就听闻杨大哥的名号,这次能帮上忙也是我的荣幸!”李瑾也回一礼。
“别说这些了,这个小子怎么解决?”王承平一手就把人抓过来,往小腿使劲一踢,骂道“还敢站着呢?给我跪下!”
“你是哪条道上的?”杨望平看着领头的冷哼一声。
“我是青马郡肖爷的侄子,我叫肖青松。”肖青松说话的时候嘴都在抖。
“肖行南的人!怎么会对我们动手!”杨望平眉头一皱,肖行南在青马郡一带横行霸道也是一个势力极大的土匪头子,惹上他不是一件好事。
“还不是为了那几个箱子。”肖青松眼睛朝马车瞄了瞄,讪笑道。
三天前,林虎三得了消息,朝廷要从宁州府运一批武器到应州装备府军,而且运送的人手不多,他便打起了这批武器的主意,派杨望平带人在半道上劫了这批武器。
消息传了出去,各地土匪蠢蠢欲动,听说这批武器足以装备一支千人的部队,别的不说,单说有了这批制式武器,鸟枪换炮,寨子的实力得提高多少。
“这箱子很重要吗?”王承平也好奇的看向马车。
“三爷千万交代要我安全带回去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这下麻烦了。”青马郡的肖行南只是第一个动手,回去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杨望平长叹口气,这一路上可难太平了。
“管他怎么走漏消息,这货居然敢抢到三道山的头上来了,杨大哥这小子留着也没用,杀一儆百,把人头挂旗杆上看谁还敢来!”王承平听了杨望平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举起刀就要砍,吓得肖青松不住磕头。
“你放下吧!就知道杀杀杀!”李瑾喝骂一声,还把人头挂旗杆上,谁敢来?官府一来你就得歇菜,又转头对杨望平道“杨大哥,这人还有他的手下都先留着,我有办法让我们这一路平安无事!”
“哦?兄弟有什么高见。”杨望平好奇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刚刚打起来虽然很快就停了,但难免死了几个人,山边的血腥味还很冲,李瑾提醒道。
“还真是,我脑子都糊涂了,前边就是镇江城,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杨望平一拍脑袋,命人抓紧收拾好尸体。
“杨大哥,我没有照身帖,能进的去城吗?”先前在临仓就是因为要检查照身帖,李瑾才退出来的,现在进城岂不是又要被查。
“小事一桩,银子能让鬼推磨。”杨望平哈哈一笑,转身回到马车边。
进城不可能连带着这些个被俘虏的饭桶,带在身边还得处处小心提防着他们反抗,杨望平让人把这些人绑起来连同肖青松一道捆在山上,又留下十几个人看守。
杨望平让了两匹马给王承平和李瑾,三人带着几个兄弟前往镇江城,一路赶至镇江城门前。
此时也不过刚到辰时,城门初开,几个守门士兵慵懒的倚在城门上谈笑,看到远处有一行人骑马过来,守门士兵这才打起精神,喝喊“入城者,出示照身帖!”
杨望平跳下马,笑呵呵的向守门士兵拱拱手“大人,我们是昌州来做买卖,人多,一个个查太耽搁时间,行个方便。”
“上命所差,概不由己!拿贴!”
“那是那是,大人也辛苦了,这点银子给诸位大人买点酒喝。”杨望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不露声色的塞到士兵的手里。
士兵掂量掂量,满意的点点头“看你们也不容易,走吧走吧!”
一行人入城,一旁的守将无意间抬头看见正在进城的王承平,又回头看了看贴在告示上的通缉令,揉揉眼睛再看人,喝道“等等!”